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那、那个……我……我们可以成为恋人吗……
雷：——能够让我成为你的恋人吗！？
妮芙：诶……
我的名字是雷。第一次生涩的告白是在十五岁。
告白的对象是邻居的青梅竹马，美丽的金发少女妮芙。
作为小时候一起玩耍的伙伴之一，妮芙原本只是一个温柔中带着些羞怯的普通女孩。
每天一起出门，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探索，那美好的日常逐渐渗入了我的心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成长让我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我喜欢妮芙。
可是当我确定这件事的时候，妮芙已经成为了全村最漂亮的美人，所有同龄男生眼中的焦点。
除了温和的性格和得当的礼仪，在魔法上呈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赋的妮芙也受到了来自上层的关注。
政府甚至派来了专门的魔法师，每隔几天就会前来指导一次，并约定成年以后进入专门的魔法学校。
我和妮芙相处的时间逐渐变少了，十五岁的期限也逐步逼近。
十五岁，是村子里的孩子对未来做出决定的日子。继承农家，拜师学艺，还是外出冒险，都必须在生日当天向家人宣告。
女孩子也是一样，而且她们还比男孩子多一个选项，就是追随或者嫁给其他男孩。
至于我的兴趣，大概是幼年时受到了喜欢收藏和品鉴兵器的父亲的影响，想要成为一名铁匠。
和我同岁的妮芙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十五岁的压力”，在最近一次的相见中提到了这件事。
妮芙：那个……雷，你是怎么想的呢？
雷：我……大概……可能……
我有些语塞。
一旦我直白地说出“我想当铁匠”，就意味着很难和妮芙继续在一起了。
她会去大城市，跟随更有名的魔法师进行系统的学习和深造。她会成为出色的魔法学徒。
虽然由男方来跟随女方是一件有些丢脸的事情，但对方是妮芙的话，我一定能抗住来自各方面的非议。
雷：我想到妮芙要去的城市里去……做一名铁匠。
妮芙：诶？
雷：我知道魔法研究比较兴盛的城市未必是最好的钢铁都市，但是我……不想和你分开。
雷：如果可以的话……
雷：那、那个……我……我们可以成为恋人吗……
雷：能够让我成为你的恋人吗？
妮芙：诶……
我告白了。
即使过程有些别扭，我终究还是当面说了出来。
妮芙：我……
妮芙：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妮芙：可、可以给我点时间吗？我现在感觉有些奇怪，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妮芙：——不好意思！可以明天再答复你吗？
说完这些话，妮芙抚摸着自己的面颊逃走了。
我有一些轻微的失望，不仅是因为妮芙没有立刻答复，也是因为我知道离我们十五岁的日子只有三天的时间了。
三天……明天答复的话，还是可以等待的吧？
然而我错了。
第二天清晨我没有在平时的时间看见妮芙。她的母亲说她已经早早地出门了。
就在我去村里老铁匠家的路上，在某个不起眼的屋角后面，我亲眼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妮芙背靠着墙，面前紧贴着的是另一名金发的少年。
他们在……
接吻。
不仅如此，妮芙还举着双手，主动捧着对方的脸颊。
雷：…………………………
我认识那个金发少年。他名叫卡利，是全村最帅的男孩，已经有不少女孩向他公然示好。
除了英俊的相貌，他还有着出色的身材和剑技，未来似乎也已经定好了要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剑士或者骑士。
相比之下，我只是一个相貌平平、只会做铁匠活儿的平俗之人，既不具有吸引女孩的外在魅力，也没有一个值得人期待的美好未来。
那一天，我在铁匠铺不慎烫伤了自己，早早地回到家中，魂不守舍地待到天黑。
我以为会在妮芙回家的时候遇到她，听到她的解释。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那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妮芙。
母亲：妮芙她……好像已经离开村子了。
雷：……诶？
雷：她今天……不回家了吗？
母亲：她下午的时候就走了，和卡利坐着借来的马车一起离开。
母亲：据说他们已经决定自己的未来，迫不及待地要早些离开呢。
母亲：真是的，明明可以和咱家的雷一起过了十五岁生日再走嘛……
雷：…………………………
母亲：妮芙是个好孩子呢，本来还以为你很有机会，怎么就被卡利抢先了呢……但是在外人看来那两人也很般配吧。
雷：…………
雷：……
我的初恋，结束了。
毫无波澜，毫无起伏，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
…………
在家中独自度过了沉默的十五岁生日，我一个人离开了村子。
我并没有前往著名的铁匠之都，而是去了以冒险者公会闻名的冒险之都。
如今回想一下，当初之所以会选择成为冒险者而不是既定的铁匠，很有可能是心里还残留着对卡利的恨意。
以及……想要麻木地将妮芙忘掉。
收集材料，砍杀野兽和魔物，然后把钱花在培养自己的酒量上，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整年。
一整年的时间，我的脑子里都只想着一件事：变强。
当一个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的时候，这个人往往会变得很可怕——这句话我算是亲身领教过了。
到我十六岁的时候，冒险之都除了才来的新人之外，已经没人不知道我的名字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第一次有了一群长期的队友。
在那群队友中，有一名女性步入了我的视野，她的名字叫做贝优桑娜。
贝优桑娜那年十七岁，比我年长一岁。她最初吸引我的一点，就是那头长长的黑发。
无论是战斗中扎成的马尾，还是闲暇时铺成垂直的散发，都让我意识到她的与众不同。
而且在队伍刚刚成立之初，她是唯一一个能立刻跟上我的队友。
贝优桑娜擅长的武器很多，从短小的匕首到粗大的长矛，甚至是歪门邪道的死神之镰，她都可以使用得虎虎生风。
即使卸去了武器，双手也可以在出拳和抓握的花招之中把敌人耍得团团转。
我从来没有见过向她这么强大的女性，而她对我的强大似乎也抱有一定程度的好奇。
在追求强大的这条道路上，我和她不知不觉地走近到了一起。
一起切磋，一起战斗，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妮芙的阴影从我的心中渐渐走出之后，贝优桑娜顺理成章地走了进来。
可是，要承认我喜欢她这件事，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在十六岁到十七岁的这年中，队伍中一些男性伙伴逐渐知道了我的过去，以及被妮芙抛弃的事实。
他们开始积极地怂恿我、撮合我与贝优桑娜，但我却迟迟不愿意表露自己的心意。
然而又一年过去了，我终究还是耐不住那帮损友的软磨硬泡，被逼到了一定要告白的境地。
在常去的酒吧里，他们特意为我包了场，让没有防备的贝优桑娜出现，好给她一个惊喜。
当时连我自己都被迷惑住了，相信贝优桑娜一定不会拒绝我。
是啊，我们已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战斗，彼此信任无间，我也从来没见过、没听说过还有比我和她走得更近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我确信贝优桑娜没有对其他男性有过示好的行为。
妮芙和卡利的事情……不会再重演了。
于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向女孩子告白了。
贝优桑娜：……
贝优桑娜：…………
贝优桑娜：雷，你说这些让我很为难。
雷：……诶？
贝优桑娜：请不要说这种话，好吗？我会当做没听到的。
雷：………………………………
不仅是我，连那群正打算冲出来起哄的损友也一并惊呆在原地。
我那非常明确的告白被拒绝了……被贝优桑娜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第二天，我临时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一个人躺在旅店的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而且一躺就是五天。
五天之中，除了队伍里的男性朋友一起来过一次之外，再没有人搭理我了。
时间酝酿着我的悲伤，也让我终于醒悟了过来。
贝优桑娜……只是单纯地因为我强大才接近我的，对我并没有抱有那种想象中的好感。
如果她对我有着哪怕一丝丝超越队友层面的好感的话，至少也应该亲自过来催我回去工作了。
然而这对待同伴最基本的举动，却没有发生。
果然……如此吗……
说到底，这两年以来我不过只是个体的实力变强了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改变。
相貌依然是平凡如旧，钱也大都拿去喝酒了没有积蓄下多少，对于女人的心思更是不懂得深究。
呵呵……没错啊，变强了就会被女性喜欢？这是什么狗屁小说里的情节吗？
哈……我又犯下了同样的错误呢……
“没有自知之明”。
但是，该有的成长还是有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小孩子了。
贝优桑娜没有错，她是个好女孩，错的只是自作多情的我。
被那么干脆地甩掉，继续出现在她的面前恐怕只会给她徒增烦恼吧。
对于贝优桑娜我确实是喜欢的，我也不想看到她愁容满面的样子，也不希望她用厌烦的眼神来看待我。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座城市，告别那个名为冒险者的我。
…………
…………
十七岁的我，来到了铁匠之都的外围，一条通往铁匠之都必经的小镇。
一时不想再做冒险者的我决定重操旧业，在镇上拜一位老师傅为师，重头开始捡起铁匠的技术。
由于铁匠之都是国家的工业重镇，这里的治安非常有保证，我完全没有任何出手战斗的机会。
在新的生活环境中，我终日操作着熔炉、挥舞着铁锤，用比实战更让人疲倦的繁重劳动来忘却心头的悲伤。
日子开始变得平稳，枯燥，同时也意味着沉淀与凝练。
妮芙的事情也好，贝优桑娜的事情也好，大半年过去以后我已经不会因为再想起她们而感到悲伤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让我学会了麻木，学会了遗忘。
连我自己都不禁怀疑起来，我还会喜欢上某个女孩吗？
这个问题的回答，似乎还没有完全被否定。
理由，是镇子上那个最引人注目的小姑娘。
她的名字叫做紫罗兰，有着一头美丽银发的十四岁小女孩。
客观地说她只比我小三岁，但是实际体型和外表似乎还要再小个两三岁的样子。
紫罗兰一家街上经营着旅店，而我所在的铁匠铺就在她家旅店的斜对面。
每天早上，她都会蹦蹦跳跳地提着篮子来到街上，为定购了早餐的店铺带去热腾腾的早餐。
紫罗兰：雷哥哥，这是今天的黑面包和豆浆！
雷：啊……谢谢。
这里的农业并不发达，市面上最实惠的黑面包又粗又硬，实在是不对我的胃口。
但是，假如在面包上淋上紫罗兰的活力和笑容的话，好像也没那么坏。
刚来镇子没多久我就意识到，紫罗兰是这里的一块招牌，大家都喜欢她。
我也像大家一样喜欢她，在前半年中姑且还没有掺杂什么非分之想。
紫罗兰：诶——雷哥哥以前是冒险者吗？
紫罗兰：可以给我讲讲冒险的故事吗，哥哥？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我好像只对自己的铁匠师傅提过吧？
实在是没办法拒绝她那幼小的、既天真又可爱的笑容，姑且就当做是打发时间，顺便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好了。
就这样，在后半年里除了每天例行的送早餐之外，紫罗兰又多了一个留在我面前的理由。
紫罗兰：诶——哥哥好厉害啊！
紫罗兰：那些好像很恐怖的野兽，居然也能被驯服啊……
紫罗兰：要是能亲眼看看那种魔法的样子就好了！
啊啊，看着这么纯真的紫罗兰，感觉过去的创伤都要被治愈了。
紫罗兰：嗯？雷哥哥没有女朋友吗？
雷：噗——————
紫罗兰：什么嘛，果然没有啊。
雷：不要随便开大人的玩笑，明白吗？
紫罗兰：真的没有就坦率地承认嘛。等我十五岁以后来做雷哥哥的女朋友也不是不可以喔——
雷：…………
雷：弹你脑门！
紫罗兰：啊疼疼疼……
雷：都说了不许随便开大人的玩笑，这是教训，懂了吗？
紫罗兰：……好吧。
不得不说，那一瞬间我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
幼小可爱的紫罗兰确实很能治愈我，但她刚才的话我也不可能作为一个大人认真地听进去。
我很清楚，紫罗兰那头美丽的银发虽然是镇上和旅店的一块招牌，同时也可能是灾祸的起源。
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生状况，说不定是在等待着这美丽的花朵成熟，再来摘取它、摧残它。
如此毫无防备的紫罗兰，我还能守护她的纯真多久呢？
这一年入秋之后，我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紫罗兰：雷哥哥……那个……
雷：怎么了？
紫罗兰：爸爸他……说旅店开不下去了……
雷：……为什么？
紫罗兰：好像是突然欠了很多钱，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雷：……
紫罗兰家的旅店一直经营的不错，不可能突然发生资金运转不灵的情况。
雷：这大半年我也攒了不少钱，要借给你们吗？
紫罗兰：那个……
紫罗兰：可能来不及了。爸爸对我说……说我已经被卖掉了。
雷：……啊？？？
第二天，送早餐的女孩从街上消失了。紫罗兰家的旅店人去楼空。
很快，我从街上打探到了紫罗兰家的具体详情——
听说一位有权的高官去年路过这里的时候看上了紫罗兰，希望把她纳为自己的小妾，被紫罗兰的父母严词拒绝。
那个高官很生气，蓄谋了一起财务漏洞案件，栽赃给紫罗兰家的旅店，让他们背负无力偿还的债务。
被逼无路的紫罗兰的父亲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对那位官员派来的人说出了这样的话——
“紫罗兰的父亲：我就算是把女儿卖身为娼，也绝对不会让那种肮脏的家伙得到她！！”
紫罗兰真的被铁匠之都某间有名的妓院相中，一次性付清了被栽赃的欠款。
紫罗兰消失了，她在这镇上存在的痕迹也消失了，但她却没有从我的心中消失。
那个女孩……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我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变卖了一部分过去冒险者时代获得的值钱的东西，还在镇上借到了一点钱，向铁匠的师傅道别，前往铁匠之都。
我知道这笔钱不够给紫罗兰赎身，但我知道买下那即将公开竞拍的“初夜权”还是足够的。
在那灯红酒绿的场所，看着被换上了羞耻服装正怯怯发抖的紫罗兰站在台上，我砸下了所有的钱财，赢得了竞拍。
蓄谋的官员：你小子……竟敢跟我抢女人？？
那名高官没想到会跳出来我这么个人，没有带够能和我竞价的现钱，只好在竞拍结束后挡住我的去路。
雷：这位大人，我做错什么了？一切不都是按程序和规则来进行的吗？
蓄谋的官员：呵呵——你还不明白吗？和我抢女人就是你最大的错误！
雷：嘿嘿……
雷：抱歉啊，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是紫罗兰的初夜权。
许久没有动用过的暴力，没想到在一年的空白期里竟然完全没有退步。
或许在适当的怒意加成下，比当年的我还要略胜一筹。
但是，单单只是把这当官的老油条和身边的护卫打倒恐怕还不够……
我冲进了他的住宅，找到了办公室里被隐秘保存起来的文件，看也不多看地就把它们复制了好几份，张贴在铁匠之都其他官员的家门外。
做到这个份儿上要是他还能没事的话，只能说整个国家都要风雨飘摇了吧。
紫罗兰：雷哥哥……
雷：没事了，已经结束了。
重新回到紫罗兰的身边，为她换好平时的衣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紫罗兰：那个……
紫罗兰：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份儿上啊？
雷：……
雷：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你吧。
意外地……没有很困难就说出口了。
或许是她的外貌比看上去还要小，我说出来才没有那么大的负担吧。
也或许是我想要掩盖自己真实的心情，才故意很随意地说出喜欢。
紫罗兰：……
紫罗兰：…………
紫罗兰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双手环过我的脖子，轻轻地抱住了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在我的耳边啜道——
紫罗兰：……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我道歉呢？我当时完全想不明白。
雷：好了，去找爸爸吧。
雷：我不能确定那个高官有没有残党会替他报仇，所以你们还是躲一阵子风头比较好。
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千万要小心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保护你们的。
那天晚上将紫罗兰送回她父母身边以后我没有回家，而是继续张贴文件，宣扬着那位高官的丑闻，力求让他彻底地身败名裂。
同时我也很清楚，自己没办法继续待在这里了。
今后我又会怎样呢？大概会和紫罗兰一家一起行动吧。
能和紫罗兰在一起的话，能天天见到那个令人治愈的女孩的话，生活上的困难没有什么是迈不过去的。
——我本以为、会是这样才对……
紫罗兰的父亲：……抱歉啊，雷，紫罗兰和她母亲已经先走了。
雷：……诶？
紫罗兰的父亲：我在这里等你是想向你道谢……同时也是道歉。
雷：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紫罗兰的父亲：那个啊……
紫罗兰的父亲：我们利用了你的好意，对不起。
紫罗兰的父亲：我知道只靠我们的话绝对没办法逃脱那个老狐狸的魔爪，但是我听紫罗兰说你过去是个厉害的冒险者，所以……
紫罗兰的父亲：——我让她故意讨好你，惹你喜欢，这样才能在最困难的时候祈祷你来帮我们。
雷：你…………………………
我的嘴唇和舌头蠕动着，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紫罗兰的父亲：紫罗兰一开始觉得很勉强，不过后来也渐渐适应了。
紫罗兰的父亲：喜欢围着你转也好，做出讨好的模样也好，从几个月前得知那笔债务的时候开始，我就让紫罗兰故意那样做了。
几个月……前？
紫罗兰的父亲：我想你已经认为她是真心喜欢你的吧？所以我没办法让紫罗兰亲口对你道歉。
紫罗兰的父亲：要是有什么气的话，就冲着我这个罪魁祸首撒吧。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你的拳头殴打啊。
紫罗兰的父亲：……对不起。至少之后的困难还是让我们来背负吧，不能再把你卷得更深了。
“紫罗兰：……对不起。”
啊啊啊……
当时她突然对我说出了道歉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这半年以来的好意，原来全都是伪装出来的么……
你也感到很勉强啊，但是心里还稍微有点罪恶感，所以才会那样、对么……
原来是这样啊……我都明白了……
我……
什么啊……我……
还以为你是我最后的治愈呢，结果还是我一厢情愿。
到头来，我就只是你们脱离困境的工具罢了。
工具……罢了。
没有感情的，工具。
雷：哼……
雷：呵呵……
雷：哈哈哈哈……
紫罗兰的父亲：雷，你……
雷：——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凶狠地抓住了紫罗兰父亲的腰身，猛地把他举过头顶。
我的脚下本是松软的泥地，但是在深秋的寒意中已经被冻得有些发硬。要是就这么扔下去的话，紫罗兰的父亲一定会受重伤。
哼哼……受伤吧！
不管是再重的伤，也无法和我心里的创口相比。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紫罗兰的父亲：呃……
紫罗兰的父亲：……
紫罗兰的父亲：……雷？
雷：……
我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紫罗兰的父亲，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虽然只有一年的时间，我在这个镇子上的生活已经结束了。
完全没有任何的留恋，我又该出发前往新的城镇了吧？
我的人生……就要在这永无止境的痛苦中度过了吧。
雷：哈……好冷。
秋意已深，白色的冬季就快要到来了。
我……也即将迎来自己十八岁的生日。
三次恋慕的心情，三次痛苦的无果而终。
说不定我应该庆幸，庆幸自己能在寒到彻骨的时节来临之前明白这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女孩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