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3rd. 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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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6漾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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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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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瑟芬对“气体膨胀现象”的解释，大概有了“小时候看水壶盖子被蒸汽顶起的瓦特”的水准……但是，佩瑟芬绝对不会想着要改良“蒸汽机”。
至于瓦特？
他也不可能走上魔法之路。
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膨胀的气体源于我喊佩瑟芬过来的适合交给她的那枚“珠子”，珠子的本体则是“水精灵”德莱斯罗赫的能量中枢……当然，只有一部分。我在教授佩瑟芬“如何使用这枚缩水版的能量中枢”的同时，顺便指导她做了一条“通道”。只不过，这条“通道”是以“魔镜”的形式存在的。总之，通过“骊珠”，佩瑟芬可以从河对岸的“洼地”里拿走任何东西——只要她能拿住、拿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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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在‘水洼’深处的泥泞之下放上一份‘诱饵’，以便引诱斯帕拉辛上钩。不过……这份‘诱饵’一开始并不会出现，只有当斯帕拉辛的魔法让‘水洼’变成‘沼泽’的的时候，它才会显露行迹。到时候，斯帕拉辛必定会‘吐出宝珠’，试图融合‘诱饵’，这时你切莫轻举妄动，只需静待即可。等到斯帕拉辛成功融合了‘诱饵’，你便反向拨动‘魔镜’，把诱饵收回来就行。”
这是我制造“魔镜骊珠”的真实目的，也是我用于保证佩瑟芬“一举中的”的后手，更是用来和弗丽达“隔空掰头”的一种形式。总之，“魔镜‘骊珠’”的存在必定能让佩瑟芬拿到斯帕拉辛的“宝珠”。
至于“诱饵”？
也是德莱斯罗赫的能量中枢。当然……这同样只有一部分。
德莱斯罗赫是“水精灵”，没有“真正的身体（血肉之躯）”，所以他的“能量中枢（宝珠）”也是一团没有具体形态的“水”。
魔法师的魔力循环最终会塑造出一颗名为“魔力之心”的“能量中枢”，它会提升魔法师的施法效率和施法能力……同样的道理，天生就能使用魔法的“魔物”，身体里自然也有类似的东西，只是它叫“宝珠”而不叫“魔力之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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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能直接夺了斯帕拉辛的“宝珠（orbis）”，然后再把“宝珠”转送给佩瑟芬……
“但是……别人送的礼物，跟自己亲手撷采的礼物，哪一个更有意义呢？”
我忍不住多想了一些，然后就改了主意。
“反正都是‘送礼物’，曷不由芬妮亲自来‘顺手牵羊’呢？……这样她不仅会更有‘参与感’，还能收获‘成就感’，妥妥的心满意足。而且……到了这一步，我还能顺便刷一波她的好感度，等以后找她帮忙时，也多一份情分。”
事实上，如果弗丽达一开始能稍微客气一点——最少，她不应该拿“埃斯卡拉之触”这种多数魔法师都接触不到的魔法来“挤兑”我——的话，我是不会做这么多的额外准备的。
这倒不是认为“弗丽达会毁了整个计划”，她也是个魔法师，分得出轻重缓急，还不至于这么“意气用事”。不管怎么说，一个能成为魔法师的贵族，就算有点颐-指-气-使的倨傲之态，也绝不会发展到“不长脑子”、肆意妄为的地步。不过，在施行计划的过程中，如果弗丽达打算给我添点无伤大雅的小麻烦的话，那我还真得多费一番手脚。
谁让她是专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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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德莱斯罗赫的宝珠”分成了两份：一份混合了“生命之息”制成了“解压玩具”交给若叶，让她拿来当“橡皮泥”捏着玩解闷；另一份则做成了一颗“水精灵宝珠”，由我随身带着。当然，说是“一颗”，其实应该是“一滩”。
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让“德莱斯罗赫的宝珠”作为一个整体存在的。毕竟，这只心术不正（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水精灵”太诡异了，它胆子大，行动力强，同时手段还特别的妖……若是某一天它真的寻到机会逃脱了，我还得靠手里这一半“水精灵宝珠”来搜寻它的行迹。正所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这既是魔力本身的特性，也是“探测类魔法”的理论基础，魔法师与魔法师、魔物与魔物以及二者彼此之间能互相识别，奥妙亦在于此。
因此，有“水精灵宝珠”在手，我就能把那只水精灵“吃的死死的”。
不过……
目前还留在我手里的“水精灵宝珠”，也就剩四分之一了。有了迪莉娅后，我又分出一半“水精灵宝珠”给她，让她制作一个趁手的魔法道具撑撑场面，但是……迪莉娅并未接受我的建议，而是直接拿这一半“水精灵宝珠”当“护发素”保养头发去了。当然，这么做倒也不算亏本，最少“水精灵宝珠”外溢的水元素气息还能顺便滋润一下混杂在她头发里的“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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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充当“诱饵”的“水精灵宝珠”和佩瑟芬手里的“魔镜”同出一源，因此，我不得不先行强调了一遍斯帕拉辛融合“诱饵”的过程，以免佩瑟芬把充当诱饵的“水精灵宝珠”同她手中的“魔镜”混为一谈，不知不觉中就作出“打草惊蛇”的举动。
这也是我强调“等待时机”的原因。
在斯帕拉辛融合水精灵宝珠的过程中，佩瑟芬很可能会提前收回“魔镜”，然后惊动斯帕拉辛……这虽然不会影响我“剥夺斯帕拉辛‘宝珠’”的谋划，但是，它却会让佩瑟芬失去了“顺手牵羊”、“探骊得珠”的机会，也会导致“隔空掰头”的作用大减。
我有想过把“水精灵宝珠”和“魔镜‘骊珠’”二者同源的真相告诉佩瑟芬，但我随即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解释“我为什么能把‘宝珠’一分为多”更是麻烦。而且，这个问题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甚至于这个问题根本就说不明白，它需要“先做”，然后“在做的过程中感受其中的技巧”。我无法用一个比较简单且形象的“理论模型（model）”解释清楚这种技巧及其背后的原理，因为这种事对一个魔法师来说，就好比一个芯片制造商突然在行业论坛年会上抛出了“把一个CPU芯片掰成八段，它就变成8个CPU”的“神论”一样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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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生物获得力量成长和阶位提升的方式有很多种，但归根结底都离不开一个“吃”字，无论它们吃的是魔力还是魔晶矿，无论它们吃的是宝石还是其他魔物的“宝珠”。这就像魔法师，纵有千般手段提升能力却万变不离其宗，突出的就是一个“学”字。
当然，要说没有例外，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魔法生物和魔法师的成长路线的确是以“吃”和“学”为主。
这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魔法生物注重魔力的积累和提升，魔法师注重精神力的积累和提升……不同的路线造就了不同的选择，从而导致了不同的结果。
当斯帕拉辛陷入困境的时候，一团香喷喷的“宝珠”突然出现在它面前，这个时候，它会如何选择，也是不言自明的。不过，就算是“钓鱼”，“鱼饵”也不是一定要选和“骊珠”同源的“水精灵宝珠”，天地树芽的生命之息才是最好的“饵料”。但是，最好的不一定就是最合适的……对于手持“魔镜”的佩瑟芬而言，“水精灵宝珠”作为诱饵才能让她做到探囊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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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骊珠”，我在“水洼”里放了一枚“托德思拉什宝石（⑦）”。
这枚“符文宝石（⑧）”是我在“彭格尔红蔷薇（Pungere）”立身之处的“岩石”下找到的。那里原是一片向阳缓坡，由一块巨大的“板状沉积岩”构成。……但是，“Pungere”的根系肆无忌惮地朝着地下延伸，把构成整个坡面的巨岩挤得四分五裂，变成了以碎石和泥沙为主的半土质丘陵地。不过，在我赶走了和“彭格尔红蔷薇”共生的“努瓦塞特夜莺（Noisette）”之后，这片占据了大半阳坡的繁茂花丛也在一夜之间就逃之夭夭了，只留下上百亩红褐相间的裸-露地皮。
在平整土地，移栽魔草花卉和果树灌木的过程中，我发现了被Pungere的根系破坏的岩石中含有一定量的魔晶石，而且还是以磁铁矿矿石为载体，和白煤——也就是无烟煤——伴生的魔晶石矿脉……我便开始顺着这条裂隙朝下探索，直到我发现了一条位于岩石裂隙中的地下暗河。
探索的结果说不上好坏。
虽然我证明了“瓦莱地下可能是个很大的优质无烟煤煤矿”，但这没什么意义，因为我要煤矿没用。而且，既然是“优质无烟煤”，那就代表其中的“磁铁矿矿石”真的就是“小猫两三只”的程度，我心心念念的魔晶石也就成了一场空。不过，这也不算坏消息，最少……瓦莱以后生火做饭就用不到烧柴草了。毕竟，收集干枯的草木当柴火烧挺闹心的，尤其是在我需要它们提供植物纤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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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思拉什宝石的分级由它具有的效果决定，最高等级的叫“美德和罪恶”，拥有九种正向效果（美德）和九种负向效果（罪恶），我得到的这枚则具备“迷醉（Ecstasy）”、“欢欣（Euphoria）、“得意（Elation）”和“知足（Contentment）”四种正面情绪效果，以及“猜忌（Jealousy）”、“狂怒（Rage）”、“嫌恶（Rejection）”和“怨恨（Hatred）”四种负面情绪效果，所以它是第四等级——也就是“中阶入门”水准——的托德思拉什宝石，我把它称作“欢歌和疯狂”。
“能感觉到我刚放进去的‘宝石’吗？”
我腾出位置，把“魔镜”的控制权重新交还给佩瑟芬。
“在‘鱼群’那里。”
显然，佩瑟芬注意到了鱼群的异常。
“记住这个坐标。”
一群游鱼绕着一丛白菖蒲样子的水草打转，其实算不得什么奇景。不过，如果切换成俯视角的话，大概能看出一个模模糊糊的、类似八卦盘的八边形。当然，这纯粹就是意外加偶然，我可没在那丛水草下方画什么“八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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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我会不会画“八阵图”，即便我会，我也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
之所以鱼群会围着一丛水生植物打转，无非是我把“符文宝石”贯入地下的时候，搅动了水流，掀起了那个位置的河底淤泥，而淤泥中的食物碎屑和底栖生物（一种米粒大小的节肢动物）被水流带到水面上后，引起了鱼群的争食。
至于鱼群绕圈……则是因为“暴风龙卷”。为了把“符文宝石”——或者说“隐藏在‘托德思拉什宝石’之中的‘水精灵宝珠’”——埋的足够深，我参照了“元素魔法”中的“暴风龙卷”，在水底打了个两丈深、一尺宽的小洞。虽然我将魔力附着在“符文宝石”上，通过高速旋转把“符文宝石”变成钻头直接“物理施工”，但是……游鱼可不管什么这些，能有食物——还是躲在水草丛里的食物——吃，它们自然是会一哄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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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米的“埋深”，虽然算不上多深，但已足够让斯帕拉辛放心了。最少，只有当它把整个“水洼”都沼泽化的差不多了之后，才能注意到地下埋着一团“奇异的能量”，这种“辛辛苦苦忙活半天，在不经意得到的意外之喜”，足以打消斯帕拉辛的戒备心理。如果再加上我的攻击，以及魔法师和骑士们的催逼，斯帕拉辛完全没有尝试的机会，由不得它不上当。
无论如何，诱饵深埋，都要比“直接把当诱饵的‘水精灵宝珠’扔到水洼中要好”。毕竟，这种跟“天上掉的馅饼”差不多的“诱饵”实在是太假了。拿骗不了人的东西，来骗依靠本能过活的魔法生物，着实是太难了。
“那块宝石会放大‘诱饵’的气息，还能放大斯帕拉辛的‘情绪’。”像诸葛亮那样算无遗策是很难的，但多做准备却相对容易。这法子虽然“笨拙”，可是却不会出现大的纰漏，有问题也能及时补救，远比追求“未卜先知”来的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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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它’了。”
佩瑟芬尝试着反向旋转“魔镜”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我就见她从“魔镜”中摸出一个硕大的河蚌出来。
然后……佩瑟芬的小脸骤然变得血红一片。
“不用害羞……咦？”
正当我打算用“谁还没个失误的时候”劝慰佩瑟芬之际，她却“咯”的一声笑了出来。好嘛……我低头一看，佩瑟芬已经把河蚌翻转过来了。
从底面蚌壳上不规则的坟起来看，里面大概率有“包裹物”的，而且不会是珍珠。
“让我看看。”
我顺着蚌壳抠了一条狭缝，然后输入魔力刺激河蚌的闭壳肌。继而，蚌壳张开。贴着蚌壳开口处的边缘位置，有一道纽扣大小的金色圆弧，被一层薄薄的半透亮白色肉膜包着。
这是“大树金币”的一角。
虽然我没见过这种金币的实物，但它的形制和纹理十分别致，任何知道这种金币详细特征的人，都可以凭感觉直接认出它。显然，这枚金币是在河蚌幼年时期偶然进到它的壳里的，否则它的外壳不会这么突兀的凸出一圈。
“芬妮，你捡了一块钱。”
我向佩瑟芬道了声“贺（Greeting）”，因为平白捡钱的感觉确实很好。
“唔。”
佩瑟芬也很满意，笑的红光满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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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⑦：托德思拉什宝石，即“Toad Thrush（癞-蛤-蟆与画眉鸟）”，“符文宝石”的一种。又称“格里茨路斯特宝石（Glitz Lust）”，即“闪光宝石”、“浮华宝石”、“欲望宝石”，也叫“格拉茨坦萨马（Sama Graztent）”或“格拉默宝石（Glamour/Grimoire）”，即“美艳宝石”。】
【疏⑧：癞蛤蟆形象丑陋、体态痴肥、叫声难听，代表“令人难以忍受的一面”；画眉小巧玲珑、敏捷伶俐、鸣声动听，代表“令人向往的一面”……因此，托德思拉什宝石在传说中往往被当做“灵魂的试金石”，即：灵魂纯洁之人在托德思拉什宝石面前会展示美好的品质，灵魂邪恶之人在托德思拉什宝石前会显露邪恶的本相。然而，托德思拉什宝石并不能判断人心善恶，它只是能放大人的欲望罢了。一个人在面对托德思拉什宝石会表现什么样子，取决于他当时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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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⑧：符文宝石，就是天然具有魔法效果的宝石。这类宝石特殊的地方在于，魔力在宝石内部的排列形成了具备魔法效果的结构。简单来讲就是：符文宝石是被固化在魔力宝石中的魔法。或者说，符文宝石本身就是“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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