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墨、张远舟、黎雨已经有十天没来上学了。
唐凌雪今天也过得很无聊。
终于熬到下午的课即将结束，这一天下来听课听得想打哈欠，听着身旁的朋友们聊时尚的话题和感情八卦也懒得参与。
张远舟那货停学后倒是耳根子清净了许多，但宇墨也没来总觉得有点遗憾……
（烦死了，我为啥非要在意那个宇墨啊……）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课桌上，脸贴着凉丝丝的桌面，无精打采地翻看微信，然后首先看到的就是来自张远舟的肉麻消息。
【凌雪你最近过得好吗】【好几天没见了要不要一起吃饭？】【我在学校的哥们儿们怎么样了？】【有想要的东西吗？】……
（烦死了，本以为他以后能老实点，居然真想把我当女朋友吗？要不要干脆拉黑他？）
以前是顾及同学的面子，现在……反正那丫至少两个月都不会来学校了，直接拉黑也无所谓吧？就这么办吧——
“啊说起来，所以班长和那个黎雨是真成了？”
（！）
旁边的几个朋友突然聊到了她感兴趣的话题。
“应该是成了？”
“好神奇……”
“但他们现在都不上学了。”
“一下子变风云人物了啊。”
“站在黎雨的角度看的话好像还挺浪漫的？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王子大人之类的？”
“那这王子也太诡异了吧？”
“看他这几天干的事，总感觉他精神有点不正常……”
“可能是心理变态？”
女生们在那自顾自说得开心，完全没注意到唐凌雪脸色越来越冷——除了好友顾鑫。
（凌雪她脸色不妙啊——莫非她真的看上班长了？这么重口味？呃呃但这样的话，在她面前说班长坏话是不是不太好……而且班长居然看上了那个小胖妹而不是她！？妈耶！）
“咳咳，我说，我说啊，”顾鑫清了清嗓子，强行拉开话题，“感觉还是黎雨那家伙赚到了啊，少女漫一样的展开不是吗？突然获得风云人物的青睐，明明自己又肥又丑！”
其他女生也来了兴致，纷纷符合：“对啊对啊，有点搞笑～”“她怕是要得意忘形了吧？”“没想到真有人好这口呢”“这跟养头宠物猪有啥区别～”
话题重心从锐评宇墨转移到了锐评黎雨上，这下凌雪应该心情能好点了吧——顾鑫这么想着，又看了她一眼。
然而她脸色更差了，眼中甚至有一丝怒意。
“拿她长相说事不觉得太低级了吗？万一她瘦下来是个美女呢？就算不是美女也没理由被你们笑吧？”
唐凌雪没好气地说道。
声音十分冰冷。
其他人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站起身，跟顾鑫低声说了句“谢谢你好意但没必要这样”，就快步走出教室，学校果然是最憋闷的地方。她的摩托改装完后就一直没骑过，今天就久违地翘掉晚自习出去骑一圈吧，有驾照就是方便……
她经过操场，有不少师生在这跑步，其中有一个相当显眼的身影。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运动夹克，下身是短裤+护膝，衣衫下那对和娇小身材不符的硕果随着步伐弹跳，十分夺人眼球。
凌雪认识她。
“春咲？”
“呀，多摩，凌雪酱~”
春咲千绘同样看到了凌雪，蹦蹦跶跶地向她跑来打招呼，像个小兔子一样十分惹人怜爱。
临海一高一向重视学生竞赛，包括体育项目，学校有专门的田径部，而且实力不弱。凌雪高时一时兴起加入了田径部，她在那里认识了千绘。虽然凌雪不久就失去兴趣退部了，但两人交换过联系方式，关系一直还不错。
千绘正好也要休息了，她们就在校园里边走边聊。
“你正在备战下一届比赛？”
“没那么功……功……”
“‘功利’？”
“嗯，没那么功利，主要因为，我喜欢跑步。”
“毕竟你是走体育路线的嘛……”
“阿诺撒，我上周，遇到了个，有趣的男孩子，哦！”
“你会主动关注男人？活久见啊。”
“还被他要了，微芯！”
“搭讪男？你可小心点哦，别被陌生男人骗了。”
“也不算，陌生，和我们一个学校。”
“谁？”
“叫宇墨，好像和你是，一个班？”
“！？”
唐凌雪心里咯噔一下。
“你说宇墨？”
“嗯！”
“确定是和我一个班的那个宇墨？”
“嗯，不然呢？”
“他主动要你微芯？”
“嗯！”
“………………”
凌雪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现在千绘有他联系方式了。
校花也有他联系方式了。
黎雨更不用说了肯定有。
好家伙，全世界只有她连宇墨的微芯号都不知道是吧？这迷之挫败感是咋回事？
“凌雪酱？呆胶布？”
“啊……咳，我没事，没事……咱还是聊聊你现在跑步成绩如何吧……”
她生硬地扯开话题，一聊起这个千绘就来劲了。
“百米已经，比上次大赛，稳定进步，0.1秒了哦！”
“强啊。”
“但总感觉，到，瓶颈了，怎么才能更快呢……”
“就算你问我……”
凌雪撇了一眼千绘那存在感十足的大莱莱，再看看比平均水平还小了一点点的自己……“把你胸前俩负重去掉绝对快得飞起”差点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
“大妹砸，恁当然可以跑得更快。”
““？””
就在她们穿过实验楼前的花坛时，背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们。
二女这才发现花坛的台阶上坐了个人。
这是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半老男人。
他长了张胡子拉碴的脸，上身穿着类似清洁工的宽大外套，下身是一条反季节的大裤衩子，裤衩下伸出两条皮肉松弛的毛腿，脚踩塑料大拖鞋，头上戴着要多土有多土的宽沿草帽，手里还夹着根旱烟烟枪。
简直就是从几十年前描写乡镇生活的电视剧里穿越过来的老农。
但他一开口就让人很难绷：
“大妹砸，要俺帮恁实现愿望不？诚信可靠嗷！”
“……你谁？”“kimiwa？”
“俺？俺叫赵大牛，是个恶魔，识别名‘穿大裤衩的恶魔’。”
““？？？””
好家伙，神经病啊。
“说来恁可能不信，俺可是很厉害的哦？管恁有劳什子愿望，给够代价就给恁实现~~咋的，有啥想说的吗？”
这人咋看都是校外人士吧，现在学校管得这么松了吗？居然能把精神病大叔放进来？
“咋？惊喜来的太突然不敢相信吗？放心放心，俺做生意那叫个公道，代价能少收绝不多收！灵魂，寿命，记忆，器官……各种代价俺都收，大妹砸恁要想跑更快的话，把指甲或头发拔了给俺就够了哦～”
“你有病啊！”“気持ち悪い……”
然而二女完全把他当疯子，快步离开了。
“搞毛……？”
赵大牛看着凌雪和千绘离去的背影，有点疑惑地挠了挠头。
“奇了怪了，俩小女娃能抵御身为原初四魔王的俺的诱惑？是俺老了吗？还是……唉，无妨，找别人去吧，俺们恶魔的存在意义就是和人类做交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