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以命相搏

作者:佐藤泷之介 更新时间:2017/2/9 22:13:38 字数:4724

良立刻抬起双手,金属流星打在自己的脚下。尘雾被腾起。

“呀咧呀咧......”那犹如小刀划玻璃一般令人恶心的男性声音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多专情呢。现在的年轻人啊。”

烟雾散去。良的双手挡在身前,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鹤田————”良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发现藐视的笑笼罩着自己。

“哟!回复的能力比我想象中要强很多嘛!我还以为你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让身体动起来呢!”

“良——快跑啊,良————”

“清伊————”

被鹤田抓在手中的清伊不断呼喊着。而鹤田的另一只收上提着伤痕累累的桐枫。

“良!你还楞在那里干什么——快跑啊————”清伊带着哭腔的喊声像是急促的暴风雨一样刺激着良。可他依然没有任何顺应着清伊的指示而逃跑。只是站在那里,任由着尖刀般的视线在鹤田身上放肆。

“良——快跑啊啊啊啊啊——————”清伊还不放弃的拼命叫着。

“你真的......真的好烦啊啊啊啊啊——————”鹤田极不耐烦的共鸣刺痛着良的神经。接着抓住清伊的那只手像是举起武士刀一般,快速的往上抬起,只是手指在这个时候松开了。

在尖叫声中清伊被抛向高空。然后无情的像是燃料用尽的火箭残骸,在空中可怕的 自由落体。

在落回鹤田手中的瞬间,鹤田的手像是铁钳一般抓在清伊的脖子上。

“住手————鹤田————”

喉咙像是被焊上一般无法呼吸的清伊只能发出猛烈的咳嗽。

像是弹射出去般冲向鹤田的良举起了赤红的拳头。

而咳嗽还没停息的清伊的身体就被鹤田挡在了自己面前,就在鹤田和良的中间。

看着痛苦的清伊像是可怜的盾牌被挡在自己面前。良像是要把双脚踩入地面一般,狠狠刹下脚步。惯性将他带到鹤田的面前。

鹤田露着笑脸,右脚抬起到良胸口的位置,然后像是弹簧,直直的照着良迎来的胸口,蹬出重重的一脚。

尽管在被踢中的前一瞬间,良抬起了双手在胸前架上了十字架,但实打实的一脚让良像是弹珠一样飞了出去。

良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勉强的稳住了身形。

清伊的脸染上了紫色,不安的表情像是虫子般爬上她的脸。而在胸前持续增压的空气无论如何也无法变成喊叫的声音。只能是在半空中无用的乱踢双脚,挣扎着。

“鹤田————快放了清伊——————”良咆哮着。像是只要有闪失就会散架的身体,并没成功打败良。他只是拼了命一般的再次战起。

清伊依旧挣扎的,紫色的脸颊,颜色越来越深。良蹦紧双腿上的肌肉,准备再次冲向鹤田,尽管他没有任何办法绕过清伊而攻击鹤田。

“良...快...跑......”

无力的令人心痛的呼喊像是落樱一般飘荡在良的耳边“良......快......跑”还是那三个字,异常的虚弱,却也异常的坚定。

轻轻的淡淡的,那话语竟撩动了良心中的那根紧绷的弦。

“别......理......我们......快......逃......”

轻语是那么脆弱,像是湖面的涟漪,只要在有些什么,便会支离破碎。可却还是奋力的涌进冰刺激着良的鼓膜。

一颗无法被眼眶阻挡的泪珠停在了良的脸上。

良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在那里的依旧只有鹤田,清伊的喉咙此时正被鹤田的右手封锁着。良把视线落在鹤田的左手上。桐枫吃力的将眼睛睁开五成,犹如宝石般的瞳孔只剩下寂寞,担忧,以及心甘情愿合并在一起的微妙眼神。

“良......快逃......赶快.......马上离开这里......”断断续续话语持续着,这是桐枫用尽所有有力量才说出的话。

“呀咧呀咧”鹤田尖锐的声音变成了击碎桐枫如涟漪般轻语的杂音个。

良再次将充满恨意的眼神投向鹤田。

“真幸福啊,少年,两位可爱的少女都在担心你啊。看得我真的好羡慕啊。如果换做我,我都不知道该接受谁啊。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来者不拒吧。哈哈哈哈哈哈————”

“鹤田,快把她们都放了。毁了你心血的是我,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放了她们?”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我当然不能就这样放了她们,这样多不好玩啊,我还想多看看你痛苦的表情呢!”

鹤田扬天大笑,使得良往视线里充入了更多的仇恨。

“哦!对了!我想到一个好玩的节目。”

“?!”

鹤田笑着,将两位少女同时抛向良。

良没猜透鹤田的可怕的想法,亦或是不知该接哪个一样楞在那里。直到清伊和桐枫的身体摔在他的两旁。

“清......清伊!桐枫!”两人都被摔在地上。

清伊的咳嗽声接连响起,完全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受尽折磨的肺此时正贪婪的将体内和体外的空气对换。

桐枫倒在另一旁,像是差点被折磨致死的猫,如放久的报纸,无力的倒在地上。唯一还能证明她还活着的,只有随着喘息轻轻浮动的身体。

“鹤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良愤怒的狂啸着。

“怎样?没想到我要干什么吗?我只是想和你玩一个游戏而已。”鹤田坏笑道。

“来吧!少年,做出选择吧!”

“?!”

“你不是想让我放了她们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什么?!”

“不过,我只能放掉她们其中一个,这个有幸能活下来的,有你来选择。”

“你......你说什么?!”

“来吧!游戏开始了。”说罢,鹤田抬起了右手。

金属碎片从天空俯冲而下,划破了清伊还有桐枫的小腿

“呀啊啊啊————”两位少女都发出了发泄疼痛的惨叫。

“鹤田————你这个畜生——————”良的身体运行出像是怪物一样的动作,猛地扑向鹤田。

然而金属碎片再次在良的身上集结,一瞬之间拼凑出一身铁甲。良腾空前进的身体被停了下来,并重重的摁在地上。地面像是承受陨石撞击般被砸出一个巨坑。

良被铁甲反扣双手,双膝跪在巨坑的中央,却依然不依不饶的朝着鹤田吼着,犹如被俘虏的蛮将一般狂暴的挣扎着,却也像是亡国的蛮将一般令人心痛。

“鹤田,快把我放开,我一定要杀了你。”

“阿拉阿拉,这怎么可以呢?一定要遵守游戏规则啊,来吧选吧,从他们之中选一个,是要她活下来,还是要她下地狱呢?”

“鹤田————你这个畜生——————”

“来吧,来吧选择吧!”

“鹤田——快把我放了————鹤田————”

“那么...我要开始倒数啰...”说着,鹤田举起了三根手指。

“三——”一根手指收了回去。

“住手——鹤田——”

“二——”又一根手指收了回去。

“放过她们啊——不管什么要求我都答应——要杀了我,还是要拿我做实验,我都无所谓——带我走————”

鹤田看着良没有点头,仅剩的最后一根手指也收了回去。

“一。时间到喽。”鹤田收回了握成拳头的手。看着像是犯错孩童一般低头的良。

原本混入沙子般沙哑的吼叫变成了同样沙哑的啜泣。良啜泣着“放...放过她们吧...我求你了...”

鹤田摆着怜悯的 表情看着良“啊啦?怎么了?明明只要做出选择她们之一就得救了呀。”

......

“不行啊......办不到啊......”良的啜泣蔓延开来,还在战火中的街道,变得伤心欲绝。

“我真的办不到,在她们之中选一个......我做不到......”

“是吗?”鹤田说道“但是游戏已经开始喽,怎么办呢?那么让我来帮你选吧!”

“不行————不行————住手啊————鹤田——————”

“那么就从你先开始吧!”

鹤田把手臂抬起,张开的手掌对准了良的右边——

“不——————————”

××××××

大脑像是控制木偶的细线,控制着我的身体擅自的朝鹤田瞄准的右边扑过去,目的是为了挡下鹤田不知形式的攻击,而保护住我身后的她,至于我身后的到底是桐枫还是清伊,我也不知道,因为懦弱的大脑让我闭上了眼睛。

沥青地面坚硬且炙热的触感冲击着我的身体一侧,碎石嵌进皮肤的刺痛折磨着我的神经。我摔在了地上,攻击被挡下来了吗?我不知道,只有右臂撞击地面的痛其余的都感觉不到。希望是我对疼痛已经麻木了。不然就只能表示,我没有挡下攻击。

在经过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的一秒后。我的左侧手臂感到了另一种触感,它是有温度的,但不像血液一样那么灼人。是像婴儿皮肤一样的柔软的感觉,不是更加柔软的感觉,像是少女的胸口,还有少女纤细手臂的感觉环抱住了我的身体。对,她是抱着我的,而不是倒在我身上。所以她还没有受伤。

过了很久......没有动静,或者说,周围异常的安静。我只能听见抽咽的声音。于是就逼迫着自己睁开眼睛。乌黑的长发垂在我的肩上。少女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我的身上跟我一起掉着眼泪。

她没有受伤,或者说,我们都没有受伤。鹤田没有发动攻击。

我下意识回头,看向前方的鹤田。

他笑着。嘴唇上下碰撞。虽然我没有听见声音,但是......“做出选择了呢......”他是这么说的。

雷电击穿了我的神经,我像是个坏掉的机器,慢慢的转过视线,望向倒在我另一边的她。

是桐枫,她刚爬了起来,侧坐在地上。一脸惊讶的看着鹤田,然后同样把视线转向我这里。眼睛里只剩下了一丝寂寞。

“再见啦,良”我没听见,但她是这么说的......

束缚着我的那身铁甲,化成金属蝴蝶,冲向桐枫。在切割开桐枫身体之前又腾上天际,将桐枫身后的建筑拦腰切断。无数的巨大石块化作陨石从天而降。桐枫闭上了眼睛。巨石遮住了我的视线,也掩埋了桐枫。

我在喉咙深处尝到血的味道,强烈的耳鸣让我什么也听不见。喉咙好痛。根本无法呼吸,像是听见了谁的嘶吼。后来喉咙太痛了在注意到,嘶吼着的人......是我......

××××××

巨石坠落的轰鸣震撼着所有人的鼓膜,其中失真般沙哑的悲鸣掺杂在里面。

良趴在扑向桐枫的地面上。然而他只是颤抖着,用四肢撑起身体。他没有看着碎石堆,眼睛直视着地面,瞳孔收缩着悲惨的嘶吼从他的口中不断的暴走。泪水没有流过他的脸颊,而是在眼球的中央聚集着,最后集成泪珠落在她面前聚焦着的地面上。

他就这么颤抖着,因为嘶吼而颤抖的下颚带着全身颤抖着,眼泪不断的坠落。他的嘶吼也没有停下来,就算是已经无法在发出声音,他还是依然吼叫着,无法化成声音的空气被悲伤无情的从肺部驱逐出身体。

清伊倒在一旁,看着声嘶力竭的良。什么也不说出来。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如果是你就肯定能做出选择。对吧少年。”鹤田在远处说着。

良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趴在那里。

“啊咧?没有反应吗?难道刺激太大了?”鹤田像是玩一般说着。

半晌,良的身体终于动了起来,慢慢的良的身型立起。双膝依旧跪在地上向着前方挪了两步,来到了掩埋着桐枫的巨石堆前。

“鹤田,你说的没错......”良开口道。

“吼?”鹤田笑着,看着这个落魄的少年。

“你说如果我没有杀了你,我就一定会后悔。你说对了,现在的我非常后悔,为什么之前我没有听你的,直接把你杀了。”

“哼哼......”鹤田轻笑两声“我说的没错吧,来吧跟我走吧,来成为我的试验品,不然你还会继续承受更加沉重的......”

......

鹤田的话语被打断了,并不是因为谁说了什么,而是因为一阵毒蛇般的寒意盘上了他的脊梁。

良从碎石堆中抓起唯一一块能被自己单手抓起的碎石。在清伊和鹤田的注视下将那块如自己脑袋一般大小的石块砸在自己的身上。

“良!你在干嘛!”清伊吃惊的冲着良大喊着。

鹤田也愣神的看着良。

安静的街道上,一道清脆的破裂声像是威风般不被人察觉。

几缕幽蓝色的液体从良的手臂上流了下来。流经那片赤红色的皮肤。

良抬起头,眼中的泪水已经失去了踪迹,剩下的只有恨意和被痛苦折磨着的失去亮光的眼神。

“虽然我知道就算这么做也不能挽回什么,也不能让我心中的后悔消失。但是......”良看着远处的鹤田,慢慢的站了起来。手中的石块停留在良的左手臂的手环上。裂痕像是藤蔓一样在手环上放大延伸。

“...就算...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想要弥补我的过错,我要杀了你......”话音未落,良再次举起石块,又一次重重的砸在手环上。

被裂痕布满的手环碎成无数反射着亮光的碎片。蓝色的抑制剂像是破掉的肥皂泡,洒满了良赤红的左手臂。炙热的皮肤把抑制剂蒸发冒起白烟。

就这样,冒着白色烟雾的手臂颤抖起来,纤细却并不瘦弱的的身体颤抖着。瞳孔中的无数神情都被无尽的痛苦掩埋。最后良的眼睛如车祸般撞在一起。

“啊————”痛苦折磨着良仰天长啸。无数的空气撕扯着良的喉咙。令人心痛的惨叫变成了令人恐惧的咆哮。

良的身体颤抖着,手臂上的红色斑纹乘着烈火燎原般的速度侵占了整只手臂,接着攀上了脖子,爬上了脸颊。

“可恶————”鹤田大喊着。双手朝着良挥过去。流星般的金属碎片汇成了一道银色洪流照着良的心脏一呼而上。

碎片穿透了良的胸口。所有的碎片都在冲出良的身体的瞬间被染成红的发黑的鲜血。

在无尽的痛苦之上再加上一层贯穿胸膛的疼痛。良失去了咆哮的力气,慢慢的跪倒在地。

“良————”清伊的呼喊没有停下,而是更加的伤心欲绝。而鹤田也依然惊魂未定的浮在那里。伸直的手臂依然伸直着。

“死......死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鹤田喘息着,双手还是不敢放下。不经意间冷汗浸湿了他的头发。

清伊的泪水倒映着倒在地上的良。然而下一秒,良的身影消失在清伊模糊的视线中。

一道短暂却足以轰破鼓膜的巨响淹没这里。地面上只留下两条像是赛车烧胎后的痕迹。从地面上消失的良的身影出现在鹤田的面前。

“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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