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3rd. 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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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5探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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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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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瑟芬的表现暂时打消了我的疑虑，她并没有追问“prime perla（骊珠）”究竟是怎么个最好法……所以，我的担心还没有变成现实。当然，这也是因为“她的注意力都被‘魔镜’吸引、一副心思全用在了‘魔镜’上”的缘故。可是，对于一个掌握了“预言术”的魔法师来说，在任何时候……她都可以选择“通过使用‘预言术’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对此，我只希望佩瑟芬能活泛些，不要认死理，非得在厄莱找出条“骊龙”才肯罢休。虽然我也能猜到“她会想当然地认为骊龙一定是确实存在的魔物”，但我还是希望她长大后能想明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
佩尔拉·普里梅（Prime Perla），最好的珍珠。
这面“魔镜”能否当得起“最好”的称号，结果肯定是“否”，这个毫无疑问。不过，我之所以为“魔镜”起了这么个“不羁”乃至于“不着调”的名字，自然也不是要证明“它是最好的魔镜”，而是在和弗丽达“隔空掰头（bat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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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质疑弗丽达在“安魂术”领域的真实水准，弗丽达便拿“埃斯卡拉之触”挤兑我，对此，我若是立马就“反唇相讥”，未免会显得“气量狭小”，也与我这“世外高人”的扮相也不符。但是……如果我就这么忍气吞声地认了而没点“回应”乃至于“回敬”，以弗丽达这等高人一等的大小姐心性，她还以为我就这么点手段呢。
是以……
拿出一个“既能展示实力，又切合眼下局面，还不至于太过有针对性以免伤了和气”的方案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因此，我选了“假道伐虢”。
借着“向佩瑟芬传授‘探骊得珠之法’的机会，趁机杀一杀弗丽达的大小姐脾气，以免她在之后的行动中自作主张不服调遣”，即：借佩瑟芬的“道”伐弗丽达的“国”，故谓之“假道伐虢”。
毕竟，特里巴尔也说了，弗丽达是个有Chasseur（沙瑟尔）头衔的魔法师，也就是“Tamer（塔梅尔，即驯兽师）”。……而“驯兽师”的实力评判标准和魔法师又是反着来的。弗丽达的魔力水平看起来只有“初学者”段位，这就意味着她在驯服凶兽上有“末学者”的实力，这样一个实力强大还傲气的不得了的大小姐，被我质疑“能力不行”，若是想在我降服斯帕拉辛的时候趁机使点绊子让我出丑，那我还真是防不胜防，少不得要多费一点手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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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我承诺送给佩瑟芬一枚“宝珠（（orbis））”当做“水晶球”和“魔女小姐（Rubensis）”的谢礼时，我是打算亲手剥夺（deprive）斯帕拉辛的能量中枢的。
按这个的打算……
我会先揍斯帕拉辛一顿，最好打的它毫无还手之力，这样它就不得不“全力催动宝珠，以调动魔力进行反抗”。然后，我会趁机来个“顺手牵羊”，夺取这颗它赖以“突破自我”的“宝珠”，从而杜绝它在“天地树芽的生命之息”催化下产生变异。
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弗丽达的“讥讽”使我不得不作出回应，而“必须做出回应”则让我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我对自己的角色定位是“世外高人”，而“世外高人”亲自下场难免有“以大欺小”之嫌，要是“阴沟里翻船”了，那更是声名尽丧……所以，我为什么不找个“替身”呢。丘处机和“江南七怪”收徒约战的例子给了我启示：我也可以玩这一套，让佩瑟芬出场替我露一手，要比我亲自上场好得多，而且进退皆有余裕，反正这种“隔空掰头”，我自有手段保佩瑟芬“一举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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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浓重凝成一团，慢慢由虚化实，继而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当然，和起初相比，此时的“魔镜”多多少少都有些变化。比如说，“魔镜”的镜面已经变得通透如水……若是看的不仔细，很可能会把它当做一面没有“镜片”的手持式放大镜。
“好奇怪，什么都看不到。”
佩瑟芬继续摆弄了几下，发现无法像刚才那样启动魔镜后，就怏怏不乐地放弃尝试了。这个时候，她才表现出了符合年龄的一面。
“哈哈……芬妮，你太心急了。”
佩瑟芬孩子气的表现，看的我亦忍不住莞尔。接着，我“定（Rest）”住魔镜，使之趋于静止（immobilization），虚悬着不再转动（Stationary），然后解释到：“刚才我说‘魔镜有很多种’，而这面镜子就是其中之一。它不是拿来看东西的。”
“你想啊……你要看东西，还用得到‘魔镜’吗？”所谓“循循善诱”，精要正在于此，因为“启发式”的提示要比简单直接的指出答案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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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书时选修过心理学相关课程，而且重点选了“教育心理学”方面的专业课程，我也曾为了多拿学分而长期在本部小学担任低年级组课外兴趣小组的“业余辅导老师”……所以，我能理解小孩子的行为：“他们爱憎分明、‘敌我’划分明确；情感强烈、惯于直接表达。”
虽然佩瑟芬的处境和小学低年级生无甚相同之处，生活环境也是迥异，但灵长目智人在相同年龄阶段的行为，总有近似之处。是以，对于小孩子的心思，我还是能把握住的——即便他们想法多变，但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宗”，就是他们简单纯粹的心性。
当然——
这里还有个更关键的问题，即：佩瑟芬如果真的想看那些发生在远方的事，直接拿水晶球用预言术“偷窥”一下就行了，根本就用不到“魔镜”。
说到底……
那些在一代代的传说中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魔镜”，也不过是“预言术”的具象化罢了。甚至，那些历史传说中有名有姓的“魔镜”，大都是预言师死后留下的遗物。它们号称“掌握过去，通晓未来”，然而，它们不过活得足够长罢了。真要论起来，那些所谓“能预言未来的魔镜”，在高明的预言师面前，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不过……再高明的预言师都难免一死，而魔镜只要不被摧毁就能一直存在，从这方面来看，活得久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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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瑟芬“摩挲（gently stroke）”着“魔镜”，继而又“轻拂（caress）”镜面。
镜面荡起波纹，慢慢扩散，在受到“镜框”内缘的拦阻后又反射回来，和再次产生的波纹撞在一起……越来越多的细碎波纹持续荡漾，让整个镜面看起来颤抖不止。
“好了……把手伸进去。”
等到镜面水波荡漾的像失去信号、满是“雪花（噪点）”的电视屏幕时，我制止了佩瑟芬的动作。
我认为：佩瑟芬“调试魔镜”的手法应该是德莱赫教的。因为这种“饱含情意的爱-抚”对于“调试魔镜”来说可有可无，它更多是一种“女性的情感想象”。事实上，如果换成我来“调试魔镜”，直接输入指令才是简洁方便的选择。毕竟，魔镜只是个道具，它的所有者可以为其赋予种种情感价值，但这改不了“它是一面镜子”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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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
佩瑟芬从善如流，直接触摸了整个镜面，然后像按按钮一般，直接按压了一下。显然，她太心急了，结果失去了重心，被闪一下，惊叫出声。
所幸，这点小波折马上就过去了，佩瑟芬及时调整了自己的站姿。
“唔……失算了。”
意识到“魔镜”的位置太低之后，我把它从离地一公尺的距离提升到了离地一米二的程度。这个高度，约莫与佩瑟芬下巴平齐，正好处在她视线前移时的三十度角到四十五度角之间。此时，她再按压镜面，就不会出现“重心前移、以至于站姿失稳、而打了个趔趄”的结果了。
“是水。”
佩瑟芬从镜面中抽出手，然后甩了几下。她的小手湿淋淋的，显然是触摸到了真正的水。
“知道摸到哪儿了吗？”
我当然知道佩瑟芬会摸到水，因为镜子的另一面就是我选的那片“洼地”……不过，我希望佩瑟芬能自己发现这个秘密。当然，如果她答不上来，我也会给出结果，毕竟，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理解“正反相对（⑬）”和“时空一体（⑭）”还是有点太早。
“那里。”
佩瑟芬指了指远处的河滩。这真是令人意外，她竟然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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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⑬：指“混一”，或者说是“阴阳一体”。魔镜没有明确的正反面，它是正是反，取决于“观者（beholder）”从哪一面看。】
【注⑭：魔法基础理论之一。也是规范魔法效果中的时间效果和空间效果的“基础规则”，即：时间是空间的延伸，空间是时间的延伸，往复回环，时空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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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内心里是期待佩瑟芬找到正确答案的，但是……她就这么平平无奇地说出来，让我总有一种不适应的感觉，就好似“一个人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一脚踏空掉进窨井”一般。我很意外佩瑟芬是如何发现“镜面背后是河对岸的‘水洼’的”。难道说，她不止是在“预言术”上有卓越的天赋，还是个天才般的“魔法学徒”？
“你怎么发现的？”
内心的疑问催促着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看到了。”
佩瑟芬的回答有点平淡，似乎这个问题太简单了。
“呃！”
真相令人无语凝噎，我也确实有被“噎”到。
的确……佩瑟芬是个“小预言师”，我怎么就忽略这一点了呢？这种问题，根本就不该拿到她面前“现眼”的，她明显可以绕过步骤直接得出答案嘛。
“？”
一张迷惑的小脸，以及不解的神色出现在我面前。
被一个小孩子用这种懵懂而纯真的眼神看着的时候，真是超级尴尬，尤其是一想到“我自认为高深莫测的知识，被佩瑟芬‘走捷径’简单直接道出”之时。这是感觉……就像穿上了童话中的“皇帝的新装”，尴尬到使人想要如喜马拉雅旱獭一般“啊啊啊”地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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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有云：缓解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略过不提。
我决定听从智者的箴言，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幕。尤其值得庆幸的是，迪莉娅此时“不在线”……要不然，我少不得还得受她言辞消遣。
“对……就是那里。”
我肯定了佩瑟芬的判断，无论她有没有“作弊”……条条大路通罗马，若是真的细究起来，使用“预言术”解决问题最多算卡Bug，离着“作弊”好几丈远呢。
“能感觉到这水的特殊之处吗？”
看着佩瑟芬小手“甩啊甩”的，我打算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水渍”本身之上，而非继续回味刚刚的奇妙体验。
“它好奇怪……我都擦干净了，但还会渗出来。”
佩瑟芬扯着裙边蹭了蹭手，然后摊开掌心证明她“确实把手擦干了”。然而……就像她抱怨的那样，她眼睁睁地看着水迹又慢慢显现出来。
“不用擦掉。”当佩瑟芬决定继续擦拭掌心的水迹之时，我制止了她，并解释到：“……这会儿渗出的不是水，它是你掌控了‘魔镜’的证明。……你仔细感受一下，眼前这面‘魔镜’，她跟你最初看到的那一面‘镜子’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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