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锦没有立刻反应过来，问道：“什么事？”
“我们帝国被渗透的程度。”清月令说道。“刚刚我出面的时候，你没听到福奇的话吗？他很诧异于我能出现在这里。”
“我也有些吃惊。”南云锦说道。“我真以为你不会来了，你为什么要藏在乐队里？”
没等清月令回答，南云锦又说道：“算了，这不重要。福奇的那句话确实很奇怪，仿佛......
他确定你不会来。可是这要怎么确定呢？姐姐你精通飞行魔法，只要在函夏城，无论何地，想要赶过来，几分钟就够了啊。”
“这就是我藏在乐队里的原因啊！”清月令说道。“我就是要制造一个假象：让他们确定我不会去赴宴，这样他才会露出狐狸尾巴。而我藏身于乐队，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
“所以要怎么让对方知道你绝对不会赴宴呢？难道......”南云锦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你故意引诱人跟踪你，迷惑敌人，然后甩掉了他们？”
“没错。”
南云锦摇摇头。“我还是没明白。除非你人已经出了函夏城，否则眨眼之间就会赶到宴会厅。所以姐姐，你到底是怎么在有人跟踪的情况下，潜入到宴会厅的？”
迎面有一队卫兵赶过来，清月令暂时停止了讲述，等他们走远之后，才重新开口。
“我们假设，福奇这一次来，就是单纯的砸场子，试图伤害我们的。那他唯一惧怕的是什么？”
“是姐姐您。”
“没错。所以，只要我不在场，他就会执行自己的计划。宴会之前，我从自己的府邸出来，假装散步。我并不知道是否有人跟着自己，而天青罪魇的幽灵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我委托他跟在我身边，帮我摸清情况。我在街上逛了很久，给了他充足的调查时间后，我们按照约定先后来到了菜市场。他负责采购小店今晚的食材，而我，只需要去问问摊主，他买了什么就可以。五种食材，他每种都买了两斤。甚至连几乎不用的调料，都是这个数量。于是我得到了2这个数字。当知道跟踪我的人是两个之后，我就随便去了一家酒店，找了两个人，让他们分开行动，假装帮我传话。因为人是我随机找的，所以敌人反而更容易相信。”
“跟踪我的两个人分别跟了上去，在第三个人到来之前，我成功摆脱了敌人的监视。到这里为止，我人已经快要出城了，如果走回宴会厅，至少需要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敌人之间流传的消息亦是如此。”
“出城之后，我不确定是否有第三个人跟着我，但是城外人烟稀少，视野广阔，于是我找到了一个绝对无人的地方，用飞行魔法回来。这样就打了一个信息差：敌人以为我就算赴宴，也要进一个小时才能到，实际上，我五分钟就到了皇宫。”
南云锦不解，问道：“宴会厅内的福奇，又怎么会误认问，你一定会走回来而不是飞回来呢？”
清月令说道：“敌人在进入宴会厅之前，可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是进入宴会厅之后，他们会根据什么来判断我的行踪呢？”
南云锦本就因为酒精而翻红的脸颊，在思考之下尤为可爱。“是啊，一旦进入了宴会厅，敌人与外界交流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途径......魔导炮吗？”
清月令欣慰的点点头，停下脚步轻轻捏了捏南云锦的脸颊。“没错，就是魔导炮。如果敌人用信号弹，或者信鸽之类的方式传递消息，很容易被人发现，从而暴露自己的据点。宴会厅内的人想要接收外接的消息，他们定然会借助某种东西。最有效的，就是魔导炮的轰鸣声。”清月令又开始带着南云锦缓缓走动。“一旦我飞行前往皇宫，城里的魔导炮自动防御开启，魔法阵的轰鸣就会传入福奇的耳中。也就是说，敌人在进入宴会厅之前，确认了我距离宴会厅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进入宴会厅后，只要没有听到魔导炮的轰鸣，我就绝对无法出现在宴会厅里。”
“可是魔导炮没有响。”
“我早已安排玉菱，让她找最信得过的队员们，秘密接管了各个魔导炮据点。”
两人已经走到了南云锦的寝宫，少女挥挥手，示意侍女先离开，然后先走一步，帮两人打开了房门。“怪不得我在宴会名单中，看到了两个额外的人名，那也是姐姐为了这次行动填上去的嘛？”
“没错！”清月令走进房间深处，帮助南云锦整理了床铺。“几天前，我改了宴会的邀请名单，将城内所有具备飞行能力的高手，全都加了进去。这份名单不是什么保密文件，自然会流落到敌人手中。所以今天，敌人知道函夏城中有飞行能力的只有我自己。一旦外面魔导炮响起，就可以确定是我赶来了。”
少女在一旁用清水洗了洗脸，情绪渐渐稳定之后，酒精的作用开始显现。她昏呼呼的走到窗边，脱下鞋子。“姐姐，你在那么久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吗？”
“我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真正用的上的，寥寥无几。一个成功的准备工作，往往伴随着十个甚至一百个无效。”
清月令扶着少女慢慢躺下，帮她将被子盖好。“敌人的渗透已经很严重了，是时候开展一次大清洗了。不过今天你先休息吧，宴会厅那边的事情不用担心，我现在就返回去处理。”
说着，她附身，亲吻了一下少女的额头。“上一次这样亲你，还是十年之前呢。”
南云锦闭着双眼，露出乖巧的笑容。“姐姐，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能继续依靠你嘛？”
“可以。”
“嗯！”少女轻声回应，脸上的肌肉渐渐松弛。沾床之后，睡衣席卷而来。
清月令轻柔的起身，退到外面，将房门关好。
在门合上的瞬间，南云锦睁开了双眼，心中传出一个声音。
清月令，我会利用你到死。
门外，清月令转身离去。
云锦，我甘愿为国而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