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1st.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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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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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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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声水晶”出现前，蕾蒂西娅从未提到过“雨云精灵”这种东西。现在，她开始向我介绍雨云精灵这种奇特的生物了。
“云层的精灵，生活在很高森林里。”蕾蒂西娅说这话时的节奏有点像使用“美声唱法”表演咏叹调（aria）的女低音歌唱家。她饱含深情地详细描述了一种奇怪的生物——它们是自然诞生的精灵，生活在云层之间的“光之森林”中，平时在森林（光柱组成的森林）中休息，每逢雷电之交，便游弋在云层中，随着雷电狂舞。但有些时候会因为雷电持续时间太长而处于超负荷状态，无力返回天空，只能随着雷电的轨迹飘荡，落到哪里是哪里。
好吧……
问题解决了。
我现在知道那个雨云精灵为什么要引导我带走它了，也知道蕾蒂西娅为什么会认为雨云精灵离了回声水晶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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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真是太惨了。”
虽说都是流落他乡，但我也没想到还能有更倒霉的。
当我回想这只雨云精灵的经历，三年来郁结于心的气闷就变成窃喜，心情也好像轻松多了。尽管流落到和现实世界错位的“异时空”看起来更为悲惨，但我好歹是吃喝不愁，能走能动，也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一天天的干着急罢了。但那个雨云精灵却是真的惨，整天提心吊胆的不说，还从一个吃喝不愁的精灵变成了坐困愁城的幽灵，现在，它甚至连“城”也丢了……
“要不我想办法把它带过来算了？”
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既然蕾蒂西娅怕那只雨云精灵死掉，而我又不想把这块云母矿石还回去，那还不如彼此各退一步，我把那只精灵带出来，蕾蒂西娅也别还水晶算了。再说了，我能发现“回声水晶”还是雨云精灵主动暴露的位置，这会儿再把“回声水晶”还回去，岂不是多此一举？
有了蕾蒂西娅提供的信息，我很确定那只雨云精灵就是“在绮丽待不下去了”才想借着“闯入者”的手离开那里。
“？”
蕾蒂西娅怀疑的眼神看过来时，我便后悔应该早告诉她的。毕竟我在一周前就发现这块云母矿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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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找它呢？”
蕾蒂西娅一脸遗憾，似乎对我的想法不报信心。
“呃——”
信息交换不充分让蕾蒂西娅判断失误，为了避免再出现这个问题，我只好补充了必要信息，然后作出推断，“不是我找它，是它在找我。……，利蒂，你是没看到，那块回声水晶呆的地方就是个犄角旮旯的石笋林，可闭（塞）了。还有——”
“……今天的‘Glittering（闪光）’比上回更清晰更有规律也能说明这点。”
既然蕾蒂西娅不反对我的建议，那我自然要趁热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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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使用魅惑（charm）的雨云精灵吗？”
蕾蒂西娅嘀嘀咕咕的小声说个不停，正在参照我给出的信息筛选合适的策略。而且，她那有点不情愿但又不是那么不情愿的别扭样子也好可爱。
“我不会中它的魔法（Enchanted）的。”
虽然看到蕾蒂西娅“闹别扭”的傲娇表情算是赚到了，但我也不是脑子一热就做的决定。
“说不定一看到我，它还会纳头便拜呢。”
有了蕾蒂西娅的帮助和参谋，我信心十足。
从蕾蒂西娅提供的“情报”来看，雨云精灵在地面上也就能用个幻术（illusion），称得上是最高明的“光影魔术师”。不过，这玩意恰恰对我没作用。我管你什么精灵、妖精的，只要是这种天成之物，红外辐射都高的一比。既然如此，我热成像搜救仪和红外热成像夜视仪一掏，任你有什么惊天幻术，我只管找显示屏上亮度最高的那个位置，还愁揪不出来一个雨云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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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蕾蒂西娅安心，我甚至用上了杀手锏——一张高精度的温度监测雷达图的“靓照”。
照片来自斜上方对角的温室，它里面有个温度监测系统的操作台，会实时显示温室内的水、热、温度、二氧化碳含量、含氧量等参数。
在这个界面上，最亮的位置既不是作为温室地面热源的铝锌合金热水管网枢纽，也不是远处的1000MW光伏基地，更不是围栏边上的“热盐塔”、“蒸馏塔”——尽管是它俩在给整个基地供水供热供电……，上面最亮的那个点，坐标是我的卧室。
意外拍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我正检查温室里又多出的设备器材都有什么用呢。
等我着急忙慌地跑回去后，才发现我的卧室既没起火也没漏电，只是蕾蒂西娅搁宿舍里摆弄那一堆野外监控器材。
按蕾蒂西娅的说法就是，“我来看看你说的那么神奇的机器到底是怎么一个神奇法。”
从那以后，我对蕾蒂西娅的第一印象总是无法脱离“热辐射超过三套500MW热熔盐循环系统”。
尽管那个储能工厂的负载率（load rate）还没上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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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它就行。”
我拿着手机在蕾蒂西娅眼前晃了晃，展示了一下照片。
“手机？”
很明显，蕾蒂西娅没get到我的“meme”，令人“伤心”。
“是热成像技术。”
我“大失所望”，收起手机不再玩笑，而是正儿八经地解释到：“大小有别，原理没差。只要是个活物，我就是用测温枪试，都能把它试出来。”
“你有厄莱神功护体，我有地球先进科技。”
我不担心找不到雨云精灵。
因为把蕾蒂西娅的说法稍微变通一下就能转换成我比较熟悉的东西，所以，雨云精灵这种东西大概率就是“成了精的闪电”。反正我现在的思路是彻底打开了，既然神话小说里的孙悟空都能是块石头，那厄莱的雨云精灵为什么不能是道闪电？
按照这样类比：雨云精灵要是个“闪电精”，那它的红外辐射不得比一年到头呆在灵脉上的哈娜温还高个数量级，这不得爆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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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我的决心后，蕾蒂西娅就问，“就算找到了，你要怎么把它带回来呢？”
“对哦，要怎么带它回来？”蕾蒂西娅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光顾着高兴，都忘了向蕾蒂西娅讨个方法了。
“这得看过才知道。”
蕾蒂西娅没有掏出“锦囊”，而是给了个“走一步看一步”的对策。
“你和我一起？”
我很意外蕾蒂西娅给出的方法，因为这意味着她也要到场。而我记得蕾蒂西娅偶然间提过一嘴，她现在的活动范围有限，也就能在本体附近，方圆百米就算顶天了。但是，从427基地的大门到绮丽地裂，只算直线距离也快两公里了。
“是米莲（Milian）。”
蕾蒂西娅倒是一点也不含糊，直接给了我一个人数最多的“米莉亚姆（Miriam）小队（Platoon）”。
“不至于，不至于，克拉拉（Clara）就行。”
我可没想自己有一天还能当个排长。而且，二十六个米莉亚姆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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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蕾蒂西娅来说，“米莲”，或者说“米莉亚姆小队”只是她第上一次“成长”留下的“遗蜕”，但对我来说，这就是26个活生生的“复制人版蕾蒂西娅”。
当然，她们和蕾蒂西娅长得一点都不像。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蕾蒂西娅长什么样，因为她现在的模样是基于我记忆中的虚拟形象二次加工出来的，但这并不算问题，等到蕾蒂西娅完成这次“蜕皮”后，肯定会“孕育”27个叫Laetitia的“分身”，到时候我就能知道蕾蒂西娅原来的样子了。
虽然这也会带来一个新的麻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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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娜温由于种族特性的缘故，会不断“重生”，这个过程和“凤凰涅槃”很像，我称之为“蜕皮”。
因为两者之间有个显著的差别：数量。
完成涅槃的凤凰不会从原本的一个变成重生后的两个，但是蜕完皮的哈娜温则会获得等同于“蜕皮总次数”的“分身”。某种程度上来说，哈娜温的“分身”就像树木的“年轮”，年龄加一则分身数量加一。只不过树木不会“一岁一枯荣”，所以年轮就是它经历的真实岁月，而哈娜温因为种族特性，分身数量呈现出“加总求和”的趋势。
既然哈娜温的年龄由“蜕皮次数”决定，那么正在进行第27次“蜕皮”的蕾蒂西娅现年就是26岁，尽管她已经渡过了漫长的73个厄莱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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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本体年龄”来算，miriam platoon全员都是“永远的26岁”，因为它们是蕾蒂西娅在26岁时“蜕皮”留下的烙印。不过，按“自然年龄”来算的话，米莉亚姆小队全员快满“周岁”了，理由同样是因为它们属于蕾蒂西娅在26岁时“蜕皮”留下的烙印。
米莉亚姆最接近蕾蒂西娅的。
悲催的是，我根本记不全它们的“名字”，更是无法做到“名字”与“个体”一一对应。事实上，我能分出它们谁是谁，全都仰赖“标记法”。我把米莉亚姆小队按照“米莉亚姆”的拼写“Miriam”从A到Z进行编号，这才解决问题。
不过，字母编号很快就用不上了。
等到蕾蒂西娅“重获新生”，到时候我要面对的就是27个蕾蒂西娅Laetitia，而蕾蒂西娅这个名字也将成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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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蒂西娅的所有“分身”中，我最熟悉的肯定是克拉拉（Clara）。
克拉拉有三个，分别是Clarice（克拉丽斯）、Clarissa（克拉丽莎）和Clarisse（克拉丽丝），是蕾蒂西娅第三次“成长”的礼物，也是我从昏迷中醒来时最先见到的“分身”。起初我以为她叫露丝欧或者鲁娇，但后来才知道那句“Lucio”只是用来解除陷阱的咒语。
呃……
其实“lucio”也不算是专门用来解除陷阱的。
真要说的话，大概是“显形”一类的，可以看破一些比较简单的伪装，破坏那些没有魔力的遮蔽物，这当然也包括棉布生丝一类的服装面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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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的选择太过出人意料，蕾蒂西娅直接就是一句“很多吗”，然后不解地看着我。
这个眼神让我意识到“我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甚至觉得，要是我和蕾蒂西娅一起呆的久了，她肯定会把疑问的眼神换成“就带三个助手，你是在想peach”。
显然——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压根就没听完蕾蒂西娅的方案。
“很难吗？”
蕾蒂西娅的态度让我明白了“这件事不是我进去和那只雨云精灵谈谈条件就能解决的问题”。甚至于就算能友好协商，中间的麻烦事都不是一点两点。现在，我有些明白了蕾蒂西娅的选择。把水晶放回去对蕾蒂西娅来说是最优解，而我的想法则是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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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雨云精灵想离开绮丽吗？……，只要它愿意主动配合，就不难。”蕾蒂西娅没有正面回答我的疑问，而是着手解决问题。这时我发现，心思简单的人做事的顾虑好像都很少，做决定时不瞻前顾后，一旦决定了就付诸行动而不再纠结。
“要是不愿意呢？”
我忍不住地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然后顺嘴吐露出来了。虽然这是习惯行为，但我还是感到有些惭愧。
“也不难。”
蕾蒂西娅似无所觉地应声说道：“把水晶还给它就好。”
“对哦。”
没有患得患失，没有进退失据。
蕾蒂西娅这个瞬间表现出的随心所欲、收放自如，对我的震动甚至超过我知道她是“妖精”，呃，是花仙子的时候，我忍不住想我什么时候才能这等心境。难道真的只有岁月的沉淀才能涵养出这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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