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3rd.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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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7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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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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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归-头疼，但那都是未来的事，眼下我要面对的还是迪莉娅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作出的冲动决策。反正，我是不觉得她有任何“以身犯险”的必要。而且，即便她“conceal（遮蔽）”了乌斯兰玛和乌斯兰娅的气息，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附着在两人身上的“月蛇”并不是“已经孵化出壳的生命（animate）”，而是“正在走向成熟的胚胎（embryo）”。
“发育中的胚胎可能会因为环境的骤然变化形成类似条件反射一般的‘应激反应’，但不会有意识地去辨别自身栖身之处（home）的具体状态。”
我不认为迪莉娅会无视这点。
“背靠翠神西拉这棵大树，有关生命的奥秘，她知道的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
基于这个判断，我犹豫了。我知道迪莉娅一定是想做什么，只是她不肯说，也不愿意明确解释。虽然我能强行命令她对我坦白一切（这是‘精灵的主人’的权能），但这样做有害于我们之间的和谐关系。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更希望她主动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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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玛……你也应该看到了，我是如何进到那里，又是如何带着她们离开的。”我很清楚，我已无法阻止迪莉娅骚动的内心了，尽管我依旧能表达反对的意见，但这种意见的违心之处绝对瞒不过迪莉娅。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她能重新考虑过后，再慎重地作出决定。所以，我要通过我“突破魔法墙，带回两个小丫头”的经历让她接受一个现实，“……就算只考虑布莱肯河的这处弯道，月华（Aquarius）积聚之盛，都近乎要形成一片隔绝现实的‘秘境（isle）’了。”
“你觉得……这，可能吗？。”
我没有“探索秘境”的经历，但我却直接制造了两处“秘境（insularea）”。如果忽略“秘境”的“隐秘”特性，我离开瓦莱时激活的那条“绿色通道”，以及我为了躲避“凋零”袭击而暂时栖身的“魔藤森林”，都可以被视作“秘境”。只不过，它们并不“隐秘（Hint）”，所以一般不被当成“隐秘之地（Hinterland）”罢了。但是，任何人只要进入这两处所在，就会发现它们内部别有洞天，这正是“秘境”标志性的特征。而以布莱肯河弯道处的地形地势来看，再加上滚雪球一般增长的aquarius，假以时日，这片地方成长为一处类似“魔藤森林”那种内部自成一体的小型生境，简直是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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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里厄斯（Aquarius）本质上就是“魔力”，是在“地月潮汐”的“撕扯”和“同化”中性质发生畸变的特殊“魔力”，是“具象化”之后的“地月引力”。魔力，或者说以“气体形态”存在的与大气层中的魔力，夹在厄莱这颗地球和厄莱的三颗卫星——月球——之间左右摇摆，就像是处在两个强电场之间的金属粉末一般，无时无刻不受到地月引力的“磨洗”。
尤其是“高空”。
在哈娜温神话中，“高空”——或者说“世界的尽头”——是被“生命之树的树冠”隔绝之处，是承受“虚空星焰”炙烤的地方……虽然神话总是“言过其实”，但这种说法要是改成“人话”，写作“太阳风的吹拂和宇宙射线的冲击”也不是不可以。
“拥有魔力特征的气体分子在高层大气外围经受了各种高能粒子的轰击，然后聚合成一团蕴含了强大能量的混合气体随波逐流，并在之后的岁月里，随着能量逸散而慢慢变重（密度变大，质量增加），最终在‘厄莱的吸引力（重力）’的作用下，沉降到地面上。”虽然魔法师总有各种各样的说法来解释“Aquarius”的形成过程，但我也能按照我的经验提出我的理论。所谓“开宗立派”，过程大抵如此——你的有关魔法理论的一个说法、一个解释，如果在流传的过程中被广为接受，那你就成了某个“魔法流派（schools）”的创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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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创立一个新的“魔法学派”的能力，更没有这个动力。
这么做不仅无法带来收获，还会分散我的精力。更关键的是：厄莱的“魔法传承体系”已经很完善了，我完全没有必要在其中搅风搅雨，搞什么“标新立异”的行为艺术。
这种“博出位”的方式殊为不智，其取巧背后乃是短视，而短视造成的恶果，早已被被诸多自云端跌落的投机客用血淋淋的事实证明了。即便能披上管理学的外衣，为这种“露脸”的方式套上“鲶鱼效应”的名头，我也没有当一根“搅屎棍”的打算。
依照过往的知识辅助理解魔法，这只是我的个人习惯。不过，要是我把这种个人习惯带入到“魔法传承体系”之中，那就属于没事找事了（因为会扰乱魔法传承秩序）。
一个学徒，什么时候学习魔法都不算晚，但他要是一开始就走岔了路，能有事倍功半的结果都算是好的。
作为魔法师中的“孤例”……我能在科学理念的基础上学习魔法，纯粹是利蒂见多识广，外加教学经验丰富，因为她是先从《尼拉特丽丝魔典》和哈娜温一族的创世神话开始教我的，而这两种体系的框架正好能嵌套在我已有的世界观基础上。现在若是由我来教导学徒，那我绝不会放着现成的魔法体系不用，非得要倒一手“科学”这个“认知框架”。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做法其实跟“用翻译软件把中文翻译成外语，然后再译回来”没什么区别，就是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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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阿奎里厄斯只会形成于“山海之间（①）’，然后告诉我‘Aquarius是顺水飘来的’，而且你怀疑它‘来自附近的山区’？”果然，只要迪莉娅肯正视我提出的问题，她的答案就不会离谱。而且，这个的答案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和我心中的怀疑基本一致。
“不是‘顺流而下’……我怀疑是‘溯源而上’。”
我纠正了迪莉娅对“Aquarius”来源的推测，然后解释了原因，“……我们路上来的时候，我有听到弗利兹和莱斯利的谈话。他们在交谈中提到了‘布里姆堡（brim-fortis）’的事情，弗利兹的说法是‘二十年前，一场洪灾摧毁了米什（Meeshee）’，也就是弗雷姆家族（Frame）的祖地。”
“呃~~~？”
说着说着，我就发现迪莉娅似乎对洛佩兹周边的地理状况一无所知，于是，我只得先帮她补充了一些必要的地理常识。
“布莱肯河发源于上游的东部山区，自东向西流经诸多河川，最后汇入西风海岸。”
“从我现在站的位置算起，沿布莱肯河顺流而下，大致在二十公里外，河面会变宽，形成一处长宽约为两公里的湖泊景观。从这里再往前十公里，布莱肯河会分出两条岔道……其中北岸的那条支流，总长约有三十公里，直线长度却不到十公里，直接流向正北。”
“那里地势较低，面积约有千顷，本是一处河塘，后被垦作水田。”为了准确描述那一片低洼地区的范围，我又以布里姆堡作例子，规划了一片十平方公里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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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即Maren-Montes，也即Monte-mariva，通常拥有描述“山水相连”或者“群岛环绕”的自然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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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之后，水田被淹，开垦的土地重新变成了沼泽，所以，布莱肯河下游的北岸支流其实是一条‘断头河’。”
“南岸的那条支流呢，它会先向西南，然后转向东南，最终汇入瓦莱河。”
“瓦莱河就是瓦莱山谷前的那条河，我的领地就在那里。……这条河本来是叫‘Jellyfish’的，但我觉得‘杰利菲什’这个名字寓意不好，有‘怂包’的意思……所以，它现在叫‘吉水’，也叫‘济川’。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发音，直接叫它‘valley’就好。”
我不指望迪莉娅能准确拼读普通话，所以也就不对此多做要求了。
反正这种“中式化”命名本身，就是我的解闷方式，用以排遣“思乡”和“相思”。作为瓦莱的领主，瓦岗寨的城主，我自然可以为我势力范围之内的一切事物进行“赋名”。当然，我的“赋名”只集中在山河形势和地名上，并没有“把猫叫成狗，把蒲草叫成甘蔗”的打算。
“在布莱肯河分岔的地方，有一片丘陵叫‘罗纳多策（Rhone Doce）’。”
“多策（doce）就是duodecim，罗纳（rhone）就是rone，所以，这地方在洛佩兹人那里，也叫“多隆（Docerone）。”
“嗯？”
说的这里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不算常识的“小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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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佩兹城内的居民，往往会给居住在周边“乡下”区域的居民一个“特殊的命名”。这种类似“诨名”的东西虽然带有一些高高在上的意味，但是“歧视”的意味却说不上有多重。
……虽然多少都有点伤人自尊就是了。
“洛佩兹人就是城里人，而像我这样来自山区的领主……在他们眼里，只能算‘乡下人’。”我换了种比较轻松的语气，好让迪莉娅提前体会一下这种感觉。不过，我倒不在乎洛佩兹城内的居民怎么看我，反正我也没打算和他们接触。
按照我的计划……
在取得蒙特斯库洛斯侯爵的信任之后，我会去他的领地内寻找农夫，然后向农夫传授“先进的耕作经验（②）”，并且，作物生长的过程中，我还会提供技术支持。等到作物成熟之后，我会前来指导农夫收割庄稼，确保他们能颗粒归仓。当然，农夫在收割庄稼的时候，如果发现长势特别好的作物，必须绕过去，留下它们，由我亲自收割，而我则会在收割作物的时候得到优质的“生命精粹”。
事实上，这种生命在“枯荣循环”过程中形成的“生命精粹”，才是对若叶有用的东西。那些居住在洛佩兹的市民既然“不事稼穑”，自然也提供不了我需要的东西，我也就不需要考虑他们的看法了，更没有必要去刷他们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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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②：即：针对不同的作物，通过调整魔力环境来促进作物健康生长，使其少受病虫害的影响。这种思路类似“生物防治”，在没有化学农药的局面下，完美适应厄莱现状，使用后可有效减少虫害，并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病害的发生，算是魔法版的“科学种田”。当然，肥料这个问题就没办法了，我有化学教材，也有合成氨的技术，但想要走这条路，那还得先把炼钢技术的水平“点”到能造炮钢的地步，不然造不了可工业化应用的反应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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