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2nd.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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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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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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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琴瑟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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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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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德莱赫的小礼物会是翠羽松鸡或者彩虹锦鸡之类的东西，因为它们的尾羽很长，飞羽又足够坚韧，而且还够大，所以很受女士的欢迎。因此，贵族狩猎最喜欢打这些东西，因为无论是死是活，它们都有博美人一笑的价值。
之所以我会认为德莱赫的猎物是羽色鲜艳的鸟，纯粹是因为他表现的太像一个“花花公子”了。对于这样的情场高手来说，他们的猎物绝对不是那些野兽，而是美人。更何况，一大群人兴师动众地跑到山里打猎，又有外邦客人，肯定会是贵妇、小姐一大堆，不趁机展现多情特质以猎艳，难道还真的去追劳什子小鹿和麂子吗？
然而……
德莱赫的人拉了一头熊给我。
呃~~~准确来说，其实是两头熊，一大一小，大的是母熊，受了伤奄奄一息，小的是熊崽子，扒拉着母熊的后颈皮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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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乍看是黑熊。不过，奥赛罗西北角是热带亚热带气候，没有黑熊分布，所以它更可能是长得比较像黑熊的“Mariti（马里蒂）”，这种熊的毛色并不是黑色，而是一种蓝到发黑、发紫，以至于呈现出紫黑色的深蓝。
“没救了。”我没从受伤的那只熊身上感知到“活力”的气息，这意味着它的身体机能正逐渐朝着“休眠”的方向靠近。如果这事发生的人身上，一般代表大脑判断身体已陷入“濒死状态”，所以开始主动降低其它器官的消耗，以维持大脑氧气供应，所以人重伤后会陷入昏迷。不过，大型熊科生物多少都有冬眠的本能，因此，这只“mariti”还能再撑一段时间。但是，它的血液循环系统已经无法运载足够的氧气了，所以它很快就会彻底死去。
不过，只说结果不给理由也不行，所以，我只好继续对那个跟在我后面的小女孩解释“没救了”的原因，“野兽和魔法生物不同，很多魔法用在魔物身上效果很好，但用来治疗野兽，甚至还不如直接捣烂点草药煮着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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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德莱赫在接到我同意见上一面的消息后就飞回了营地，所以，我还得等上片刻。但是闲着也是闲着，我便一边等待，一边检查熊身上的伤口。
“你看，这里是撞击伤害。”
我指着大熊后腰位置那条翻卷的铲口钝伤解释了一下。这条伤口不深，但意外的长，而且带着肌肉撕裂的效果，不过，因为流血过多，原本泛红的肌肉已经变得有些白了。倒是那些泛黄的脂肪，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
“它先是被高处滚落的落石砸断了肋骨和尾椎，然后被推着掉落到水潭之类的地方……来自水面的反作用力不止在它身上形成了多处挫伤，也造成了内脏位移。至于一动不动没反应，应该是脑部瘀血压迫神经，抑制了大脑对身体机能的控制。”
我没有治疗伤患的经验。
或者说，我只知道怎么救治魔法生物，至于普通的野兽，那就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喔。”
小女孩沉默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下我更纳闷了，实在想不通德莱赫要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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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车的驮兽是驯化后黑水犀。
这是一种额间长有独角的大型野牛，而非真正的犀牛。因为只要观察黑水犀的蹄子，就能看出明显的偶蹄目特征，而非犀牛那种三趾生物。至于这种动物为什么叫“黑水犀”而不是“黑水牛”，当然是因为它额头中间的那根独角太过奇特。
成年的黑水犀体重一般在两吨上下，生活在湿地沼泽或者生态比较原始的森林之中，但驯化后的黑水犀大都被豢养在芦苇塘或者野稻田里。虽然黑水犀也能用来拉车驮货，但直接乘坐、把它当成马匹代步才是最常见的用法。
我屈指弹了弹黑水犀的那根独角，果然是“铿然有金石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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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救不了，小熊倒是好养活，我试着逗弄一下那只熊崽子，可惜它只会朝我龇牙。正当我想办法让小熊崽子接受现实的时候，那个骑士装扮的高挑女人从另一边绕路走了过来，之前，她和那个穿着皮甲的年轻女人都站在土丘一旁，并未有什么举动。
“大人，我们该走了。”这个女人很高，少说一米八，因为她看着我说话的时候，嘴唇一翕一合的就像在我眼皮下翻动。
“我们？”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德莱赫要派她们跟我一起回去吗？”
“？”
正在挽缰的骑士也懵逼了。
“这熊……”
看着那个穿魔法袍的小女孩还有那个穿着皮甲的短发女人麻溜地上了车，我十分不解，“……难道不是送给我的吗？”
“嗤——”
穿皮甲的女人竟然笑了，甩头就丢下一句“想什么呢”……而且，骑士赶着“牛车”离开后，我甚至听到那个女人在嘲讽我，什么“我早说了那人就是个骗子”、“连头熊也治不了”之类的。我倒没想过还有人把我当骗子看，看来，就算须发飘飘、实力强大，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把我当成“大贤者”和“隐世先知”之类的大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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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人顺着大路朝洛佩兹走去，我则继续等待德莱赫。
因为我已经感知到她飞行时产生的“魔力波动”了。而且，由于“魔力波动”的特征太过明显，我甚至无需多做判断，就知道她突然在空中转向了。
然后？
那一架走了四五十米远的牛车掉个头又回来了。
“？”
我正纳闷的时候，德莱赫的“魔法信使”先过来了。这一次的“魔法信使”倒不像以前那样，只是徒有其表，而是一只真正的仙翡翠。
再然后……
是落地时带起一阵气旋的德莱赫。
“女人？”
我没想到德莱赫竟然是个女人，这样看来，她那些女性化的习惯就说得通了。
“而且很年轻。”
德莱赫身上的生机很旺盛，让我有一种面对“漩涡”的感觉，这表明她绝对不会超过五十岁，甚至是四十岁，因为年龄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的魔法师，生命力场不会表现出如此强烈到的“震荡”性质，而是以接近波纹的状态缓缓荡漾。而且，从她的生命气息的波动特征判断，我认为她可能在三十五岁到三十八岁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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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落后的德莱赫没说别的，竟然开始替那个短发女人道起歉来。这倒是让我很意外，因为那个女人说的话虽然过分，但用词和语气都不算谩骂，我并没有生气。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我的确救不了那头熊，谁让它不是魔法生物呢。
“对于菲丽的冒犯，我很抱歉。”
德莱赫一边道歉，一边摁着一个穿皮甲的女人的脑袋，然后告诫似得说道：“菲丽（Felicite），你需要为你的失礼向奇纳阁下致歉。”
“……。”
我没有婉拒，而是点头表示接受德莱赫的歉意。否则的话，要是我拒绝德莱赫，但那个短发女人又强撑着不愿意表示歉意的话，大家的面子都挂不住。而且，真拒绝才是没情商，那反倒代表我是真的要追究短发费利茜蒂的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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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说话自然没有小孩插嘴我的余地，我也不管那个一脸愤然、恨恨行礼的短发女人，而是问了一下德莱赫得到这只熊的过程。
果不其然，这只熊是她们捡到的猎物。
被落石砸伤的“黑熊”掉下山崖，摔进了湖泊，然后顺着河水一路漂流，在一处弯道被冲上河滩，正好便宜了寻找魔草的德莱赫。至于那只熊崽子，德莱赫也不明白它为什么抓着母熊不放。按理说，这种半大的小熊在发现母亲死去后，一般会独自跑掉的。
我再度提到了我对“mariti”伤势的判断，这也得到了德莱赫的认同。事实上，德莱赫只是让学徒把猎物先运到洛佩兹，初步处理后再运回“凯维（cavevery）”，没想到她们竟然会直接找到我这里来。这时候，我才知道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女孩竟然是德莱赫的小女儿。她本来只是在营地里看“水晶球”，偶然间却通过“水晶球”发现德莱赫正在使用“魔法信使”和我联络，所以就生了这个古怪的点子。对此，我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这么小的年纪竟然用“预言术”搞起了“监控”，倒还真是个古怪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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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妮（fennie）一直不喜欢说话，我也没想到她会用‘水晶球’做这种事。”德莱赫的一脸愧疚之色，明显是觉得对小女孩有所亏欠。
“不喜欢么？”
我大概能猜到这个叫佩丝芬（Persephanie）小女孩不说话的原因，因为她这就是“重度网瘾”的症状。我见过那些沉迷于手游、“搓玻璃”搓到“废寝忘食”的留守儿童，也参与过一些针对短视频用户进行的问卷调查活动，所以我很清楚这个小女孩的症状是怎么造成的。
“如果一个人能透过‘屏幕（水晶球）’了解世界，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那么，交流就不再被她认为是必要的。但影像毕竟只是影像……，看得再多也就那样，根本算不上什么娱乐。游戏，才是真正的娱乐，是融合了文本、图像、音频、视频的高级精神享受。……如果芬妮意识到世界上存在一种‘声色俱全’的‘游戏’，她自然愿意做出改变。”
基于曾经的经验，我向德莱赫提供了我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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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棋盘游戏”为例，向德莱赫阐述了“网络游戏”的基本逻辑，然后结合传奇小说和英雄史诗的剧情故事，向她讲述了几个符合厄莱背景的“网瘾患者”的经历。这个过程中，我不可避免地把地球上有关电子游戏的概念灌输给了德莱赫。
不过……
德莱赫自己就是魔法师，对“网游”这种模式的东西应该已经很习惯了，因为“魔法棋盘”本质上就是厄莱版本的“跑团类角色扮演游戏”。或者说，在“角色扮演游戏”这方面，“魔法棋盘”能做到真正的身临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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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莱赫以为我在建议她教佩丝芬玩“棋盘游戏”，但我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的治疗方法是让她教佩丝芬一些“窥探类”的技巧。
只要小女孩意识到“水晶球”不止能看，还能听的时候，她自然愿意说话。
原因很简单：如果你想知道一个词如何发音，最好的办法是把它读出来。当你知道了这个词在拼读时的声波震动特点的时候，那你就能“用魔法说话”。或者说，把那些通过“窥探类魔法”听到的声波震动特征还原成“语言”。
假如佩丝芬发现她透过水晶球看到画面的时候还能同步听到声音，但却听不懂的时候，她绝对会主动学习不同的语言，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当然，我希望她不要尝试窥探那些实力强大的魔法师，偶尔偷窥一下平民的日常生活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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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就行吗？”
很明显，德莱赫是关心则乱，她的问题简直有失她魔法师的身份。这种泛泛而谈的问题，本就不该从魔法师的嘴里说出来。
“对于一个通过‘水晶球（屏幕）’了解世界的孩子来说，你只需要让她知道‘水晶球’的更多妙用就够了。”我不好直说佩丝芬有“窥私癖”，所以才想着用这种不断满足她的喜好，直到她意识到“想更好地获得满足，那就要更多地学习和交流”，因此，我只能用一种带着暗示的说法解释到：“只要她体验到了这么做的妙处，那么，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对更多妙用的渴求。”
默片为什么会被有声电影取代？
还不是因为人们都会追求更真实的视听体验。这一点，“用魔法偷窥”其实和“看电影”没什么区别。而要想把魔法窥视到的声波震动转换成语言，甚至转换成带有语气和语调的语言，那就必须和人交流，充分体会同一发音在不同重音和声调下的具体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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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考虑的。”
德莱赫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直接表示态度。不过，她也没有向我寻求解决办法，只是我基于经验给了个建议，所以这种态度刚刚好。
“祝你好运。”
我表达了一下祝福，因为我知道德莱赫一定会试的。不为别的，就算是要满足内心的“负疚感”，她也一定愿意尝试这种方法。
“这是礼物。”
德莱赫解下腰带，连同其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透过德莱赫在解下腰带时露出的部分，我看到一丛令人喜出望外的奇特之物，再结合这种东西必须用布匹（纤维织物）包裹……它的名字盘旋在我脑海中，简直是呼之欲出。
“云丝？”
我确实没想到德莱赫能采集到这玩意儿，从上面浓重的“水元素气息”来看，德莱赫也只是刚得到它。
“好东西！”
云丝不是丝，而是一种被“Morph Floria（繁花水精）”寄生的葡萄科植物的气生根。
这种植物类似锦屏藤，但没有锦屏藤那么多叶子。而且，它的叶子也是近似藤蔓的细长条，因此，除了叫“米恩藤（Mienvine）”外，它也被称作“海伊女祭司（High Priestess）（①、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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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米恩藤也叫“美人藤”、“长发美人”、“千丝万缕”。】
【注②：海伊女祭司就是厄莱版本的美杜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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