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2nd.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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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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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迎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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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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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伊莲娜不仅熟悉“纹章（emblema）”，视力还这么好。
绿色长廊的入口，距离那处长有大树的土丘，少说也有百米之遥，可她竟然能在这个距离上，清晰辨认来人衣着上的纹饰。
虽说这也有cuff（袖带）的加成作用——它被系在三人上臂中段，位置高且显眼。
但是——
我却无法单凭肉眼来分辨一个百米开外的人，手臂上系的是手巾还是卷起的袖子。当然，在辨认“是袖子还是手巾”这一点上，实际上我不需要用这种方法区分——因为大部分农夫虽然能穿得起长袖的衣衫，但他们洗不起长衫（注①），所以更多时候农夫只穿短衫干活。这种短衫类似T恤衫，但开口宽大，需要用手巾或者布条绳索之类的物品捆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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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洗涤会消耗衣服耐久，即，揉搓捶打让纤维断裂，变得更不耐磨，在穿着时更易弄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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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以前，让我从“视力”和“观瞄工具”中选一个，那我自然选“观瞄工具”，毕竟白天能看清星星的的眼睛打不过超视距的雷达。
现在，我倒觉得“视力出众”更好。
利用“反射原理”，我也构筑了一个用于长距离观瞄的“魔法潜望镜”，但它却不能像肉眼那样明确地区分色彩。
“看那里。”
我把视线转向偏西南的位置。
既然伊莲娜视力超凡，那让她辨认一下其余骑士是不是“斯特拉托（Strato）”也应该没问题，我总觉得不可能有这么多指挥官级别的“大骑士”出现在洛佩兹。
“能看清吗？”
西南位置有一片不高的蒲草，应该是长在农田边缘排水沟里的。蒲草旁边是一块草丘，大概高出周围两三米的样子，约莫五六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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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纳、维尔瑟斯、范提斯、莫萨。”
伊莲娜倒是干脆利落，我的视线只要偏移，她就报出一个名字。可是，这些名字没一个听着像男人的名字，而且她也表示过自己不认识那些骑士，也就是说，这些名字可能都不是人名。我回想了一下“地理志”中有关博物学的部分，然后意识到伊莲娜在“报菜名”。
“芦花？长舌妇？蝶衣舞娘？鸽子花？”
我转用正式拼写的发音——也就是博物学名称——拼读伊莲娜给出的名字。
每当我读出一个，伊莲娜便点一下头，这下子我更能确定她刚才是在“报菜名”了。
她把我的视线目标当成了不远处那条小河沟里的植物。比如说“芦花”，它和芦苇无关，而是一种名叫“奥尔纳（Orna）”的蒲草。长舌妇也不是什么骂人的话，而是指一种叫维尔瑟斯（Vessels）的天南星科植物，它的花很像魔芋。
至于蝶衣舞娘和鸽子花，更是和舞娘、珙桐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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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舞娘是兰科植物，名字叫“范提斯（von tesse）”，长相类似文心兰，只不过花瓣像展开的凤蝶翅膀。只看花朵的下半部分时，“凤蝶翅膀”就变成了曳地长裙一般的形态；要是连着花蕊花柱一起看，整朵花则像个长发纷飞的宫廷舞姬。
鸽子花也不是指珙桐，而是指一种花朵形态很像黄猄脑袋的菊科植物。这种植物很高，通常在一米五到两米之间，我一般会叫它麒麟草，但是它在南极洲西北角这块土地上的名字是莫萨（Mosa），而利蒂则喜欢称呼它为“多尔芬（dolphin）”或者“斗篷莫娜（Cowl Mona），也就是“星魔女”的意思。因为多尔芬是一种和海豚很相近的两栖类魔法生物，通常生活在远离陆地的海岛附近，白天在水中嬉戏，晚上则移动到礁石附近的浅水区对月长嚎。水手中流传的许多美人鱼和海妖的传说都来自它们。
尽管我希望她辨认的是一里外的那群骑士，但伊莲娜只是报了一串的本地常见水生植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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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看到南边的人吗？”
我侧着身朝着西南位置指了一下。侧身是为了转换观察角度，同时也能掩盖我的动作，不至于被那三个骑士注意到我在指指点点。
“有十三个，和他们差不多的装扮……”
我引导着伊莲娜的视线，以确保她不会看错。只是，我这话还没说完，伊莲娜就腿一软，“咿呀——”一声惊叫，直接跪倒了。
“有这么可怕吗？”
我心中无语，但还是表示理解。不过，伊莲娜好像真的吓到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拉起来，可是她两腿僵直，蜷着一动不动，站也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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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之下，我只好拎起伊莲娜，搀着她的手臂把她放到藤车上，然后催动魔力缠绕她的双腿，好让她的双腿从僵直状态中恢复过来。
“我看不到。”
尽管心中恐惧到牙齿咬的“咯咯”响，但伊莲娜还是把话说明白了。只不过，这不是我想要的“明白”。
“是看不清……”，
我希望伊莲娜能表达清楚一些，“还是看不见？”
“大人，南边没人。”
躲在藤车一旁的厨娘接话了。
她神色惊惶，语气不定，眸光躲闪，说话犹疑，且一边说话一边左顾右盼，眼神在我和伊莲娜之间来回转换，就好像这份恐惧是我带给她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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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岂有此理。”
厨娘那无知但偏又坚信不疑的眼神，真是有直接“刺伤”到我。她对魔法师的偏见已经根深蒂固，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开玩笑，我要控制伊莲娜还用得到使用魔力帮她舒筋活络？
……笑话！
我直接一个“傀儡术”的套下去不更省心省力？
我先用“光环魔法”把伊莲娜催眠，让她陷入沉睡，然后把她的梦境导入到“傀儡术”的魔法灵光中，到那会儿，我还不是想怎么炮制她就怎么炮制她？必要的时候，我在她梦里重新给她写一套“运行逻辑”，让这个“运行逻辑”取代她都行。
“我说的是小河沟那里。”
我直接把“魔法潜望镜”观察到的画面投射到藤车的车厢箱壁上，然后指给她看。
“看到没，自己数数。”
那群两两并立的骑士站的既齐整又宽松，只要看一眼，基本就能估出大概人数。
“你们看不到？”
这下子，不只是厨娘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连蒙塔纳斯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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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这下我意识到问题出现在那里了。
我的观察结果是通过“魔法潜望镜”处理后的画面，而经过处理后的画面基本上消除了各种光影效果造成的“视觉错误”，这实际上可以让我看破大多数的“障眼法”。
基本上——
只要是利用光影效果实现的“幻术”，对我来说，都是可以忽视的。除非——，这个幻术本身来自于对我的“精神暗示”。
问题是弗利兹带来的这群人。
他们的眼睛被“光影魔法”模拟的自然效果给骗住了。他们看不出来西南位置，以及偏东一些被树木遮挡的位置那里的光线出现了不正常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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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土坡那里有个‘八乘八’的步兵方阵。”
我不清楚这群人的算术水平，但他们既然都在侯爵手下做事，基本的数字概念应该是有的，类似军队方阵的操演也多半见过。所以，我直接用了“方阵”和“队列”的说法，“……步兵方阵你们懂吧？就是横平竖直的队列。”
“由四个‘4*4’的队列布排而成的方阵。”
我投射了模拟画面，这是我自己做的。一共四堆4*4的火柴人，分别位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然后依次朝中间汇聚，最终形成了8*8的步兵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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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制作的演示动画，完成度还不错。
虽然我很久都没做了。
搞这个小手段也是没办法。
因为就算我把“魔法潜望镜”看到的东西展现在这几人面前，他们也无法观察到被“魔法灵光”刻意遮蔽的东西。除非，他们亲自走过去，看到了那群人，然后我再投射观察结果，而他们会因为脑海里事先存在的印象形成感知画面，这样才能避免被眼前的“光影效果”欺骗。可是，你人都亲自走过去了，还用得到我再多此一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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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好它。”
我用魔力凝聚了一片“日抛式隐形眼镜镜片”，然后递给伊莲娜。
“像这样……”
我做了个戴眼镜的动作。
“咿呀。”
很可惜，没戴过眼镜的伊莲娜没学会怎么安装隐形镜片。当然，视力超好的伊莲娜没有戴眼镜的习惯，甚至她可能都没见过“眼镜”。
“……。”
伊莲娜的动作太笨拙了，或者说，她还是不习惯。
“感觉怎么样？”
我直接上手，轻轻松松就把两枚镜片塞了进去。
“看不清，很多雾，还有光……想吐，还很晕。”
虽然这个描述很不专业，但感觉很对，而且描述的形象也正确。
“放轻松。”
我很高兴会是这个结果，因为它验证了我一直以来的那个想法：所谓的“魔法天赋”根本就不能用来决定一个人是否适合学习魔法。
“像‘水迹’的就是‘魔力场’，‘光’是‘魔法灵光’。你觉得有雾，眼睛看不清，那是因为你无法使用魔力。”
“‘眩晕’来源于‘魔力流动’，它和魔法灵光结合在一起会产生‘丁达尔效应’。对了，‘丁达尔效应’是说……”
为了缓解伊莲娜的紧张心情，我开始为她释疑。
“你想吐则说明你正在适应它。不适应‘真实幻像（Verapport）’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对了，那两枚镜片是用魔力做成的，就叫‘Verap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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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魔法天赋”的判断标准，来衡量一个人的“魔法适应性”和“魔法学习能力”，那么，我的魔法天赋虽然不是垫底的水平，但也属于“朽木不可雕也”的范畴。可是，利蒂却认为我在学习魔法上极具“灵性”，而事实也佐证了利蒂的判断。因此，我虽然知道如何测定“魔法天赋”，但我通常只是用它来观察人身上的“魔力”散发的“灵光强弱”。
相比用它来测定魔法天赋，我更喜欢用它来判断人的“身体机能”。灵光明亮温和，既不刺眼也不晦暗，那就是“身体机能优异”，适合学习魔法。
伊莲娜的“魔力灵光”波动区间极其微小，几乎是一条直线。波动小，则意味着没有天赋，但是，她的身体散发的魔力灵光，其色彩却是一团月白色的辉光，这意味着她的“生命力场”很稳定，身体也很健康，活上七八十岁都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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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远处还有一群动向未知的不速之客，但伊莲娜的反应却直接证明了“我的感觉是对的”，尽管它既不标准也不具有普适性。
甚至，它还有些随便，可这却证明了我的判断。
“伊莲娜果然适合魔法。”我觉得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我的选择是可行的，“……魔法天赋的判断标准的确具有普遍性，否则它不可能传承这么久。……不过，如果我不培养正统的魔法师，那么，用别的标准也没问题吧。
“伊莲娜看起来的确不像有天赋。”
“她的肢体缺乏‘手舞足蹈’的协调性和灵活性，这对一个必须学习‘舞曲’的魔法师来说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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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她的生命力场所表现的稳定性却证明她适合魔法。而且，她几乎不可能走入歧途，因为她的身体约束了她寻求捷径的可能性。”
“不会急功近利？”
“唔……”
“或许，我真的可以教她魔法，让她成为神官。”
“我不可能有精力去处理所有的事，一个组织也不是单打独斗能维持下去的。既然我把若叶称作‘掌管生命和青春的女神’……”
“那么，女神必须有教义和信徒才行。”
“瓦岗寨……”
伊莲娜戴上“隐形眼镜”的这个瞬间，我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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