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3rd. 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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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5 探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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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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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吞食魔力——尤其是高品质魔力——能帮助魔法生物成长，但吃多了也“顶的慌”。而且，魔力的品级越高（①），越易于消化和吸收……相应的，消化和吸收过程中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也就越重（②），特别是像斯帕拉辛这样野蛮的“胡吃海塞”式吞噬。无论是魔法师还是魔法生物，汲取魔力的过程都跟喝水差不多，讲究的是“循序渐进”、“点到为止”，但……有人若是偏要接上水管一直喝，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品级高的魔力呢……不是自来水，是酒。
是酒，那就有酒精度，而魔力也有“魔力浓度”。摄取高品级的魔力就像补充含电解质的水，只要适量就没问题。但是……斯帕拉辛那个喝法，实际上就相当于一个人喝了太多含盐的水。盐的水溶液渗透压比体液大，高品级的魔力同样这个特性，所以，它“撑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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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难怪了。”
特里巴尔微微颔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人分不出他的“难怪”是指什么。少倾……他才收敛了笑意，拇指和食指相对着搓了下，好似在“比心”，尤其是他眉眼之间的神色——这要是换成一个二八少女，怕不是直接就得来个带闪光特效的“wink”。
“那些还没来得及消化的力量，就像一杯加了糖的‘鸩酒（poisonous）’……尝起来甘美醉人，暗地里却销骨蚀髓。”
不管特里巴尔怎么想，反正我是不“心虚”，更没有“趁‘鱼’之危、胜之不武”的负疚感。
治病就得“治未病”，就得趁着疾病还没来得及萌芽的时候就“拔根”。预防大于治疗，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也该如此，我可不想等到“斯帕拉辛长成布莱肯河一霸”后再来收拾它——虽然这样做能扬名立万、名利双收。无论如何，“斯帕拉辛出现异变”的锅，我都甩不干净……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在“问题出现”之前就解决掉“导致问题出现的诱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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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特里巴尔听懂了我的潜台词。所以，他重新调整了对斯帕拉辛的判断——在增加了它对周边环境的破坏性的同时，降低了它造成的伤害。
“那就由我……还有奥雷（auriga）布置防护，芙蕾（Freda）解除它的‘狂暴（frenzy）’。”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魔法师，特里巴尔应该深知“暴饮暴食”的危害，也应该了解“吃饱了撑的难受”的斯帕拉辛在受到攻击时会是怎么一副狂躁的模样……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安排了一个“初学者”来处理这个问题。
这是令我始料未及的。
在我最初的打算中，安抚“斯帕拉辛”的情绪将是由我来完成的“压轴大戏”。
“弗丽达女士（freida）能使用‘安魂术（estrusette）’吗？”虽然没有“抢风头”的打算，但我可不想让一个新手去面对一只暴躁的魔物，所以，我十分客气的表示了合理的怀疑。当然，我也能像特里巴尔那样用一个比较亲近的方式称呼弗丽达——比如说“freda”，不过，这样做要冒一定的风险，因为“自来熟”这一套遇到了不给面子的“冷美人”，那就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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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丽达可能很美，但也可能就是一张平常的大众脸……但是，无论她的长相如何，都不代表她就愿意接受我去“套近乎”。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确想知道弗丽达掩藏在“魔力斗篷”下的容貌——或者说，“面部特征”——究竟是什么样子，因为这样有助于我确定她有几分人类血统。
“如果你的‘安魂术’叫‘埃斯卡拉之触（Escala aes Laurel）’……那我不会。”
弗丽达的情绪波动倒是不大，就是话里话外都带着刺。看来，不仅是“以貌取人”要不得，“小看人”也是要不得。
“嗐。”
我摆了一下手，表示歉意，“不至于……不至于。”
被人反怼这种事吧……你要说一点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尴尬归尴尬，弗丽达既然敢说这种话，那就意味着她必定有所依恃，否则，特里巴尔就要来“救场”了。现在，特里巴尔不止没来“打圆场”，还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明显是在传递信号。看来，即便我的疑问没让特里巴尔感到不快，他依旧没有冒着“触弗丽达霉头的风险帮我解围”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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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斯卡拉之触（escala aes laurel），我自然是不会的……再说了，就算我会，也没有一头处于孕期的母龙要我接生。
至于学？
这个……
我大概率也是学不会的。毕竟，作为一项“特异化”的技能，它和学习者是否努力、有无天赋毫不相干。这项技能之所以会出现，起因在于：一个天才型的混沌维和者（③）为了安抚他孕期（④）暴躁的白龙女友。想学习这门技巧，你首先要有一个巨龙女友，其次是它要处在孕期当中，同时你还要“有‘足够的爱’，或者说是‘耐心’。”
先不谈“耐心”这种无法量化的东西，仅就前置的客观条件来说，已经足够劝退多数人了。而且，我觉得，“埃斯卡拉之触这玩意儿吧，已经不能算‘安魂术’了。……谁家‘安魂术’会像‘Escala aes Laurel’这样，存在的目的就为了‘纾解孕期生物的精神压力，缓解疼痛，然后无痛分娩’？哪怕筛遍整个魔法体系，恐也找不到第二朵奇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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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埃斯卡拉之触”算不上多实用，但是……我倒希望自己会。当然，我想学“Escala aes Laurel”并不是因为弗丽达挤兑我，而是有了它，我甚至可以找一头巨龙帮忙送信，向利蒂报平安。到时，再让利蒂派几个小队来保护若叶，岂不是比我一个人在瓦莱硬撑着强得多。
即使找不到巨龙也没关系。
有这技能傍身，我就用不着赶走那只努瓦赛特（Noisette）了，说不定和它商量一下，多给点“补贴”，让这只“夜莺”帮忙送信都是可以的。
“哈哈，奇纳阁下……”
特里巴尔切入的时机实在是好。这个时候，弗丽达该抖的威风也快抖完了，正是他出手“解场”，缓解尴尬、调和气氛的时候。对于弗丽达的态度，我是无所谓的——因为就算看不到她的样子，我也能从她高昂的头颅和颀长的脖颈中感受到她的骄傲。
这样的大小姐，有令人艳羡的尊贵出身，又掌握了高明的魔法技巧，能做到不无端的盛气凌人，已经算是很有修养了……谁让我先对她的能力提出质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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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她可是……”
特里巴尔收敛笑意，和颜悦色地准备说明情况。这个时候，我却收到了迪莉娅的提示。
“信徒，那个弗丽达和楚德是表兄妹，她姓蒲柳（Preludio）。”和迪莉娅的“提示”一起来到的是特里巴尔的声音，“……chasseur（沙瑟尔）。”
“行吧（猫猫叹气）。”
虽然我知道弗丽达“敢不假辞色直怼，必然有所依恃”，但我没想到人家还真是专业的。Chasseur（沙瑟尔）作为职业讲是“猎兵”，用到魔法师身上就是“驯兽师（tamer）”。当然，魔法师的“驯兽”自然不是“驯服野兽”，而是驯服那些比较狂野的“魔法生物”。通俗来讲就是：“有智慧”但“智慧不多”且“野性难驯”的“魔法生物”。或者换个比较“玄幻”的说法，即：凶兽，或者“魔兽（有时也指代魔化生物）”。
而且……
迪莉娅还给出了弗丽达的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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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丽达姓“Preludio”，特里巴尔又叫她“查尔贝特的弗丽达（Freida de Charlverte）”……这两条信息叠加起来，我大概也能猜出来她家是干什么的了。如果套用一个比较有古意的说法，弗丽达的家族大概能称得上“豢龙氏”或者“御龙氏”吧。
相对于特里巴尔的说明，迪莉娅提供的信息更让我高兴，虽然这些信息没多大作用……可是，这却代表她获得了乌斯兰玛和乌斯兰娅的信任。
“黛玛是真行，这才多大会儿呀……屁大点的功夫都没有，就从那两个小丫头嘴里掏出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隐私，要是时间再长点，两个小丫头脑子里怕是啥都不剩了。”
虽然迪莉娅的成果让人有点哭笑不得，但我却不得不佩服她的交流能力，“亲和力”这种描述压根就无法形容她与人交流时散发的魅力——单凭“能获取他人好感”这一条，就要胜过“虎躯一震，观者纳头便拜”的王霸之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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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德姓费尔泽（Verse）我是知道的，因为他在介绍自己的正式名字时用的是“Trude Versen”，这说明他是费尔泽家族的直系分支（verse son）。如果换成标准称呼的话，楚德骑士的名字应该是“楚德菲兹”或者叫“楚德诗”。
不过……弗丽达姓“蒲柳（Preludio）”倒是挺让人意外的，我印象中“Ludemina（也作Liudmila）”这个家族挺排外的，号称是“一千年最纯正的人类血脉”。当然，这种信息大都来自那些“人物志”和“传奇小说”，可信度不高。毕竟，在确定瓦伦王国的贵族世系时，我更倾向于采信侯爵提供的“年代志”和“地理志”里的信息。至于为什么没人提楚德骑士和魔法师弗丽达之间的关系，我想，这大概是因为眼下的局面不适合吧。
能有专业人员负责专门项目，我自然是高兴，虽然这个专业人员挺有个性的。不过，只要她能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傲气一点还是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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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准备做些补充的时候，迪莉娅的“传讯”又来了。
“楚德在追求他这个表妹。”
我敢肯定，这句话迪莉娅如果用“说”的，绝对会面露促狭、语带窃笑。
“弗丽达小时候可喜欢楚德了……不过后来又不喜欢了。”迪莉娅似乎越说越上瘾，频繁地和两个小丫头“咬耳朵”，然后再把听到的东西同步给我。
“停停停，黛玛——”
我连忙打住迪莉娅，若是任由她往我脑子灌输这些东西，我怕再也不能专注精神了。
“信徒……我下面还有呢。”
迪莉娅应该是感知到我“有‘拉黑’她”的想法了，一股脑地往我脑子里“灌”了好多东西。
“呃——！”
过量的信息传输差点让我大脑宕机，所幸这些东西不再是两个小丫头给出的“情感八卦”，而是迪莉娅的分析以及她知道的相关信息，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瓦伦秘史，以及部分跟有关海族的东西，杂七杂八的也没有分类，搞的我一读就头疼。
“晚上说吧。”
我赶紧阻止了迪莉娅，然后解释到：“我现在读不了。”
精神信号这种东西吧……你不“加密”还好，一旦“加密”，就跟“奥秘”差不多，读起来费心费力不说，还总是理不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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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一种类似能量密度（Energy density）的评级标准，即：在不考虑魔力属性的前提下，同质量或同体积的魔力所蕴含的能量总和，通常以“做功”的方式进行测量。另外，在无需精确比较的时候，一般会用“魔力浓度”来衡量“魔力品级”。魔力浓度是单位体积（质量）内所含魔力总量。一般情况下，魔力浓度越高，魔力品级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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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②：类似于蒸汽的“过饱和（oversaturation）”现象或者是不同浓度溶液之间的渗透压。就好比在一个运转正常的系统中，骤然引入了足以影响系统稳定性的额外变量，结果必然会为整个系统的运行带来不确定因素。简单讲就是：一个平日里习惯了粗茶淡饭的人，突然之间开始大鱼大肉地“造”来，明显会加重消化系统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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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③：混沌维和者，即“哈尔莫尼（harmonizer）”，一般被称作“白魔法师”，属于“秩序魔法师”的一个分支，施法以“吟唱”、“手势”和“舞蹈”为主，不使用魔杖，主要职能是“维持灵脉稳定”，即“通过消除引起变化的因素，将魔力环境导流至重新平衡”。】
【③-1：harmonizer消除的“变化”大多都是“人为引起的变化”，而非灵脉本身导致的“变化”，这一点上和哈娜温有着本质区别。而且，harmonizer的“消除”一般集中在“降妖除魔”上，通俗说就是“斩杀亡灵”，而哈娜温并不理会这种因素（④）。】
【③-2：利蒂认为：亡灵的诞生也是生命之树的规则，是天地周期转变的一环，不需要人为干预，它们也会自动退去。根据我从哈娜温一族历史记载中看到的信息来说，的确是如此——过往历史中，“亡灵”尤其是“凋零之火”，曾多次引发大规模的死亡，但最后它们总会无疾而终。不过，我也没看到“哈娜温帮助人类抵御亡灵侵袭”的记载，似乎，哈娜温一族对人类并无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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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④：巨龙的孕期一般是三到八年，时间长短取决于胎儿是巨龙还是龙裔。】
【④-1：两头巨龙结合，一般八年；巨龙和人结合，大都三年；其他情况在三到八年之间。另：巨龙存在“**期”的概念，受“太阳活动周期（12厄莱年）”影响，持续时间也和太阳活动有关，这段时间内，没有配偶的巨龙会主动捕捉异性生物，用于泄-欲。】
【④-2：巨龙可以不经过交配进行生殖（包括雄性），但是，使用这种方法孕育的巨龙则没有这个能力。】
【④-3：巨龙无论雌雄，都有两性性征以及两性生殖系统，这一特点，“变形术”、“长效变形术”和“永久变形术（化形术）”都无法掩盖。】
【④-4：验证某些“拥有人类外形，但却不符合人类特征（如生命力场、精神力场、灵魂力场）”的人类是否是巨龙，“扒裤子”是个立竿见影的方式——因为多数能使用“变形术”的魔法生物，大都选择“半人”外观，只有巨龙喜欢使用人类外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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