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圣杯战争序曲

作者:照妖镜三代 更新时间:2018/5/1 23:54:33 字数:5457

从苍河家出来后,芽樱免不了松一口气,随后却又扶着额头叹息起来。

和鹰隼叔叔相比起来,自己还真是有够业余的。不管是从情报上,还是在魔法方面。就以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就算真的参入到这场圣杯战争当中,又能坚持多久呢?

想归想,但若让她就这样放弃,却也是办不到的。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想要振兴藤川家,就必须激流勇进,奋力拼搏。机会出来不会自己找上门,只有去争夺这一个法子。为了父亲,也为了母亲,藤川芽樱必须坚定信心,鼓足干劲。就算她将要面对的是无比残酷——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圣杯战争,也只能去面对了;就算在前方的道路上会遭遇诸如鹰隼叔那样的强敌,也没有见面即认输的道理。

俗话说的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母亲已经被芽樱提前送走,远离冬木市,再加上从鹰隼叔那里得到的情报,她扪心自问,这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中,就属自己最窘迫潦倒了,差不多已经是一无所有,就算输了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大不了在英灵阵亡后提前退场,到本市的圣堂教会寻求避难保护。

退路归退路,实际上还是得竭尽全力地参与到这场圣杯战争里才行,在心态上需要维持住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这样才能逼出自己的极限,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认输。

但是,正如芽樱自己知道的那样,毫无疑问,在这一战的七位御主中,她估计是最弱的那个。论实力,论底蕴,论关系,全都差劲得一塌糊涂。如果真的想在群雄毕至的圣杯战争当中胜出,非得借助某些外道手段不可。

关于这点,早在决定参加战争之初,芽樱就有过一些想法,直到这次过来拜访苍河家,才从鹰隼叔这里得到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自己要不要听信鹰隼叔给出的提案。

总感觉很不舒服,大概是自己那点自尊心在作祟的缘故。明明两家已经是对手关系,却依旧蒙受鹰隼叔的诸多恩惠。

“唔!”

藤川芽樱抱着脑袋直接蹲坐在大街上,头疼欲裂……

到底该怎么办啊,父亲大人,如果您还在天上看着女儿的话,就求您保佑一下不成器的女儿吧。

在最糟糕的时候遇到最糟糕的人,还在为这件事头疼的藤川芽樱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原本已经关上的苍河家大门又突然从里边推开了,然后就从缝隙里探出一个男生的脑袋来,

“芽樱?你怎么在这里蹲着?”

一听这声音她在心里头便大呼药丸,红着脸蛋急急忙忙站起身来。

“究竟发生什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唔——”

纠结了半天藤川芽樱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没事吧?要不要进来我家休息一会,待会我再让司机开车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

“那我去倒点水给你。”

“不不不用,真的不用!”

吓得她一把抓住月澄这个笨蛋,结果太紧张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本就高高瘦瘦的苍河月澄更是直接被她拽得往后面仰倒过来,接着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哎呀!”

“唔——”

双双摔倒在地,藤川芽樱还被苍河月澄压在下面,所幸两人并非面对面,这样还不至于太过尴尬。

“对、对不起!”

苍河月澄光顾着道歉了。

“你这个笨蛋,”藤川芽樱恨得牙痒痒,“赶紧先从我身上下来呀。”

“哦,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苍河月澄从藤川芽樱的身上离开,连忙回过头去看她有没有受伤,而已经挣扎着坐起身来的芽樱气得蛾眉到蹙,咬牙切齿地怒视着眼前的笨蛋,然而她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此刻正保持着鸭子坐的姿势。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可爱到犯规的那种,再加上羞红的脸庞,何况藤川芽樱本就是一等一的美人,在私立穗群原学园里更是被一众男生追捧的校花级人物,种种原因加起来,就是这么一位超级美少女,可以说是摆在他面前,就好像是任君采撷的意思。

月澄瞬间脸红了。

“你,这,个!满脑子都是马赛克的笨蛋!!!”

芽樱立刻明白过来,握起拳头连续两下分别恶狠狠地揍在青梅竹马的左右眼眶上。

“啊!”

“哐当”一声,苍河月澄复又躺倒在地,再起不能。

出完一通恶气的藤川芽樱拍去手上的灰尘,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趴在地上眼冒金星起不来的月澄,非常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撇过头去,用其他人听不懂的声音细细地嘀咕道:

“这个大笨蛋——”

……

三天后。

在冬木市深山町的住宅区,一栋极其不显眼的独立房子,便是藤川邸了。

地下室没有开灯,昏暗的视线,污浊的空气,唯独在地面有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召唤英灵的魔法阵。

为了今天,藤川芽樱已经苦心孤诣地准备了两年时间。用来绘制召唤阵的材料并非动物的血液,而是用头盖骨磨碎后兑加水银,搅拌混合形成的特殊骨液。这种召唤媒介乃是藤川家才拥有的魔法知识,理论上能够对召唤而来的英灵赋予一定程度的增强效果。

芽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就在昨天天才出现在自己右手手背上的令咒花纹,由三划组成,而一划代表一次对统御英灵的绝对命令权,这是参与圣杯战争的Master的标志,也可能暴露御主真实身份的线索,它同时也表明Master和Servant之间是存在着明显的主从关系,而并非平等的合作伙伴关系。如果必要的话,哪怕是让自己的Servant自杀的指示,以令咒为代价也可以实现。

当然,令咒可不单单是用来强制命令自己的Servant,在紧急情况下也可用来作强化用,毕竟它的本质是魔力结晶,而在御主魔力可及的范围内,能用令咒来让从者做一些平常无法办到的事,以前就有过御主让Servant直接实现空间瞬移前往指定地点这样的非常规操作,可以说是非常之物尽其用了。

想到这里,芽樱心里也涌出几分底气,至少,自己不用担心召唤出来的强大英灵会叛变甚至杀害自己。

那么好,开始吧。

她藏起轻轻握住的左手,然后把右臂往前伸直,掌心向下背朝上。

“在消却中的退灭,刻下四个退去之阵围住召唤之阵。”

咏唱着再熟悉不过的召唤咒语,藤川芽樱同时不间断地往魔法阵输出自身体内的魔力。

“纯银与铁。与基石签订契约之大公。祖先为我们的大师,修拜因奥古。”

……

在冬木市东南方向的山坡上,圣堂教会拥有对附近一带土地的完全使用权。因此,设下结界禁止无关人员靠近也在许可范围之内。

“——用墙壁挡住流动的风,关上四方之门,循环从王冠里出来;在通往王国的三岔路口徘徊。”

念诵到这里,梅枂榛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把目光投向站在魔术阵对面,换上黑色修女服的斯里兰卡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同样地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接上刚才的咒语继续念下去,同时注入属于她那份的魔力:

“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重复五次。只是,破缺满溢的刻纹。”

尽管修女小姐同意了与梅夫人的交易——于圣杯战争中站在她这边作为后援,但是要她帮忙的时候却不怎么上心,咏唱的时候也是十足的棒读,而且最主要的关注点还是放在置于召唤阵中心的圣遗物上。

那是,一片绿色的树叶。

嗯嗯嗯,听起来平淡无奇,对吗?不过请记住,这是一片从传说中的世界树上摘下来的,树叶。

能明白这是什么概念吧?

……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宫崎芥捂着被不明物品割伤的食指,正打算完全打开游戏光碟胶盘一看究竟时,突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振动起来,伸长脖子看了看手机屏幕,发现是一通从外境打来的电话。

“纳尼?”

没有多想,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拿起手机,指纹ID检验通过,接听了这通未知来电:

“莫西莫西?”

“Hello,this is Alexander.”

“亚历山大???”

“Aha,”电话那头传来毫无疑问是电子合成音,“that's right,it's me.”

随后,对方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说出那句在惊悚电影史上臭名昭著的台词来:

“I want to play a game,live or die,make your choice……”

宫崎芥突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游戏包装盒封面——那是一位坐在古典华丽的靠背椅上的神秘女性,翘着二郎腿,用帽子盖住自己的脸教人无从知晓真容,怀里更是放着一把剑身类似太刀的武器,然而握柄却往西洋剑那边靠拢。

电话那头还在继续讲:

“为了交流方便,我已经把语言设置为你们亚洲的通用语了。宫崎芥先生,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一,立即死亡;二,参加游戏。”

“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没关系,我这边也会默认你选了第一个。”

“喂,亚历山大,难道你是电视台的什么整人栏目的负责人吗?”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宫崎芥先生。倒计时开始,10、9、8……”

“这种事情可是一点都不好笑啊!”

被无厘头的一通电话搅得心烦气躁,宫崎当时就放下手机准备挂掉它。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距红色的“挂断”键位仅有一厘之差时,却鬼使神差地停下来了。

电话那头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4、3、2、1——”

“我选第二项!!!”

几乎是贴着手机屏幕吼出来的。

“聪明的决定,很好。那么,接下来请跟着我念一遍咒语,提供魔力的步骤我已经替你省去了,感谢我吧,宫崎芥先生。”

(妈的,究竟是什么整蛊节目啊,该死的,艹!)

宫崎心中腹诽不已,但额头直往外冒的冷汗还是充分暴露了他的慌张,此外,嘴上也同样老实得很,乖乖地跟着电话那头的亚历山大重复诵唱着: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此旨意和天理,汝立时回答——”

“——在此起誓。吾将为此世一切之善者,吾将覆盖此世一切之恶者!”

……

要想以最弱的御主身份赢得战争,就必须借助某些外道手段才行。

藤川芽樱是这样想的,就连苍河鹰隼也同样是这样告诉她的。没办法,她自己认为,就以魔法师的水平而言,仅仅十六岁,刚上高中的她,正常情况下是肯定比不上其他六位Master。水平有限,召唤来的Servant基础能力也会受到影响,而一般来说情况都是偏向劣化的。毕竟圣杯战争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不会因为御主比较弱就给予补偿什么的。

因此,只有通过改变Servant的职阶,从而弥补参数能力的不足。由圣杯战争的仪式中召唤而来的总共有七个职阶,它们分别是Saber(剑之骑士)、Lancer(枪兵)、Archer(弓兵)、Rider(骑乘兵)、Caster(魔术师)、Assassin(暗杀者)和Berserker(狂战士)七种。因为职阶不允许重复,一次圣杯战争里所参加的七名Servant,全体都是不同职阶。英灵是根据其特性决定适合的职阶,进而被召唤为相应职阶的Servant。在这其中,能够由召唤者事先决定好的职阶就只有两个。

一为Assassin,可直接预先设定为继承哈桑萨巴哈之名的不入流从者(笑);二即为任意英灵附加“狂化”属性,直接蜕变为预示着毁灭的Berserker。

藤川芽樱选择的自然是后者,因此她在召唤的咒语终结插入一段禁忌的异物,决定通过剥夺召唤而来的英灵理性将之贬为狂战士一级,从而换来从者六围属性的大幅度提升。这两段咒语便是——

不过在那之前,至关重要的一个步骤绝对不能省略,那就是投入圣遗物,或者说和英灵相关的召唤媒介。

直到这个时候,芽樱方才掏出之前始终背过身后去的左手,张开,静静地躺在手心当中的是很小的时候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

一块蓝色的石头碎片。

父亲还在世的时候,跟她说过其来历,似乎在这块蓝色石头还保存完整时,具有能够改变世界格局的超凡力量。

已经家道中落的藤川实在没有获取圣遗物的渠道,迫不得已,只能用父亲留给自己的这个礼物充当媒介了。

如果它真的具有无比强大的力量的话,那么响应召唤而来的英灵,也肯定能够配得上这块魔石对吧?!

究竟是哪位英灵已经不再重要,无关声望,无关才华,无关知名度,反正也会被自己降格为失去理性的狂战士,所以啊,只要,足够强大!就行了!

丢出左手里的魔石碎片,精准无误地掉在骨液绘制的召唤阵中心,同时口中也相应地朗声咏唱起来: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被狂乱之槛所囚的囚徒啊,吾是操纵这根锁链的主人!!!”

随着禁咒的诵读,藤川芽樱周身的魔力气场风格突变,狂乱的气息弥漫在这狭小的地下室当中,咆哮的魔力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倾泻。虽说她的魔法技艺还很不娴熟,可是单论每位觉醒者出生以来体内就已经基本固定的魔力水平,她还是很有本钱自傲的。如果说平庸觉醒者的魔力大概是十点,那么藤川芽樱的魔力额差不多就是四位数的样子。

(尽管拿去吧,想要多少我便给予你多少,所以,至少给我强大起来啊啊啊啊——)

庞大的魔力汇聚,召唤仪式也随之推向最高潮,狂暴的魔力波动将附近的空间都撕裂开来,形成小型而短暂的雷电风暴。

就算周围的环境条件变得如此恶劣,藤川芽樱也没有产生任何退却的意思。

继续,召唤!

……

拥有着一双藏青色眼眸的男子正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召唤仪式中。

于十年前的那场圣杯战争惨败的他,被对方饶过这条性命却并不领情,甚至发下血誓必将卷土重来。

当年的狼狈模样还历历在目,仿佛就才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卫、宫、切、嗣!!!”

被废掉行动能力后只能倒在地上的他,那时候活像个疯子。双眼布满血丝,好像随时会往外喷血似的,死死地盯着渐渐远去的那个男人的背影。像是预言着注定的未来,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你这个虚伪的家伙,杀了我,有本事就杀掉我!!!不然的话,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后悔!!!”

然而直到他由于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名为“卫宫切嗣”的黑发男子也没有回头来多看他一眼。

耻辱,那是比起死亡来说对他更大的侮辱。战败过后,他在世人的视线里足足消失了十年时间,再也没有踏回过自己那个享誉盛名的魔法世家半步。

(我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将在这一次的圣杯战争中从你身上讨回来,卫宫切嗣——!!!)

这次男子选择用来召唤英灵的圣遗物,乃是一樽石头做的魔龙雕像。而他所仰仗的底牌,乃是覆盖自己整条右手臂那密密麻麻的令咒花纹。

对某个男人的愤怒几近吞噬他的理智,就算是在咏唱召唤咒语的过程中,他的双眼也依旧是饱含怒火:

“……缠绕汝三大言灵七天,从抑止之轮来吧,天秤的守护者哟——!”

当然,包括他说话的语气也非常重,同样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极度愤怒。

——————

在小小的冬木市,散落各地,总共有六处地方被选做圣杯战争的降灵场所。

随着最后的咒语脱口而出,六个召唤英灵的魔法阵同时爆发出来耀眼的灿烂光芒。

而在那滔滔不断溢出来的炫目光芒当中,出现了各色各样的站立身姿。

本来身为人类却已经超脱人类的范畴,以超人般的英灵身份重新降临此世的伟大存在。他们都是超凡的灵长类生命体,来自古老传说的英灵殿。经由无数人的梦想编织而成的英灵,终于来到此方世界。

在夜幕低垂的森林,在阴暗窒息的地下室,在教会包环的空地……相继有人用凛冽的声音试探性地说道:

“试问。汝,可是召唤吾之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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