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3rd. 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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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1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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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前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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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利兹和莱斯利的闲聊简直是没完没了，我也懒得顶着“听墙根”的恶名继续搞“监听”。
反正这么听来的消息，也没一个能用的。
本来就是么……
当我不经意间听到弗利兹提起一位伯爵时，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秘闻呢。然而，在我抱着好奇心听了好大一会儿后，最终知道的却是一桩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长里短”……这种消息，只消随便到市场上逛一圈，能从卖瓜果梨桃的大妈那里听十八段。
眼见弗利兹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我干脆让贝蒂和伊莲娜在头前带路，直接自己去看。当然，要是她们能顺便介绍一下周边地头都是哪家哪姓的势力，那就更好了。不过，我也不指望两个小丫头能对洛佩兹的各方势力了解多少，由她们陪着，纯粹是出于“找个导游”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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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两个小丫头没一个称职的。
伊莲娜还好，她会告诉我这条河叫啥，那片小土坡什么名字……至于贝蒂，她简直成了个好奇宝宝，一路上翻来覆去地问我“魔毯怎么飞起来的”。
“魔毯的飞行原理。”
瞧瞧人家这问题提的，我要想一点点地把其中的技术细节一一捋清，不花上个三五十年，那是想都不要想。不过，贝蒂这人还真是有够奇怪，我只不过在她可能出现危险的时候拉了她一把，她对我的态度竟然来了个180°的翻转。虽然她对我不再怀有恐惧心理是很好，但没了恐惧之后，她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却又显得很麻烦。
“因为隔阂没了。”人与人之间一旦没了隔阂，再想维持一种相对陌生而礼貌的距离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事实上，我希望贝蒂能对我保持一定的畏惧心理，这样的话，她就不会跟在我后面夹缠不清地说些不着边际的傻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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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讨厌为人释疑解惑，但是，“普通的解答问题”跟“教导学生”和“培养学徒”完全是两码事。魔法师和魔法学徒之间的关系并非现代教育体系下的学校教育，而是一种师道传承。或者说，魔法师和魔法学徒之间，存在着一种明确的人身依附。
更进一步来讲，如果我接受贝蒂成为学徒，那么，利蒂以及她的一众分身是如何教导我的，我就得以此为标准教导贝蒂，这中间的差别，跟“释疑解惑”相比海了去了。而且，有一点是明确的：如果我是贝蒂的老师，那么她要是闯了祸，出来给她“擦屁股”、收拾局面的必然会是我，所谓“祸及师门”，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西游记》中，菩提祖师禁止孙悟空提及师道传承，所虑也是在此。
不过——
现在我首要考虑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因为比起教导学徒，目前更紧迫的问题是尽量为若叶提供足够多可用的生命精粹，然后回到森翠丝的基地，再然后，就是找到回羌塘基地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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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想着“如何尽量简练且一劳永逸地解决贝蒂的疑问”时，接连不断的“嗡嗡声”百年开始在我脑海中不断回荡。
“信徒！”
迪莉娅的神色证明了一件事：她也听到了。对此，我并不意外。要是我的意志遭到了“精神力冲击”而迪莉娅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真正是咄咄怪事。
“走。”
我无需多做解释。
因为我的“精神感知”感应到的东西，迪莉娅会自然而然地知道；同样，迪莉娅的“精神力触角”察觉到的“精神信号”，也会自动出现在我的精神感知中。事实上，若非“神灵分身”有此神异，西若姆也不会拿它来交换莱斯利许愿时的“神性”了。毕竟，神灵分身对于西若姆这等神灵来说，实质上和一个临时使用的一次性道具没有区别，但是，符合西若姆的规则、能丰富其多样性的“神性”，那可是“能有一分就算一分，能多一份就多一份”的稀世之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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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
迪莉娅迅速定位了“精神冲击”的来源，正是莱斯利和弗利兹交谈中提到的“布里姆堡（Brim Fortis）”。
“那两个小丫头真是天生的惹祸精。”
我并不想抱怨，更不想推卸责任……但是，这次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更麻烦的是，都已经被攻击了，袭击者究竟来自何处，我却依旧是两眼一抹黑，要是不抱怨几句舒缓一下心情，那我就得闷了这口苦酒。
“不知道这次又招到谁头上了。”
我实在是想不通莱斯利家的两个小丫头又惹了什么麻烦。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感觉那两个小丫头就是天生的“惹祸体质”，一天天的没完没了，也亏得莱斯利能受到得了这种一惊一乍的生活。
“桥下。”
迪莉娅共享了她的定位范围，我则同步反馈我的感知结果。
“是水。”
攻击来自我想都想不到的地方——引水的水车。
水车提水，把布莱肯河（brechen）的河水抬升到桥面两侧的“水道”中，然后水流顺着水道向“城堡”南面的一条“景观河”流去。那是一条人工开凿的水渠，顺着地形弯弯曲曲地绕着十来座类似“磨坊”一般的砖石建筑，然后向更远的树林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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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攻击的目标是“魔藤飞毯”，精神攻击的来源是布里姆堡附近的石桥下方。
攻击方应该是潜伏在桥下的石质箱梁附近。当然，他也有可能在水中。但是，人不是鱼，人在水里施法不可能连点浪也没有。
“有人来了。”
迪莉娅传来了一个坐标，在我左手处侧后方约一百三十米，具体来说，是西偏南二十度左右的方位。
“是莱斯利。”
我不需要回头都能感知到那股风风火火的气势。当然，这是因为莱斯利骑了马。
“我去看看。”
留下迪莉娅为我掠阵，我则快步靠近布莱肯河的南岸的一处弯折，两个小丫头像个没头苍蝇似得左冲右突，但就是摆脱不了一股无形的牵引之力。
“信徒？”
迪莉娅随后也潜了过来。
“是条鱼，可能是加拉辛（Galacine），或者是它亲戚。”
顺着牵引之力，我找到了这股力量的源头，它来自一条鲤鱼般的水栖魔物——“Galacine（加拉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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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拉辛是生活在深水湖泊中的魔法生物，一般不会出现在河流中。不过，它还有一支长相极为类似的近亲，即俗称“溅水鱼”的“斯帕拉辛（Splashing）”。斯帕拉辛这种魔物的生活环境是湿地沼泽，偶尔也会在暴雨涨水的时候顺着水流跑到河道中，所以还是挺常见的。
魔法师喜欢捕杀“溅水鱼”，因为这种鱼体内的油脂十分丰厚且耐燃，制成“火炬”或“燃烛”后，放在正常的魔力环境中，可以经年不熄、百岁如昨。一般来说，神灵祭典上的“圣火”就是盛有“溅水鱼”肚腹处油脂的超大型“圣杯”。
我知道“溅水鱼”的特征，但没见过，这还是第一次发现活物。初见之下，我觉得它们完全可以把名字改成“鲤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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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墙’。”
迪莉娅将视线定位到阻挡“魔藤飞毯”的地方，也就是河岸被水流侵蚀出的一处弧形河坡。不过，我知道她说的不是那面“土坡”，而是指魔法。
魔法中，应用最广也最实用的防御技巧就是各种“墙”。
因为任何魔法师想要打破“魔法墙”的时候，都只有暴力拆解一条路，即：用同样的“魔法墙”去中和另一面“魔法墙”。
“我知道，所以我也在找。”
我当然认识阻挡“魔藤飞毯”的“无形水汽”是什么，那种看着“什么都没有”的“魔法墙”才是高水平的“魔法墙”。所以，我正绕着那面墙找它的魔力来源呢。
魔法师施法，从来没有远程遥控一说，一个魔法师或许可以把“火球术”扔到十公里之外，但是绝对没有能在十公里之外施放“火球术”的魔法师。现在，这面“魔法墙”阻止了“魔藤飞毯”的离开，那就代表它的控制者也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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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
正当我准备再度扩大搜寻范围的时候，迪莉娅忽然标记了一个“观察点”给我。
“那是？”
透过迪莉娅的观察视野，我突然间就意识到那只“溅水鱼”为什么要跟那两个小丫头纠缠不休了——她们手里有一团类似“水元素”的胶状物。只不过，这团形如果冻的“胶状体”不仅总量十分少，而且过于分散，流的到处都是。最开始看到这些汗珠般的水渍时，我还以为是两个小丫头跟“溅水鱼”缠斗过程中沾到身上的水迹呢。
“帮我警戒。”
我准备靠近那面“魔法墙”，但是我还没找到那个暗中施法的魔法师，所以，迪莉娅的“警戒”与“护卫”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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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起见，我选择了“之”字形线路，然后靠近了“魔法墙”。
在“魔藤飞毯”的强势冲击下，这面“魔法墙”已经变得如同膨胀到极限的气球一样了，再加上两个小丫头的拳打脚踢和匕首戳刺，这个气球随时都有爆掉的可能。不过，多亏了近距离观察，我也弄清楚“精神攻击”的来源了。
莱斯利家的两个小丫头真实昏了头了，发现“魔藤飞毯”撞墙没事后，竟然把它当成“破城槌”用了。但凡她们动脑子想想，也知道“反作用力”必定有人承受。
确定了“精神力冲击”不是被魔法师攻击，我的心情就轻松多了。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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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生命之息”在魔法墙上融了一个裂缝，然后挤了进去，当然，身上多些瘀伤也是不可避的。
“嘴巴合上。”
两个小丫头还在“撞墙”，看我挤进来时嘴巴张的都能吐“龙息”了。
“赶紧把衣服脱了。”
我可没心思呆在水面上方，这鬼地方在外面看的时候还不觉得多难受，一进来，跟到了桑拿房似得，又热又蒸还有水汽。
“然后呢？”
两个小丫头倒是没有犹豫，直接把衣服扒的只剩内衣了。看来，她们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
“内衣也扒了，扔河里面。”
我把两个小丫头的衣服扔到水中，顿时，来自河中的束缚和牵引里就弱了几分。
“起效了，快点。”
见此情景，两个小丫头也手脚麻利的把衣服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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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保证自己能在水量如此巨大的一条河附近完胜水面下的那条“溅水鱼”，因此只得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的保守策略。毕竟，如果不能直接击杀这只魔物，而是陷入了和它的缠斗，那么，河流两岸因为魔法对战而遭受破坏的作物和其他损失，必然要有人承担。我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白白的赔钱给弗雷姆伯爵。
迅速决定接下来的应对策略后，我马上制定了计划。
“接下来我会用‘生命之息’冲刷你们身上残余的‘Aquarius（阿奎里厄斯）’，也就是‘水华’……反正这东西你们爱怎么叫都行，无论是‘帝流浆’还是‘精浆’，‘净化之力’还是‘月华之力’，说的都是它。这畜生躲在水底下不出来，这鬼东西就只能便宜它了。”
我不知道两个小丫头是不是心甘情愿地放弃“Aquarius”，但我要是有好办法的话，绝对不会把一丝一毫的“生命之息”留给河底下的那只畜生。但是，现在我的主要目的是先救人，至于收拾那只“溅水鱼”，只要它没死，我有的是办法慢慢炮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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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着一团“生命之息”，我从“魔法墙”中挤了出来，然后把她们交给迪莉娅。迪莉娅可以操纵“云丝”织成的袍子，让它暂且为两个小丫头遮蔽身体。
经历了这场变故，我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有了推断。
阿奎里厄斯（Aquarius）肯定是那只“溅水鱼”发现的，但是它没有本事把这东西弄出来，所以就呆在这里看守“宝藏”。
“或许这只贱兮兮的‘溅水鱼’还会时不时地弄点小动静吸引周围人类的关注呢。”
我几乎能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两个小丫头就是上钩的蠢蛋。
她们肯定是坐着“魔藤飞毯”到处飞的时候注意到一些奇怪的现象了，所以才会跑到这处危险的河岸。
正常来说，就这种河岸，都快被水流冲刷成黄河河滩那种“一脚下去人不见了”的天然陷坑了，两个小丫头再怎么贪玩，也不至于这么不分轻重，跑到这种地方。
不过——
我心里还有另一种推测，那就是：“溅水鱼”察觉了“魔藤飞毯”运行时的“魔力波动”，然后“钓鱼执法”，故意引两个小丫头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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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丫头找到了‘宝藏’，却被‘以逸待劳’的‘溅水鱼’给堵个正着。”根据魔法墙的性质和形状，我判断它就是包裹“aquarius”的“护盾”。或者说，Aquarius最初应该是个“蛋状物”，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敲破了蛋壳，直接让那条“溅水鱼”捡了便宜。
“真是的。”
想想我都觉得不值。
这倒不是损失了Aquarius比较亏，而是辛辛苦苦挖出的“宝藏”，却被守在一旁的“黄雀”给“摘了桃子”，这种感觉实在太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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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好吧？”迪莉娅用云丝裹上两个小丫头后，在紫红流光的映衬下，我才注意到两个小丫头脸色有种病态的嫣红。不过，这不像是有伤的样子，应该是刚刚试图打破“魔法墙”的过程中气力消耗过度导致的。
“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看来，这两个笨丫头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不过是一只畜生而已，想不留下点东西干占便宜，世间哪有这等好事？”我切入魔法墙、救人、出魔法墙，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这就是实力的象征。我有收拾那只成了精的“溅水鱼”的实力，只是我没钱赔偿魔法对决过程中造成的财物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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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2。”
正当我内心愤愤不平的时候，两个小丫头齐声叫起了“爸爸”。原来，莱斯利提着一杆骑枪过来了。
“很好。”
莱斯利的到来让我心中的闷气得到了暂时的纾解，因为我意识到他是波姆地丘的领主，肯定有钱。
“莱斯利阁下，你有多少钱。”
我准备激发莱斯利的同仇敌忾之心，最少也得说服他出钱让我“打这一架”，不然，心中这口气憋着憋着就成了吃“哑巴亏”。不过，要让莱斯利心甘情愿地出钱，肯定离不了两个小丫头的情感攻势。想到这里，我觉得不妨先让她们诉诉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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