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2nd.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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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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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迎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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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Verap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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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三分钟，伊莲逐渐适应了真实幻像（Verapport）对她造成的不便。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双瞳也失去了焦点，整个人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看上去就像是宿醉未醒一般；她的手脚变得软趴趴的，身体倚着车厢厢壁，委顿而虚弱地瘫作一团，好似被抽去全身的骨骼。但是，只要留意到她那气息悠长的呼吸节奏以及缓慢却强劲有力的心跳，大概没有人会认为她是酒精中毒昏迷，也不会把她当成“过劳死”。
不……
还是有的。
那个厨娘似乎是想推搡伊莲娜的肩膀，犹犹豫豫的伸手又缩手、想碰却又害怕地样子像极了偷吃诱饵的老鼠……
还有伊莲娜的两个小伙伴，也似乎想通过摇晃她的身体唤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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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是没别的事了……”，心累，很累，我愈发明白魔法师为什么会那么容易招人误解。我甚至想冲着这几个乱来的女人吼上一句“滚开”，可是我知道，我这么做除了倾泻怒火别无他用。她们惊慌失措的举动虽然是不得章法的胡来一气，却是在真心实意地关心伊莲娜。
但是——
就算她们的动机是好的，我也不能让她们这么做。
“……能滚远点吗？”
我讨厌这种不加思索的莽撞冲动，以及不听劝阻的执拗行为，她们的关心会变成拿伊莲娜的生命冒险。
内心的惊惶让厨娘和那两个小女仆做出了条件反射式的多余举动，这是缺乏经验造成的。可是，伊莲娜同样没有经验，她从未有过体验“魔法师视野”的机会。要是骤然间受到惊吓，从此留下心理阴影，变成祥林嫂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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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外界的干扰直接晃动伊莲娜的身体，受到最直接影响的反倒不是作为意识载体的身体，而是身体之外的感知能力。它不是玄妙无端的“第六感”，而是基于“采集信息的感官器官”和“处理信息的神经中枢”形成的“我有一种预感”，这是智慧生物掌握预言术的“物质基础”，即“抽象能力”。这种建立在对现实观察基础上的“想象”才是魔法师的标志，而不是什么“魔法天赋”。
“这是‘神游（Urnus）’。”
为了让伊莲娜能专心观察目标，我直接施法把藤车藤马转换成了魔藤，让它们以“聚拢成圆”的方式隔绝了其它人接触伊莲娜的可能。
“你们做梦的时候难道没有感受过乌尔娜（Urna）的力量吗？”
我举了个容易理解的例子来描述“Verapport”的原理。虽然用的是“黄昏女神、魔法女神和亡灵女神乌尔娜”的名头，但我更喜欢把“神游”称作“轻舞飞扬（Triper Fuga）”，它让我体验到的“自由自在任逍遥”和“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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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很快出现。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完“乌尔娜”的称号，读完她的名字，伊莲娜便步履轻盈地站起来，好似不再受到重力的约束。
她像个脚尖点地、来回跃动的芭蕾舞者一般，她旋转，她跳跃，她闭着眼……
这种无意识的行为和不自觉的举动，正是初次体验到魔法之乐的表现。飞翔，或者说“摆脱地心引力”，永远都是那些生活在大地上的生物的终极梦想。
伊莲娜或许没有想过要飞翔，但是身体的本能却让她做出了相应的动作，当然，她现在还无法摆脱地心引力的影响。事实上，别说是连学徒都不是的伊莲娜了，即使是学了《尼拉特丽丝魔典》的我，也没有在空中长时间滞留的能力，更遑论“飞行”了。
这种让观者觉得“飘然似飞仙”的感知效果，无非是魔法天然就有的“魅力（glamour）”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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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莲娜的舞步大概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停止了，因为她的体能已经无法支持她继续“舞动”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说“魔法师可以邪恶，但绝不能孱弱”的原因。
施法所需的“专注”绝不是一个“精神高度集中”就行的，还要有“忍受歧义”和“延迟满足”的心理素质。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身体能承受精神高度集中造成疲惫和倦怠心理”的基础上的。很明显，伊莲娜还不习惯这种由内而外的身心变化。
“你看到了什么？”
我知道视觉感知转为“Verapport（真实幻像）”是什么情况，因为比这更深切、更虚幻的“超维幻境”我都经历过，但我不清楚“伊莲娜是不是晕3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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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还没有离开427基地的时候，我和若叶、米莲一起去“绮丽地裂”应对“雨云精灵”，那时的“雨云精灵”因为失去了代表本体的那块“回声水晶”，已经陷入休眠。
为了收拾这个残局，若叶给我出了个“馊主意”，她让我“吃掉”回声水晶。
按若叶当时的说法：“你取走了它本来的身体，而它既不能从你手里把身体重新夺回来，又不想永远消失，那就只有重新找个身体。我们看到的这一池泉水，还有这堆碎石片，都是它的选择。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带走它的机会。”
“有这个也不行？”
我觉得可以用“回声水晶”抢救一下，哪怕把这块宝石蕴含的能量导入到池水中呢。
“那还是用蓄电池吧。”
若叶眼皮都不抬地就拒绝了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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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电瓶给发动机点火还行……”，我对若叶异想天开的注意嗤之以鼻，“但你想给它充电，那还不如直接把这池子水拉走灌蓄电站里呢。”
“就那两辆电力抢修用的破皮卡，能提供多大点电力？”
若叶的“馊主意”就是从我这句话开始的。
“拉走？”
直接否定我的意见后，若叶像个喷子似得，毫不在意形象地吼道，“想得简单，你得一点不差地把这个池子弄走才行。”
行吧，我知道若叶的怒火来自哪里。
我带走“回声水晶”的行为导致了“雨云精灵”濒临消亡，这让若叶起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同理心。不过，气头过后的若叶好像想通了什么，她让我“吃掉”回声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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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若叶的方法把“回声水晶”做成了魔法道具，然后激活了它。
变成魔法道具的“回声水晶”积极主动地响应了我的命令，这代表它成了一个有“魔法精灵”的道具。
魔法精灵，也就是雨云精灵曾经在“回声水晶”中留下的痕迹。
它先是带着我回顾了“雨云精灵”光辉灿烂但结局悲凉的一生，然后又表达了“雨云精灵”对生命的留念以及想要活下去的希望，它甚至还播放了一段“雨云精灵”噼里啪啦放电电水的景象。看着温泉池上熟悉的焦痕，我觉得这是发生在我第一次见到“雨云精灵”、但无视它的时候，它的行为应该是在发怒，可能还在骂我“没见识”。
做完这一切，魔法精灵就“自爆”了。
一团亮度超高的光团裹住了我……
并不。
是“裹住了的我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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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好像变成了“雨云精灵”，但其实没有，这是那个魔法精灵选择我作为寄主、寄居在我的“意识”中带来的错觉。总之，回声水晶变成了一张白纸的状态，里面有关“雨云精灵”的一切痕迹都转移到那只魔法精灵身上去了。
完整的“吃掉”回声水晶后，若叶就把我踹到水池中去了。
好吧……
我的感觉是踹，但若叶只是挥了挥袖子。因为“吃掉回声水晶”后，我暂时失去了“质量”，取而代之的是表现为“能量化”的状态。我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把陷入沉睡的“雨云精灵”连着水池加石头地面一起裹挟到427基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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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基地的光伏电站下面帮雨云精灵做了个窝，然后重新唤醒它，再一点点地把我“吃掉”的“回声水晶”还给它。
这个过程说起来神奇，左右也不过是一次“充放电”罢了。
如果说曾经作为雨云精灵载体的“回声水晶”是一块充电宝……，那么，因为失去“充电宝”而不得不关机休眠的“雨云精灵”就是一部智能手机。而吃掉“回声水晶”的我，此时就是一块带着充电线的智能充电宝。
我的作用，相当于连接手机和充电宝的那根“万用充电线”，现在，我开始给雨云精灵这台“智能机”充电，然后唤醒这台因电量不足而自动关机的“手机”。
当然，就算是唤醒了它，这只雨云精灵也肯定不是过去那只了。
它曾经的痕迹，现在只是我意识中的“回忆片段”罢了。不同的是，这个片段是以“魔法精灵”的状态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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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化的那段时间里，我失去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或者说，我看不到任何形状和颜色，也没有“长、短、快、慢”的感觉。
这种“时空皆无”的感觉很像天地初成前的“混沌（chaos）”。
但是——
我觉得它更像“起源（beginning）”，更像是一个等待输入初始条件的“元胞机（cellular automata）”。
利蒂告诉我说，“这是‘虚化（Glow）’状态下的‘异度空间（Inner Ezone）’。”
我无法理解利蒂描述的景象，只好借用了一些我能理解的概念，创造了一个想象空间，我把这片空间叫做“超维幻境（Hyper dimensional immers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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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出这么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并非我的本意。但是我脑子里有很多“厄莱没有，但地球文化产品中俯拾皆是”的“概念”，比如说“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克苏鲁邪神”或者“末日审判”、“诸神黄昏”之类的东西。
甚至——
还有那个网络meme中的“大哥哥”。
我很害怕我脑子里的这些“概念”跑出来，然后污染厄莱的文化体系，因为厄莱就像个混乱的“科技黑箱”，可以创造出很多超出理解的东西，我是真怕自己哪天一不小心随便说了些什么，结果真的在厄莱搞出“人体炼成”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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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蒂不经意间讲了我接受能力之外的东西，却恰恰成了消除我内心忧惧的根源。我创造了一个叫“超维幻境”的“意识黑箱”，用来容纳我无法接受的一切现象，也用来遗忘我记忆里那些“混沌”的文化意象，最少我不希望真的有“人体炼成”。
当然——
“超维幻境”最大的益处，还是在于“能保证我不会因为遇到接受能力之外的‘怪力乱神’而陷入疯狂”的境地。
至于真实幻像（Verapport）？
那不过是我对利蒂描述的“Inner Ezone（异度空间）”的拙劣模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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