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微小的亮光……而周围尽皆被黑暗填充。
正是因此，那丝光才显得格外珍贵，甚至隔着无穷远都能感觉到光亮散发的热量，多么温暖。
程素素感觉自己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挣扎，像游泳一样在深渊中划行前进，笔直地朝光点接近。
她想抓住它，想占有它，程素素是个泅水者，在茫茫黑渊苦苦挣扎求生。那抹白光是希望的象征，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不会放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光亮离她越来越远。程素素每次用力划手，那光便飘得更遥远。
“不、不、不！！！”
突然，浸入水下的双腿被什么东西缠绕住，潜藏于深渊底下的存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异叫声穿透水层，直达程素素脑海，触动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程素素本能反应拒绝接受这段关于童年阴影的记忆，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发挥作用，将痛苦绝望的过去撕成碎片。已没有力气坚持下去，蜷缩成一团，任由缠绕双脚的东西把她拖入无尽的黑暗……
程素素是被渴醒的。眼睛还没睁开，嗓子已经又涩又干，要从喉咙里冒烟了。精疲力尽的她侧身瘫坐在地上，手捂着脖子连喘带咳。
没想到这个考试系统还原度这么高，口渴感模拟得如此真实。或许正如庄扬所言，这根本不是虚拟世界，而是真实存在的亚空间。
庄扬……
想到这个名字，程素素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硬是站起身来。
“庄扬……”
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程素素的心情顿时低落到谷底。她喃喃自语，反复念叨庄扬的名字。
半晌她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原来身处燃烧战场，硝烟弥漫在空气中，爆炸产生的火焰到处肆虐。难怪会觉得嗓子哑痛，置身火场又长时间没有补充水分，即便是水做的女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不远处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其中夹杂各种粗鄙之语。程素素意识到自己还没退出比赛，虽然精神很疲惫，但但体内的魔力已经回复得差不多。只要还能站起来，就不该当逃兵。
S班的同学，乃至整个二年级的同学都在奋勇拼搏，她又怎可轻易说放弃！
为了自己，也为了大家，更为了倒下的庄扬，说什么也要顽强战斗下去。
程素素调整心态，总算是鼓起勇气。她伸出右手张开，手掌前浮现出一个直径约为二十厘米的自旋法阵，同样的，是由极其细小精密的齿轮构成。
“炼：化形为实。”
从泥土中缓缓抬起一根石棍，程素素手握住，支撑地面充当拐杖，随后一步一个脚印前行……
……
“石雹乱流！”
女生用念动力浮起成百上千颗碎石，手一挥，石头逐渐加速，最后化作灰色轨迹飞射冲天。明明都瞄准天空之上的那头毁灭巨龙，打出去后却仿佛石沉大海。
“无效？我来试试。”
她旁边的一名男生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然后抬起右手，大拇指按在中指上，蓄力弹指。
“biu！”
弹指一挥间，这人也是条汉子，居然把自己的右手中指给弹飞出去！以自己的手指为子弹，也不知道他的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点闪烁的星消失在天际。
“还是没用？”
“不，其实很有用。”视力较好的一个人这样说，然后解释道，“因为我看见那个怪物朝这边攻击了，Plan B！”
“Plan B是个什么鬼啊？”
“那就是跑！笨蛋！”
雷暴无差别扫荡，将大地化为焦土。蓝龙空袭过后，空气弥漫臭氧的味道。不过更多的是肉烤焦的味道，至于为何会产生，又是什么肉，答案无需多说。
死亡的考生尸体都化作数据传送回现实，不过也可以选择以灵魂状态驻留于虚拟世界观看对抗赛，只不过影响不到还在考试的人；至于伤者更是不计其数。汤杰瑞置身高空，视野极佳，其龙雷的吐息消耗低到不可思议，可频率却高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毫无公平可言。
似乎，没有人能够阻止这条魔龙。外校考生夺得胜利也是唾手可得。
缺少对空手段的原神䴥学生拿飞在天空上的巨龙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有几个虽说能飞，却破不了蓝龙的防；有实力的那几个天才（怪物），现在巴不得赶紧上天。再不济，螺旋升天也行。
“丢雷楼谋啊！顶你嗰肺啦！喔淦呀……”
一个男生气得连家乡话都飙了出来，叉着腰指着天破口大骂。各种神秘的词汇脱口而出，估计蓝龙家的祖先听到都会被气得从海底深渊里爬上来和他算账。
“喂喂喂，死废宅说话注意点，素质**差的。”
不知从哪里摸上来的外校考生突然对这名脏话成篇的男生发起突袭，绕后背刺肾击割喉自以为一套带走。
不过她似乎低估这个男生的能耐，他杵在战场上骂并不意味他很弱，而只是由于攻击不到天上的敌方龙而已。若论真正的实力……只见男生爬将起来，摸摸不断往外飙血的右肾，眼睛直盯刚才“后入”他的女性。
气氛当时就很尴尬了。
“你想干我？”
“是干掉啦，”女人皱起眉，手中出现一把还在滴血的锋利匕首，“麻烦你不要自作多情好吗？”
“嘁~”
男生不屑地啐一口唾沫，身形渐渐模糊，消失在原地。但不是死亡脱离虚拟世界，因为没有数据流出现，而是……SL大法。
光阴轮，道法存；天地转，太古生。
男生再度出现，不过这回身上一点伤也看不到。他握紧右拳，原本没有多少肌肉的手臂顿时暴涨，就连外形都发生奇特的变化。非要找出个形容词的话，应该是恶魔之手。
紫黑色冒着烟的手臂上没有肉，外部由角质硬皮构成，各处还长有荆棘状的骨刺，尖锐而锋利。
就当女人以为他会冲过来近身发动攻击时，男生的手臂突然震荡一下，然后她就感觉胸口一痛，低头看去，自己的胸口竟然出现直径十多厘米的大洞。她的伤口没有血，只有流动的数据，那意味着她角色的生命值已经强制清零——秒杀！
“可恶，明明相隔这么远，居然还能攻击到~”
她不甘地倒下，最后全身化作绿色的数字0和1彻底消失，却没有听见男生的话：
“其实，也不远，刚好就一米的样子。不然我早就用这招干掉天上的那只爬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