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2nd.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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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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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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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律吕调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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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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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利连战告捷，我则成了“屡败屡战”。不过，在被莱斯利击败十二次后，我终于能控制身体了。
“行动力太强”在战斗中真是糟糕的体验……
我不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应对莱斯利的攻击，但是，每当我准备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应对的时候，身体却总是先于脑子提前完成了另一种应对。然后我就会感受到那种“拳拳到肉”的击打感。我讨厌这种感觉，我不是野兽，不需要用筋骨爪牙、硬碰硬地来还击，我更不想用“天灵盖”去抗莱斯利的“狼牙棒”，只是，那些魔物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和生存习性，却无时无刻不在控制着身体，以至于大脑中枢的指令根本无法对身体形成有效的操控。
失败了十二次，我摆脱了魔物本能的影响。
在失败累积到第十八次的时候，我“赢”了，或者说，莱斯利“输”了，他最终选择了“跳过（skip）”关卡。这一次，我的形象应该是类似佛教造像中的八臂金刚，或者类似章鱼一类的生物。总之，我有很多条灵活的“手臂”，它们以圆周的方式分布在我身体两侧，各自控制着1/8的扇形球体空间，使得莱斯利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直接击中我的身体。
然而……
打赢并不是结束。第十九次战斗发生时，我觉得我应该是“螳螂”一类的魔物，因为我感受到了明显的昆虫身体结构特征。
战斗依旧在持续。
我已经记不清我拥有多少魔法生物的战斗记忆了。
或者说，我无法统计莱斯利曾经挑战过多少魔法生物。这些不断出现的魔物形象，大概率都是莱斯利的剑下亡魂，莱斯利就是不断通过“回想”和“模拟”这些魔物的战斗技巧来磨砺自己的剑技，他甚至会使用不符合人体运动方式的招式进行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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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因为我记不清到底跟莱斯利打了多少次。
时间又好像根本没有流逝，因为每次我和莱斯利打完之后总有一种“被刷新（refresh）”的错觉，那种感觉就像是“时间被重置（reset）”了一样。
等到我以前所未有的强盛姿态出现的时候，莱斯利却消失了。
我很郁闷。
因为我这次的形象明显是灵长类生物，手足俱全，直立行走，使用一根类似球棒的重击型武器。，我感觉我能用这根大棒锤爆莱斯利的狗头。显然，毫不停歇的连番作战影响了我的神志，以至于我在之后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摆脱这种“热血上头”的感觉。
嗜血感和胜负欲消退后，我的精神感知中出现一个明显的“坐标”。当然，“坐标”什么的只是个说法，而非真的像地图上的“传送坐标”那样，标明了距离和海拔。现在，我能清晰感知到“某处”存在“某物”，这便是“坐标”的真意——界定存在与否。
这就是莱斯利，我和他搭上了线，在经历了一番“精神力的拉锯战”之后。
“May~fairy！May~fly！”
我选了一个不会影响莱斯利的方式“承接”这次降临。虽然是我掌握了整个“降临仪式”的主导权，但这个仪式从头到尾都和我没有直接关系。事实上，是莱斯利想见“翠神西拉”，而不是我要见“翠蓊神西若姆”。不过，我加速了“降临仪式”，缩短了他们相见所需的等待时间，从这一点上看，这次会面，我的身份更可能等同于一个“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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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不到西若姆和莱斯利在说些什么，但我已经能感知到西若姆的存在了。他并非如同记载中的那样，是如同月面那么巨大的血海。
“水~~银？”
我看的翠神真正的样子，他不是“血海”，而是“水”，或者说是“水银”。总之，他的存在状态很怪，毫不稳定，像是一团不断流动的银色物体，或者说像白色泥浆聚集成的磁流体，而且，他在我的感知中还呈现出一种“明亮的白色”，闪烁着点点银光，犹如熠熠之星光，亦似团成团的反光锡箔纸，又像是剥去外皮浸泡在流水中的银杏果实。
很快，亮白色的感觉便消失了。
“冕下？”
我满怀期待，却最终落了空，西若姆并没有主动搭理我，尽管他也没有将我的感知隔离在整个“降临仪式”之外。
“嗐——！”
挫败感袭上心头，意兴阑珊的感觉占据了我的思维，直到我重新感知到西若姆的存在。
原来他并没有就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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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徒——！”
“去而复返”的西若姆用了一个发音接近“贵白草（edelweiss）”的词称呼我，它或许可以写作“Edenwise”或者“eldweid”，但它绝非是指火绒草或灯芯草一类的野花……总之，这是个有“治愈者（healer）”或“拯救者（savior）”含义的称呼，当然，西若姆在这个时候选了这样一个特别的“称谓”，我更倾向于认为它的意思是“信徒（votary）”。
“你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难题。”西若姆的语气好似在玩笑，但我的感知中却没有任何轻松愉悦的信息，他是在“说正事”。尽管如此，他的言辞间依然没有严厉或者苛刻的意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疾不徐、收放有度的雅致。
“很荣幸能聆听您的谕旨……”，我没料到翠神竟有这么一副“好脾气”，我还以为他会像那些英雄小说里的神灵一样随心所欲、喜怒无常呢。
“~~~冕下。”
我选了一个符合传统的“称谓”，因为厄莱有句流传了数千年的谚语，大意是“如果你不知道如何称呼神灵，那就不妨叫他冕下。”当然，我也可以称呼翠蓊神西若姆为“神上”，但这样做就显得有些贸然，甚至可以说是“僭越”，因为只有信徒才能向神明表达“崇敬（respect）”和“崇拜（worship）”，普通人最好的做法是“一如平常”，即：既不过分恭谨，亦不过度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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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仪性的寒暄结束后，西若姆开始向我“提问”。
然而——
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的是，西若姆和莱斯利之间的关系可能并非一般的“神灵”和“护教骑士”，我甚至从中听出了某种名为“契约”的意味。是的……，契约，就像在《浮士德》的故事中，浮士德和魔鬼梅菲斯特签订的那份“灵魂协议”。
“我的骑士向我传达了他的想法。”
西若姆这样描述莱斯利的身份——“我的骑士”，他既没有用“安萨鲁帕（Ansarupious）”这个称号，也没有直接称呼莱斯利为“我的仆人”，这种“疏远”和“亲近”两不沾的叫法很奇怪。如果我是西若姆的话，就绝对不会使用信徒的身份职业来称呼信徒，这种叫法其实跟喊一个工匠“诶，那个铁匠”、“诶，那个木匠”差不多。
“对于今天的意外，他很惭愧。”
我越来越看不懂西若姆的行为了。他客气的似乎有点过了头。而且，这种“大人领着惹祸的孩子上门道歉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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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是一位神灵的眷属，那必然能感觉到……”，西若姆想要表达的意思，清晰无误地出现在了我的精神感知中，“……我的骑士已经向我许愿，而我也答应了他。”
不过——
这并非是“精神交流（spiritual communication）”，而是类似“神谕（oracles）”一般的“启示（enlighten）”。或者说，这是我对“西若姆发出的信息”的“破译”。即：西若姆通过“电磁波”的方式向我的大脑传递了一组“神经信号”，而我的大脑在接收到相应的信号刺激后，把“信号波”还原成了“语言（声音特征）”和“文字（图像特征）”。
所谓“获得启示”，正是如此。
当然，那些经常宣称自己“得到启示”的信徒，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糊涂蛋”罢了。他们获得启示的过程，其实正是“解读神谕”的标准方式。如果他们从“神学院”或“经学院”那里接受了正规的“祭司教学传承”的培训课，就必然能明白，这一切并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而是“有迹可循的知识和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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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意外完成了我的骑士的愿望。”
西若姆的形象渐渐清晰起来，他有着硬朗的线条、清秀的五官以及柔媚的气质，这种明显矛盾的特质却完全统一在他愈发真切的身影之中。
“咳咳~~~”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莱斯利，“娘化”版本的莱斯利。
“所以，我们之间应该有一份‘补充协议’。”西若姆，或者说，“女版莱斯利”递过来一张形如满月的金色圆盘。
“不——，我不明白。”
我的意志表现出了抗拒，但我的精神却十分顺滑地读完了那张金色圆盘上的信息。
“我的神国需要很多‘领路人（Ferry lighter）’。”
莱斯利顶着一张宜喜宜嗔的清秀面孔，说着和“她”形象完全不搭的话。
“我的骑士即将进入我的神国。”
西若姆给了个明显的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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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了金色圆盘上的信息，我也就知晓了“协议”的全部内容。
然而，我并不想接受这份“协议”。
可我却无法拒绝，因为整个“协议”不过是莱斯利愿望的顺延，是他对西若姆许愿后的“补充说明”，而我主导了整个“降临仪式”的完成，也就无法拒绝“补充协议”的执行。而且，协议中出现的内容完全推翻了我此前的所有假设。
是的，莱斯利的确知道“凋亡”，他想要认识我的目的也包含“寻医问诊”的意思，但是，两个小丫头身上的东西是莱斯利在西若姆的引导下寻找的“先祖之力（ancestrel）”，它和我感知到的“凋零之火”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意外分离了“祖灵（Ancestral Spirit）”上携带的“意志”，从而让“先祖之力”稳定了下来，所以西若姆才说我“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难题”。但是，“我脑子里和‘凋零之火’战斗的记忆是来自何处呢？”
“既然两个小丫头身上的东西还在，那巨人魔藤熄灭的那团‘火’又来自何处呢？”我感觉有一大团迷雾裹住了我的脑子，让我无法去思考更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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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话可说，我知道西若姆的意思。
他满足了莱斯利的愿望，而我却实现了莱斯利愿望的一部分，所以西若姆希望通过“协议置换”的方式将我实现的这部分愿望转移到他身上。
“西若姆需要莱斯利的灵魂以完美的姿态进入他的神国。”
我知道神灵对“虔信者（the pious）”，尤其是意志坚定、精神强韧的“虔信者”的渴求。这样的信徒谁不想要？况且，别说是神灵了，就算是地上的君主，对于贤明的臣子也是无比渴求。谁能拒绝人才——尤其是又忠心又有能力的人才——呢？事实上，我要是西若姆，我也会千方百计地把莱斯利的灵魂弄到我的神国。毕竟，人一旦死了，那就是真的烟消云散，这样“虔信的灵魂”，如果不能获得永恒，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而且是马上。”
想到了西若姆所说的期限，我不禁感慨万千。然而，我马上就意识到神灵的“计时标准”是“以自我为中心”的。
“西若姆的即将，可能是数十年也说不定。”
神灵的时间感知和人类的时间感知，其差别之巨，就好像是一个呆在水星上的人和一个呆在海王星上的人在比大小一样。同样是绕日公转（时间感知），呆在水星上的人每三个月就算长大一岁，然而，呆在海王星上的人，年龄增长一岁则需要等上165个地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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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考虑过要拒绝西若姆，而且，我也不可能拒绝一位神灵（①）。
之所以我会犹豫，是因为我想要得到更充分的信息；而西若姆会跟我客气，大概率是看在若叶的面子上。虽然西若姆并不知道“生命和青春的若叶女神”姓甚名谁，但是，很明显……他从莱斯利那里知道了我的这重身份，而我也展现了足以跟这个称号相匹配的实力。
“尊贵的冕下，我接受您的提议。”
事实上，我并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我没有阻止一位神灵的虔信者登入神国的动机（②）。或许，有的信徒希望自己在死亡后能葬入墓穴（比如莱斯利），但是，我想大多数信徒并不会拒绝“灵魂获得永恒”的机会。
“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希望您能为我指点方向。”我没有借机要挟西若姆的打算，但我确实有不解的地方，我希望他能提供一些思路。
“攻击我的‘凋零之火’来自哪里？”
我没能感知到明确的拒绝，这代表西若姆接受了我的要求。所以，我问了个我最想知道，而且也是西若姆专业之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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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神分为上位神（in）（③）和下位神（sub）两类。上位神就是西若姆这种传承久远，而且跨越了时间（一直持续且传承未曾中断）与空间（信徒分布不受地域限制）的神灵；下位神就是那些“不入流的城神社神”，他们或许是一个城市的守护神，或许是某块土地的守护神，但有关他们的信仰和土地、人群深度绑定。】
【注②：只有上位神才拥有“永恒的神国”。】
【注③：信徒想要进入神国，只能以“灵魂（能量）”状态，即：逝去的“虔信者”在神灵的祝福下化为“光”，被“引导者（guide）（④）”接引至神国。也就是说，进入神国的信徒没有遗体、不用入殓，也不会在世上留下具体的痕迹。】
【注④：引导者通常被成为“船夫（boatman）”或者“引路人”、“摆渡人”，具体到不同的神灵，则有不同的名讳。比如说，西若姆的“引导者”就被称作“领路的利格特尔（Ferry ligh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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