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公主？！
洛诺刚才的疑惑被一扫而空。
由于历史上的传统，不列颠皇室有“皇室成员要作为战斗机飞行员在空军至少服役两年”的习惯，连皇后和皇帝也不例外，所以就更别说作为帝国第一皇女的雪蒂了。
举例来说，当今的不列颠尼娅帝国的女皇也曾效力于皇家空军第18飞行联队，而且还参加过十年前那场被后人称之为“陨落的天幕”之战，并取得了击落七架敌机的光荣战绩。
——那是人类史上规模最大、强度最高的一次大空战。
在四个小时的战斗中，不列颠尼娅和西瓦尔帝国总共有四千多架战斗机参加了战斗。战况最激烈时，在同一空域上同时有高达两千多架飞机在战斗。
这这场惨烈的天空之战中，两方至少有一千八百七十架飞机从天空陨落，一千零九十六名飞行员洒血长空，而其中不乏皇室与贵族的成员。
据当时在地面上人的回忆——“那种景象就仿佛是天空在恸哭一样的绝望，几千架的飞机在天空上厮杀，并且不断有长长的黑烟、火球，还有白色的伞花出现在天空中……简直就是世界末日的景象一样，天空就仿佛要坠落了似的压迫着大地”。
从这就可以看得出，飞行员们是没有贵贱之分的。皇室贵族们作为普通的天空战士，与其他平民出身的飞行员共同担负着守护不列颠天空的责任，这是不列颠帝国的子民们在过去几百年以来一直为之骄傲的光荣传统。
——而如今雪蒂的公主也是一样。
雪蒂去年刚从皇家飞行教导队毕业，尔后又在专职于保卫帝都的精锐航空团服役了整整一年，因此雪蒂早就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战斗机驾驶员。
而且和洛诺一样，雪蒂也是如同被上天眷顾了般的天才飞行员，她的飞行天赋早在飞行学院时就已经显现了出来。
“——我之前说过了吧，在这里把我当成普通飞行员对待就好。然后请尽快给我把机身上的皇室徽标换成36联队的标志。”
“是！雪蒂公主。”
“还有啊，顺便把我的座机也换回Spitfire 42好了。”
“恕在下直言……Saber
I是皇室专属的机型，而且许多战斗性能指标也在Spitfire 42之上，因此在下认为没有必要再换飞机了。”
公主刚稍微露出了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战区司令就立即闭嘴并自动退了下去。
这时，基地司令同时也是联队的队长谢菲尔德站了出来。
“啊，如大家所见——从今天开始，雪蒂公主就要与大家并肩战斗了，这是我们36联队的荣幸。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雪蒂公主将作为普通战斗机飞行员被编入第112中队的A小队，然后从明天开始正常执勤。”
等等，第112中队的A小队……
……这不就是我所在的小队吗？！
意识到了这点的洛诺差点叫出了声来。
“另外，如有对公主不敬者，将马上被送入军事法庭并予以惩罚——这些规矩不用我说各位都懂的吧？”
“懂——的——！！”
全联队一百来人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回答。
随后谢菲尔德朝一脸冷酷的公主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几句话。
“那么就是这样了，我今后将与大家一同在天空战斗，希望各位将我作为一名普通的飞行员看待就好。”
——喂，谁会把帝国的第一公主当作普通人看待啊？
在场所有人大概都是在心底这么想着，只不过没人敢说出来就是了。
扫视了一遍眼前的人们，公主以平淡却充满着震慑力的口吻，对这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飞行员们提出问题。
“——谁是洛诺·施泰因？”
在场的人稍微惊诧了一下以后，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放到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洛诺身上。
“……嗯？”
嗅到了危险气息的洛诺，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紧接着，周围爆发的一阵低声议论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毕竟这家伙第一次入队考核时就赢了布莱恩队长呐。”
“虽然平时少言寡语，但其实是深藏不露啊。”
“还有别忘了洛诺的父亲可是号称帝国最强的男人施泰因。”
“而且也是112中队的队长，所以难怪要公主进洛诺的队里呢。”
十分不擅长应对这种场合的洛诺，此刻简直快焦虑得脑袋冒烟了。
……不过即便如此，该上的时候终归还是要上的。
深感无奈的洛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雪蒂公主的面前，以干净利落的动作敬了一个军礼。
虽然比洛诺矮了整整一头，公主依旧毫不动摇地以居高临下的神态凝视着洛诺的脸。
接着，她以充分彰显了帝国第一皇女无上地位的威严口吻开口。
“我——要和你决斗。”
“……哈？”
不光是洛诺显得非常困惑，整个停机坪都瞬间鸦雀无声。
“和公主……决斗？？”
“三十分钟后我就要与你飞一对一的模拟战斗，所以请快点做好相应的准备。”
“诶？是！——不过，为什么……”
“洛诺上尉不要那么多废话，公主叫你去你就立即动身！”
司令虽然不理解雪蒂公主的用意，但他也不想见到皇女发怒的场面，于是连忙吼叱着洛诺快点去准备。
洛诺依旧完全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只知道此刻自己张大了嘴巴的表情应该是傻透了。
“你是这里最强的人，对吧？”
“这里的话，我的确是击落敌机数最多的人没错，但是……”
“——那好，三十分钟以后你就是第二了，因为我会把你击落。”
“唔、咦？”
“话说你真的是帝国最强男人、史上最伟大战斗机飞行员施泰因的儿子没错吗？”
“是、是的……”
洛诺在雪蒂如此猛烈的言语攻势下感到有些失措，就连说话的语调也不自觉的逐渐变低。再加上雪蒂身上所散发着的不可撼动的威严感，平日里处变不惊的洛诺这时也变得迟钝起来。
“三十分钟以后，我会击败你的。”
提前宣布着自己的胜利，雪蒂公主优雅的脸庞上闪耀着强大的自信。
此刻，洛诺的胸中翻涌着复杂异常的心情。
……因为洛诺在看见雪蒂摘下头盔的一瞬间，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关于皇宫中与葬礼上的小女孩的遥远回忆。
但与此同时，他却感到莫名的悲哀与失落。
因为他察觉到了——
与自己印象中那个柔弱纤细的小女孩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眼神中只剩下了如同蒸馏水般纯净且不夹杂一丝杂质的强大意志力的少女。
……这些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洛诺不禁在心底发问。
而且还有一点她身上的变化，令洛诺困惑得甚至感到有点害怕。
那就是——
现在的雪蒂公主看起来就如同没有心的人偶，因为她的脸上毫无感**彩的波动。唯一能令人感到她其实是活着的，就是那对承载了人类意志的大眼睛，以及浑身散发出的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气场。
然而此时此刻，洛诺的胸口中还有一种无法被忽略的心情。
那就是他对皇室人员的憎恨——对害死了自己父亲的那些家伙的憎恨。
洛诺的父亲施泰因，被誉为不列颠最强的男人、人类史上最伟大的战斗机飞行员。
——因为他曾经击落了362架敌机。
他是一个过去没有、未来也不会有人超越了的有如神一般的存在。而施泰因在非战时的突然去世，更是令不列颠帝国的所有国民都深陷进了无比的哀伤之中。
有关于父亲的死，官方只声明了是因飞行时的意外事故而亡，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信息了。再加上其它种种的捕风捉影，很多人都认为施泰因是被不列颠帝国政府设计而死，造成施泰因死亡的责任还是在于他们的身上，所以政府是在拼命掩盖事实。
——不管是直接也好还是间接也好，总之就是他们导致了自己父亲的死亡。
这是从小开始就在洛诺心底种下的种子。
在这之后，作为帝国最强飞行员的儿子，洛诺选择了继承父亲的意志成为了一名战斗机飞行员。
在以飞行学院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洛诺本来可以选择加入毫无危险而又厚禄的帝都近卫飞行团，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进入东岸沿海的飞行联队，这样他便会有很多机会可以与来沿岸骚扰的西瓦尔空军战斗。
——“虎父无犬子”。
用这句话来形容洛诺是再好不过的了。
虽然父亲早已离去，可时至今日洛诺的脑海中却总是会回响起这个男人的声音。
“——要好好守护珍爱之物。”
即便过了许多年，这个低沉而又饱含了深情的声音从未褪色半点。
这是洛诺的父亲对洛诺反复说过的一句话，而洛诺也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并一直贯彻到了现在。虽然洛诺表面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其实一直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而努力到现在。
对……我只要能守护这片天空就好了。
现在的洛诺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不管是什么帝国皇族也好、西瓦尔人也好，都无所谓……总之我会贯彻自己的意志直到死为止；而作为帝国最强男人的儿子，我也不会让父亲的名誉受辱的。
想到这里，洛诺的脑袋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于是洛诺强迫自己振作了一下精神，紧接着就开始准备着手准备与雪蒂公主的对决。
……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分别坐在自己的座机里，等待塔台的起飞指示。
两人要对决的消息在基地里已经传了个遍，几乎所有的飞行员都跑到了停机坪或者休息区的楼顶上，迫不及待的想要观赏两名天才飞行员间的对战，就连在厨房工作的大叔大妈们也兴致勃勃地走了出来，与这百来人一起远眺着还在跑道尽头待飞的两人。
“——雪蒂公主和洛诺可以起飞。”
无线电里传来塔台调度员的声音。
“收到。”
“明白。”
雪蒂首先起飞，然后洛诺谨慎地跟在了她的后面。
并肩飞行了一段距离以后，两人各朝两边飞走后又转回了航向，以制造两架飞机迎头对冲的情景。
“给我听好，高度4000，速度420。”
雪蒂用似乎有些不愉快的声音命令着洛诺。
“……明白。”
几秒钟后，两架战机擦肩而过。
紧接着，基地上空就展开了一场毫不拖泥带水的快节奏空战。对冲过后，双方都拼命做着紧凑而快速的转弯，竭力想把自己的机头指向对方。
Saber I的机动性能着实出色，不过Spitfire
42也非等闲之辈。
不过，在这种双方都是技艺高超的王牌的情况下，参战的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进入了剪刀飞行，而且还是更高难度的垂直方向上的缠斗。
“呼……”
这是让洛诺在空战中感到吃力的为数不多的几次战斗之一。
洛诺参战的一年以来，在与西瓦尔空军的交战中几乎是压倒性的单方面胜利。即使处于数量上劣势的时候，也能很快就化险为夷。
……曾经有一次，洛诺的僚机布鲁斯在飞行途中因为机械故障而提前返航，只剩下洛诺一人继续战斗值班，然后他就不幸地遇到了西瓦尔空军六架飞机组成的战斗编队。
最后的结果是洛诺击落五架、击伤了一架。由于子弹都用光了，所以对于剩下那架负伤的飞机只是做了大概几分钟的近距离跟踪飞行，将对方吓退回到了海峡中立线的对面。
其中除了洛诺的飞行技术确实非常高超以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西瓦尔空军飞行员素质普遍不及不列颠的高。因此曾有段时间，洛诺在困扰自己的技术会不会就这样因为对手的无能而下降。
不过——
洛诺现在终于遇到了一个强敌，一个能让自己尽兴发挥全部能力的强敌。
……说什么要半个小时候就击落我，看来并不是虚张声势呢。
洛诺边这么想着的同时，感到自己久违地在空战中兴奋了起来。
战况难解难分，雪蒂先行退出剪刀机动，随后操纵飞机直直的俯冲了下去，而洛诺紧随其后。
不过就在这时，雪蒂做了一个让洛诺感到十分惊讶的举动。
——她的机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猛然间上仰了不可思议的九十度以上的大角度。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如同在空中做了一个急刹车一样，让原本紧咬着自己的洛诺冲到了前面。
“诶——？！”
一瞬间，攻守转换。
洛诺在感到吃惊的同时急忙控制战机回转。不过就算洛诺的反应速度再怎么快，在这种距离上还是无可避免地冲到了雪蒂的前面。
……这动作是怎么做出来的？！
不过当洛诺不经意瞥见了Saber
I机头正变换角度的小鸭翼之后，他便明白了，这是只有在Saber I上才能飞出来的独门绝技。
……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洛诺的嘴角微微勾起。
雪蒂以精确的操作避免让战斗机进入失速螺旋，并马上让飞机恢复了正常的飞行状态。接着，她迅速将机头指向还在转弯中的洛诺。
“……赢定了！”
雪蒂公主冷酷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然而——
眼前这架飞机总是在就快进入自己的瞄准具光环时，又突然灵巧地改变了航向。就如同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进入别人的瞄准线了一样，洛诺在这前一刻敏捷地使自己与准星刚好错开。
“什、什么——”
……不可能……
虽然水平高的飞行员的确可以判断出自己在转弯的过程中是否进入了敌人的瞄准线，但是眼前这位对手对于这种变动时机的精确判断，着实让雪蒂吃了一大惊。
至此，雪蒂忽然感到了一丝惊恐的感觉。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挑战洛诺其实是个头脑一时发热的错误选择。
……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
雪蒂的心底又很快的重燃了斗志。
但就在下一刻，她刚燃起的强烈斗志就被无情的现实浇灭了。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洛诺已经绕到了自己的后面。
之后无论雪蒂做何种激烈的摆脱动作，雪蒂还是能在坐舱盖上的后视镜里看见牢牢跟在自己后面的洛诺。
“可恶……！”
“——已经咬住雪蒂公主十秒钟以上，模拟击落。”
无线电里洛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而且也并没有丝毫炫耀功绩的感觉在里面。
被宣判了失败的雪蒂虽然感到气愤与懊恼，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摇摆了几下机翼示意自己输掉了比赛，然后减慢速度与洛诺并排飞行。
不过，以雪蒂的性格并不会甘心就这么输了。
“……洛诺，飞到我的前面去。”
“为什么？雪蒂公主不是长机吗？”
“别那么多废话——这是命令！”
“……是！”
被雪蒂公主在无线电这么大吼了一声以后，洛诺赶紧向前推了左手的节流阀杆，使自己加速飞在了雪蒂的前面。
就在这时，洛诺听到了无线电里传来了雪蒂的声音。不过与刚才有些气愤的声音不同，这次她的口吻里包含的更多的像是小孩子诡计得逞后的兴奋与满足。
“洛诺我咬住你了……这回你要完了！”
“等等——这不算吧！？”
“如果在三十秒内你不能摆脱我的咬尾，你就甘拜下风屈居第二吧！”
“可这也太……”
“——不许抱怨！”
一瞬间，洛诺觉得自己似乎了解到了这位皇女大人的可怕之处。
洛诺尝试了几个被敌人咬住六点后的摆脱动作，但无一例外的都没有成功。于是他叹了口气，把飞机的飞行姿态调整为俯冲。
“嗯？”
雪蒂一开始显得很困惑，但马上便明白了洛诺这种行为的目的。
——既然依靠自己的技术无法摆脱，那么就利用机体本身的优势好了。
Spitfire 42的其中一个优势就是强劲的引擎与加速度。而不幸的是，雪蒂所操纵的机体Saber I型在这方面正好是弱项。
在开启了加力装置后几秒钟不到的时间内，Spitfire 42的心脏输出的马力瞬间便飙升至极限。洛诺的飞机由此获得了足够的速度，从而使自己与雪蒂的距离越来越远。紧接着，洛诺又依靠这个优势拉杆飞了一个大半径的筋斗。
已经完全乱了节奏的雪蒂本能地跟了上去。然而雪蒂机体的速度还达不到过顶速度，结果导致雪蒂的速度几乎降到了零，最终失速下坠。
“可恶！”
这时刚刚飞过转弯顶部的洛诺蹬满了舵，做出了一个类似于失速拧转的动作。然而飞机并没有继续打转变成真正的失速，而是在洛诺的精确控制下只转了一圈就停止住，并且准确的把机头对准了雪蒂正在下滑的飞机。虽然也损失了不少速度，但是已经轻松的绕到了同样面临速度问题的雪蒂后面。
“——模拟击落雪蒂公主。”
此时雪蒂感到自己的眼睛变得有些湿润，眼角也渗出了一丝不甘的泪水。
“……笨蛋！”
“诶？”
洛诺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那个，公主——”
沙沙——
雪蒂公主切断了与洛诺的无线电通讯。
“啊……”
糟糕，自己惹公主生气了。
洛诺这时感到心里有点害怕。
按照模拟战的惯例，获胜者在基地上空盘旋了一圈。洛诺看到下面的人全都在用力的朝自己的飞机挥手，自己甚至还能够听到他们的欢呼声。
洛诺很快便降落了。他刚刚跳下飞机，就看到了在自己飞机旁等待自己的雪蒂公主。
“非常抱歉，公主……”
洛诺看到雪蒂公主瞪了自己一眼，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她狠狠训斥，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洛诺。”
“是！”
“……我认同你了。”
“是！……哎？”
洛诺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疑惑地望向雪蒂公主。
“我说，我认同你了，所以这次的确是我输了。还有在第二轮的时候用了那种方式，抱歉。”
洛诺感觉雪蒂的语气较之前来说有些软了，而且也能听得出这番话是发自她的真心的。
之前只要一和自己说话就感觉有股莫名怒气的公主，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又突然间缓和了下来，洛诺着实感到有些不适应。
接下来，洛诺在一群清清楚楚看到了整个决斗过程的飞行员们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而雪蒂则在几个穿着轻飘飘女仆装的同龄少女的随行下，也开始向自己的住处进发。
“呼……”
摆脱掉了那堆嚷着要庆祝一下的热血白痴飞行员以后，洛诺终于回到了宿舍。
“欢迎回来，洛诺你又出名了。”
洛诺一进门，躺在自己床上看书的布鲁斯便这样开口说道。
“嗯，不过我也没办法啊。”
“真是狡猾的说法。”
洛诺默不作声，随后一头栽到了床上，对话没有再进行下去。
“啊……今天真是累死了。”
皱着的眉头在躺倒在床上的瞬间舒展开来。战胜了皇女的少年慵懒地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就狠狠地睡起了美好的下午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