Charpter 1st.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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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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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魔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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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利蒂！……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冒失。”
既然已经知道“月石”是什么，我就更没必要强求蕾蒂西娅承认“地球标准的宝石也是宝石”了。而且，我也无意于在“什么是宝石”上和蕾蒂西娅争夺定义权，既然不能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那自然也不能要求哈娜温接受地球的矿物学分类标准。
“刚才的话只是出于职业习惯，并非我有意抬杠。”
我选择了结束这个话题。蕾蒂西娅虽然单纯，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生气。
呃……
或许我该说蕾蒂西娅不会像普通女孩那样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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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如果我一直反驳，蕾蒂西娅只会觉得我没能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从而一遍遍地讲给我听，直到我明确表示“理解”。
过去一个月，蕾蒂西娅都是这么做的，这也是我觉得她毫无保留和不厌其烦的原因。
在帮助我了解厄莱上，蕾蒂西娅的确是个无可替代的好老师。现在，这个单纯善良的好女孩又建议我把那块云母矿石还回去。
“既然喜欢，不如留下吧。”我可不觉得有必要把这块“回声水晶”送回去，因为那个温泉中间的钟乳石堆里根本就没什么雨云精灵。
“我更希望它呆在原来的地方。”
蕾蒂西娅拒绝了我的建议，没有迟疑，不带犹豫，这让我很不理解。
“就算放回去，它早晚也会消失吧。……再说，我也没发现那里有雨云精灵呀。”我希望蕾蒂西娅不是单纯因为善良才做出的这个决定。对我来说，这块云母矿石给她带来的增益要远比那个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雨云精灵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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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不想把“回声水晶”放回原处，除了它对蕾蒂西娅很有用之外，关键的一点就在于‘它是宝石’，而多数时候，宝石在自然环境中都是不稳定的。
什么是宝石？
宝石就是含有魔力结晶的矿物，或者有些宝石本身就是纯粹的魔力结晶。而魔力结晶都是很活跃的，即使它被矿物包裹着。由于neilarteries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所以，厄莱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用“魔力浓度”来衡量当地的“尼拉特丽丝”含量。而宝石的魔力浓度一般是大于环境魔力浓度的，这就带来一个问题，即：宝石更像一种无法长期保存的耗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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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一步来说……
正常环境下，宝石内的魔力结晶都会自发填充到周边环境中，直到两者之间达成平衡，这也是neilarteries富集程度较高的地方往往会形成“魔晶矿”和“灵脉”的原因。但更多的时候，这种“填充（fill）”更像是杯水车薪的徒劳。
一杯水怎么扑灭大火？
同样的道理。
宝石中那一星半点儿的魔力结晶被摊薄到周围的环境中，岂不像在海里磕了个鸡蛋就敢做紫菜蛋花汤一般可笑？
事实上，宝石的储藏历来都是一个难题。
环境魔力浓度低了，阻止宝石内的魔力结晶流失就是个费心费力的苦差事。环境魔力浓度高了，倒是不用担心魔力结晶流逝的问题，但这种条件下，整个魔力环境会直接汲取宝石内的魔力结晶，这也是宝石不能集中存放的原因。另外，佣兵、冒险者一类的人喜欢讨伐巨龙的动机也在于此，因为巨龙本身就是个可自由移动的稳定“魔力场”，天然就能长久地维持大量宝石集中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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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蒂西娅面露异色，似乎是在确定我的态度，对此，我自然是问心无愧，因为我的确没发现那个水汽蒸腾的池子周围有什么生物存在。
“没有？不能啊。”
蕾蒂西娅神情严肃，态度认真，那是名为“自信”的英姿。
“你听，歌声（Linger vow）都还在呢~~~”，
为了佐证自己的判断，蕾蒂西娅竟然直接把“回声水晶”放我耳边了，她甚至忘了我听不到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对我来说，所谓的“沃兰若之歌（Linger vow）”就像把“量子纠缠”和“心灵感应”拼接在一起搞成“量子感应”一般令人无语，因为我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但是……
蕾蒂西娅说这是“生命的欢歌”，是evoke pulse，是elan carol，是iris sey，是生命之树的回音，是我只要静心倾听就能感受到的“风语（Whispering）”……
对此，那句“臣妾做不到啊”就是我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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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了，但还是听不到什么歌声。不过……
蕾蒂西娅“吞吐尼拉特丽丝”时强劲有力的“心跳”和悠长持久的“呼吸”倒是挺清晰的，毕竟我俩现在就搁“花房”上呆着聊天呢。
“这能说明什么？”
作为一个偶然“闯入”厄莱的外来者，我不可能用自己的常识来驳倒蕾蒂西娅的判断，所以，听不到沃兰若之歌肯定是我的问题，而不是蕾蒂西娅的判断出错了。
“这是雨云精灵在唱歌，它肯定很想找回自己的‘家’。”
蕾蒂西娅用了“家（homeland）”这个发音很特殊的词，它在哈娜温的语言中通常是指那棵孕育了世界的生命之树，因为这棵世界树是哈娜温这一种族的“定居地”。更具体的说，这个语汇也能用来描述蕾蒂西娅和代表她本体的那朵怪花之间的关系。
“就是说‘回声水晶是雨云精灵的身体，雨云精灵是回声水晶的灵魂’？”
类比蕾蒂西娅的状态，我很容易就理解了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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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回想着发现这块云母矿石的过程，
甚至，我还清晰记起自己突然心血来潮想去那堆赭黄和灰黑混杂的钟乳石那里看看的心理活动——“要不就过去看看吧”。沿着规划路线探索绮丽的时候，我在一片遍布着三明治般的层叠的沉积岩碎屑那里突发奇想，直接拐了个弯。
“我可以保证，回声水晶那里没有雨云精灵。”
为了证实我所言不虚，我详细描述了发现“回声水晶”的环境，“那个温泉大是大，但水位很浅，似乎留不住太多水，坑底是玻璃质的黑曜石，应该是一整块，但事表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还都是小孔……而且我也开矿灯照过，那里什么生物都没有。”探索绮丽时，我一向装备齐全，什么矿镐手套安全帽、口罩目镜登山鞋都是基础，其它如强光手电筒、免洗冲锋衣、篷布、小工具箱甚至包括物理学圣剑也一个不缺。所以我很确定雨云精灵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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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会不会被吓到了，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推己及人，蕾蒂西娅根据自己躲避危险的经验做了个听上去还算合理的判断。但是她忽略了最关键的问题，即：绮丽这种“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地方不可能有魔法师、炼金士、宝藏商人或者探险者来过。否则，我在进入那里的时候就应该发现火堆的余烬。
而且……
有人类活动的地方不可能没有人类抛弃的杂物，像是没啃完的骨头，损坏的铁器、破碎的陶片或者布料皮革之类的东西。
甚至——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人类不会随地便溺。所以，人数一旦上来，哪怕只有三五人，也得找个地方当茅厕。但绮丽这种地方又熏又蒸的还没什么土壤，蜣螂、苍蝇之类的昆虫也无法生存，因此，人类的排泄物哪怕是被蒸干，也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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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存在什么雨云精灵，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我实在搞不懂蕾蒂西娅的坚持是为了什么，所以也有些气闷。按说一个精灵呆在绮丽这种没草没树的地方，和秃子头上的虱子能有多大不同？要是真有，我还能看不见？我又不瞎。
“等等……”，突然间，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于是连忙补救，“你说的这个‘雨云精灵’，它是‘雨云（nimbus）’还是‘精灵（fairy）’？”
“精灵啊。”
蕾蒂西娅想也没想直接作答，还带着“振振有词”的意味反问了一句“怎么了？”
“呃——”
真是越急越乱越出错，我也是急糊涂了，这个问法能问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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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
为了更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我甚至描述了fairy、elf、Sprite、spectre、Ghost、Brownie、goblin、dwarf等诸多常见的童话形象。
“~~~我是说，‘雨云精灵’长什么样？就是那个雨云精灵……，它以什么形态存在，是像我这样的，还是像你那样能改变外形的？”
仔细斟酌一番用词，我继续补充了一下约束条件。
“这要看情况。”
蕾蒂西娅也麻爪了，但她的犹豫已经足够让我确定很多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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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真真是如梦初醒，我也是只能无可奈何地抚额叹息。幸好，蕾蒂西娅还不知道我一周前就发现这块“回声水晶”了，否则就更是个乐子了。
“我说我那天怎么脑子跟抽风似得，硬是想走那条规划外的路线。现在看，不是我有问题，而是那团水汽有问题。”
回想最初发现“回声水晶”的经历，我已经确信：这就是“雨云精灵的诱导”。
或者说，引导。
不过，从我现在的表现看，这个雨云精灵应该正在吃“药”。
后悔药。
它的引导明显成了开门揖盗。
当然，如果我认识“雨云精灵”，或者知道“回声水晶”是什么东西，那我发现它们时就会把它们一起带离绮丽（cr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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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蕾蒂西娅感慨的那样，“真是奇妙，我从来没听说过‘回声水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那只像幕布一般的雨云精灵明显也不喜欢绮丽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只是孕育它的“回声水晶”出现在绮丽，它才不得不呆在绮丽。
对于雨云精灵想要离开绮丽的心思，我深表赞同。
绮丽（crater）那地方，实在是太难呆了，又熏又蒸的，我带着N95和护目镜都受不了，何况是只能作为一团水汽存在的雨云精灵。
捋了一遍前因后果，我觉得推测合情合理，因为雨云精灵的表现证明了这一点。当它察觉到有其它生物进入这片地方后，便开始主动发出信号，试图唤起“闯入者”的注意，引导人来带走它。而从这只雨云精灵的熟练程度来说，类似的行为它肯定不止重复了一次两次。只不过，以前进到绮丽的生物可能都是些体型较大的哺乳动物，而非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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