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整，何余发现今天日光升起比以前慢了些，和闭上眼前的天色没什么不一样。
现在德福巷28号和清水河旁，恐怕阳光早已照得通亮。
何余凌晨三点才下班，她再睁开眼时，天色也是相差无几，要不是手机忠实地闪烁着“6:00”，她几乎分不清新的一天是否已经开始了。
虽说如此，何余并没有多少熬夜的后遗症，尽管已是第三个夜班，她似乎适应得不错。
——也不能说何余是没有睡着，至少醒来后耳边的呼吸声更加清晰。
同款同色的睡衣交织在一起，何欢抱着何余的手臂侧睡着，厚厚的发丝遮过五官，刚好被何欢压住，好像她的头发也长长一样。
下一年头发就真的能长长的吧，毕竟小时候两人每次一起剃成男孩头，何欢长得比何余快很多。
何余又庆幸自己的睡姿一直很好，要不早就把何欢惊醒过来。仅仅一个月前，何欢整夜整夜睡不安稳，人蜷作一团，背对着何余，只要稍有动作，她就会马上弹开，好几次都要掉下床。
何欢不经意转动了几次，往何余那边靠过去，她几乎是边蹭着何余的脖颈边睁开眼，似乎还轻声说着什么。
不算厚的窗帘透出红橙，何余轻轻从被窝里抽身出来就真切感到气温比同时段低了很多。衣尾被抓住，何欢还没有完全睡醒，手已经知道该怎么执行她的命令。
何余像之前一样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仿佛得天独厚一样，她的手修长白皙，肌理软润。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是没有理解到何余的意思，手也没有放开。何余俯下身仔细地掖好她的被子，一边说：“欢欢再睡会儿，姐姐煮好早餐就叫你。”
何欢的手慢慢松开，很顺利地回归梦乡。
在关上门前，何余在床头的凳子上面放好毛衣和外套，她又把刚被何欢拉开的被子重新裹好，让何欢看上去暖得很。短短几步路程，阳光更加耀眼了，一直跟着她来到阳台。洗漱完后她放好热水，用一条专用毛巾覆在上面，等何欢要洗漱的时候温度刚好。
厨房——准确来说是叫做灶台的地方——就在阳台另一侧，她早在看房的时候就相中了这个小小的地方，所以使了一个小伎俩。她表现出更中意另一间屋，最后中介反而降低了这间房子的租金。
两年里，有人教她不能把自己真正在意的东西暴露出来，她一直学得很好。
何余把提前泡好的米放进电饭锅中煮，包子用现成的速冻品，放到电饭锅里面蒸就好。相对而言，一日三餐中还是早餐比较省心。
记事以来任一时间，何余都没有做过饭，之前是没有这种需要——直到现在和何欢一起住，她慢慢把需要的调料和厨具备齐，在手上烧出几个泡泡后，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出简单的三餐。只是不知道幸或不幸，何欢毫无波澜都将这些吃光。
“踏——”不经意间，何余一直念着的人拉开单薄的铁门，迎接今天第一缕阳光。似乎真的冷了许多，何欢一下缩起脖子，大半小脸都埋在毛衣长领子里。
何余马上停下手头上的功夫，三步就到了她跟前，几下把手上的水珠擦走，还是把袖子拉出来，稍稍抬高手把何欢的衣服捋好，要不然凭她这么乱糟糟的穿法，怕不会把自己绊倒。
“姐姐、姐姐，”何欢见到何余，小脸堆满灿烂的笑容，一会又是着急的神色，“我、我急、急着出来…”
何余马上接过话来：“姐姐知道，欢欢是急着出来才这样，平时都穿得整整齐齐，可好看了！”
“嗯！”何欢用力地点头，在何余协助下穿好，转身开始洗漱。这时的热水刚好不烫不凉，何欢乖乖地洗完擦干净，两只手收在袋子里面，像团毛绒玩具一样跟在何欢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