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某段寥无人烟的沿海公路——
轰！！！！
阿金骑着摩托，一路狂飙。
他能感觉到一切。
迎面吹来的劲风，引擎呼啸的频动，路上的小石子，地上细微的水渍，远处路旁撒尿的野狗……他的神经末梢仿佛以他为中心笼罩了一大片空间，任何风吹草动都被他捕捉。
他不需要除了防风镜之外的护具，头盔更是没必要，任何多余的东西只会影响他敏锐的感官。他的驾驶技术虽然没明显提升，但大幅强化的感知力能让他精确地掌握赛道上的一切，甚至能未卜先知般看清对手的动向。在这种buff加持下，除非和对手之间存在巨大的境界差距，否则他定能轻易立于不败之地。
这就是他和名为赵大牛的恶魔做交易后获得的力量。
至于代价嘛……
“唔，果然，记不清了……”
他十岁那年和父母妹妹去海边玩，度过了愉快的一天，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细节了，只是“隐约觉得有这回事”的程度。
用记忆换力量——这便是最常见的恶魔契约之一。
与恶魔的契约内容虽然千奇百怪，但大体上都是“付出对自身而言有意义的代价，换取原本很难或无法实现的结果”，本质上和生意场里的贸易合同没啥区别。
也因此，“付出什么”和“获得什么”都存在很大的议价空间。恶魔就像人类中的商人一样，有良心商家也有奸商。一些奸诈的恶魔一上来就索要整个灵魂，一些心肠好的会根据人类的需求提出建议，把付出的代价最小化。
阿金很幸运，他遇到的赵大牛属于良心商家。
经过一番讨论，赵大牛最后把契约定为“每次使用感官增强能力需支付记忆，每使用一秒能力会失去三十分钟的记忆，契约者可自行决定是否使用及每次使用多久，使用场景仅限于驾驶载具时，使用次数不受限制，会优先失去对契约者而言重要性较低的记忆，若重要性相同则优先失去时间更久远的记忆”。
“记忆”作为一种较轻的代价，能换来的力量也相对较弱，但用是够用了。按照目前的能力使用频率，恐怕再过上几十年才会把重要的事全忘完，何况这期间他又会积累大量新的记忆，所以总的来说成本算是极低了。
“感觉如何了，小子？”
赵大牛一边抽旱烟一边翘着二郎腿在路边等他，阿金露出满意的表情——但马上脸色又难看下来。
“本来能轻易拿下那女人，结果半路杀出来个碍事的！早知道我就换个扭曲心智之类的力量让她直接跪舔我牛牛了！”
“但扭曲人心甚至改写命运的代价可是——”
“——非常大，我知道！”
“而且恁的最终目的也不是泡小妞吧，恁不是想当职业选手称霸世界吗？这能力正好～”
“是是是，我知道……”
强大的超感官力量，在职业大赛中未必能填平差距，但虐普通飞车族简直轻轻松松。
至于那个叫宇墨的门外汉？
完全不值一提好吗！爷拿牛牛扶车把都能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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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阿金心心念念的女人正在和他情敌的妹妹大眼瞪小眼。
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东西，即使没有直接证据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察觉真相。
“眼前这女人不是能和睦相处的对象”——她们几乎是同时确信了这个事实。
（两张面孔的装纯女啊，一看就是表面是听话乖孩子其实内心是一片混沌的那种）
（暴发户家的不良女啊，一看就是把自己当悲剧女主角给叛逆行为找借口的那种）
两人凭直觉就对对方做出了迷之准确的锐评，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时宇墨也来了。
“谁来了……诶？唐凌雪？”
“很荣幸你还记得我。”
“你咋知道我家？……噢对，微芯上告诉你了。”
“你似乎忘了我们约的时间，所以我来找你了。”唐凌雪语气中略带一丝不满。
“不是九点吗？”
“是十九点，你看清楚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
“啊这……”
现在已经六点半了，现在才出发的话已经有点晚了。宇墨看了一眼厨房，陈湘才刚准备把肉解冻，现在告诉她少作一人份还来得及。他立刻告诉陈湘别做他的饭了，然后麻利地穿上衣服和唐凌雪离开，他不想让女孩子等他。
“所以，你是他妹妹？”唐凌雪临走前问道。
“……是，怎样？”郁欣难得没在陌生人面前装乖宝宝。
“你哥哥，我借走一下，打扰了。”
“……………………”
郁欣看唐凌雪的眼神是真的怒了，同时她还不解地看了宇墨一眼，仿佛在质问“你都有凌雪姐了这女人又是咋回事”，但宇墨随便找了个“她理科成绩不好学校让我辅导她将功补过”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离家后，唐凌雪不由分说地在路边快餐店请他吃了个汉堡当晚餐，然后试探性问道：
“宇墨，你妹妹……”
“怎么了？”
“她真是你妹妹？”
“我家是重组家庭，她是继妹。”
“喔……”
唐凌雪若有所思，表情有点复杂。
“她平时是不是很粘你？”
“？不啊，她总是主动疏远我，我们关系一直不好，还好最近缓和了一些。”
“不是‘粘你’，而是‘主动疏远’？”
“对啊，怎么了吗？”
“……有时候，亲昵是因为真的毫无想法，而疏远才是为了掩盖真心。”
“？？你在说什么？青春期女生的心理学？”
“算了，当我没说，你最好别多想。”
“？？？”
宇墨还是有点疑惑，但和唐凌雪一起打车来到目的地后，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开了。
这里是靠近开发区的空地，未来会被开垦为楼盘，但现在只是个没加围栏的宽敞地带罢了，很适合练车。唐凌雪专门叫车把摩托拉过来，对宇墨展开手把手教学。
（摩托啊……）
宇墨虽然对此没什么研究，但也能直观感觉到这是一款兼具美感和力量感的车型，一定不便宜。
男孩子一定无法拒绝一辆帅气的载具吧？
何况此处不只有香车，还有美女。
唐凌雪轻柔地抚摸自己的爱车，皎洁的月光勾勒出她侧颜的线条，渐变色的金发随着夜风飘动，那轻倚在摩托上的一双长腿简直勾人心魄，热裤和过膝袜之间露出的大腿简直仿若冬日中的骄阳。
不愧是班花——不，何止班花，如果没有荆依秋和高三那个鬼佬学姐的话，校花之名绝对就属于唐凌雪了。
能顺利接近如此美人，宇墨大感庆幸。
但一想到自己马上要亲自驾驶机动车，一种隐秘的抗拒感就油然而生。
母亲的事故死一直是个阴影，他虽然不会因此就恐惧机动车，但一想到要开车还是觉得……很别扭。
（所以我喝高的时候为啥要和自己过不去啊……）
他苦笑着在唐凌雪的指导下跨坐到车上，先熟悉坐摩托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