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露天的屋顶蓄着积水，看起来排水系统有点问题，雨滴落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这要是下大雨的时候积水漫过门槛，家里岂不是要水漫金山了？
楼顶给人的感觉倒是蛮宽敞，若是天气晴朗可以充当训练的场所，比大厅稍微好点。
陈燃晒好衣服下楼，拿着清单和雨伞出门买菜，脑子里想着武馆的事情。
虽然有让小唯参加比赛宣传武馆的招生计划，但发传单和贴传单这种传统招生手段也不能说效果和效率低就不做，万一招到人呢。
还得把大厅简单地装饰一下，买点字画呀，更新一下器材啥的，稍微有点武馆的样子，否则就算小唯为武馆打出了名声，有人慕名而来，结果看到这破烂的环境便打退堂鼓。
如果能租借一下别家的武馆和俱乐部现成的练功房就好了。
设计一套春秋武馆独一份的练功服，或者说队服，总之，有很多很多要忙的事情。
把买来的食材放进冰箱上面的保鲜室里，陈燃上楼来到柳姨房间，柳姨呈大字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凑近喊听到细微的鼾声，别说电脑椅了，连把椅子都没，平常就坐在床沿边上写稿。
陈燃揭过薄毯盖在柳姨的胸口上，小声说道：“柳姨，我来借用一下你的电脑。”
电脑桌面乱糟糟的，意义不明的各种文档散落在各种角落里，让人想帮她归类整理一番，但在陈燃眼中很乱，在柳姨眼里就是最合适的摆放，最快时间找到想要的文档。
陈燃担任武道社社长时就做过招生的海报，由社长带头拉起了一个宣传小组，说是如此，但大家一心练武，海报也就是他和叶柠两人一起完成的。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得多费一点功夫，在网上找一些能用的素材，时间地点这些都要写清楚，活动内容就是免费参观体验一整天。
时间就定在大后天，后天的小学期末考结束后就去发传单，第二天有兴趣的人有空或者没事干就会来转转。
地点的话，旁边这栋大楼叫东山大厦，算是这附近的标志性的建筑。
但宣传单的内容过于贫瘠有些朴素和简陋，毕竟没有武馆训练室和学生的照片，也没有得奖的过往荣誉，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啥都没有，得拍点照片，本来和别的武馆俱乐部相比就没有竞争力了，更不能在起跑线上输得太多
柳姨睡相很差，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不时踢掉身上的薄毯，又或是踹陈燃的臀部一脚，抱着他的臀用脸磨蹭，睡一觉，在床上转了一圈，从床头睡到床尾。
差不多到午饭时间，陈燃下楼淘米煮饭，等待小唯回家的同时，顺便在大厅内踱步，想着要怎么布置大厅，把需要买的东西列个单子。
“师父，我回来了。”
小唯喘着气，一头撞进了陈燃的怀里，书包里的书本和铅笔盒哐当作响，额前的刘海被汗浸湿，发丝上沾着细小的玉珠，白色的泡泡袜上沾着几颗泥斑，小皮鞋更是重灾区。
“跑回来的吗？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说了别跑吗？”陈燃取下架子上的毛巾擦拭着小唯的头发说道。
“诶嘿嘿。”小唯可爱地吐了吐小舌头说道，“因为我急着给师父准备午饭，看雨很小就直接跑回来，我去厨房了，师父一定饿了吧？”
“是有点。”
“那我要加油了，做出美味的料理。”
“我也来帮忙。”
“师父，早餐，还有这些食材一共花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一点小钱而已，我们不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家人吗？不用算得那么清楚吧？我可是你的师父啊。”陈燃捏着小唯的脸蛋说道。
小唯瞪圆了杏目，吃惊地捂着小嘴问道： “师父是想娶妈妈吗？当我真正的爸爸了吗？”
“噗咳咳，这和我们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拜师的时候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小然，你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柳姨靠在门上说道。
柳姨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衫，黑色筒裙下的黑色长袜包裹着大长腿，踩着高跟鞋，鼻梁上戴着黑色平光的黑框眼镜，绑着简单的单马尾，化着淡妆。
正经的柳姨看着有些不习惯。
“你柳姨我可不是缺钱，春秋武馆变成如今这般的落魄模样，一是我兴趣和能力不在此道，二是我不想雇别人来经营，哪怕武馆大红大紫却只剩一具空壳，没有灵魂，还住在这破楼里也是因为要守着大家最后的回忆之地。”柳姨仰头看着天花板和白灰墙的黑斑和水痕说道，“保管着大家留在武术团里的东西，不管是戏服、道具还是别的。”
“大家的东西都留着的吗？”陈燃激动地问道，有了那么些东西就能重建武术团了。
“当然啊，都堆在一楼角落的仓库里，就是好几年没动了，吃灰严重，我也没空去整理，有些戏服和道具怕不是都破破烂烂的，得找人缝缝补补，是我拜托你来振兴武馆，所有的开销都由我来报销，你尽管放开手干就是了。”柳姨拍着陈燃的肩膀说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和你柳姨客气啥。”柳姨眯起右眼，俏皮地眨着左眼说道。
吃完饭后，陈燃惯例一般收拾碗筷去洗掉，小唯拿出课本开始温书，马上就是期末考了。
“晚饭我就不回来吃了，你们玩的开心一点。”
留下这句话后柳姨就出门了。
送小唯去上学后，陈燃前往一家离这儿最近的武术器材店，叫“武斗竞技白濑店”，如今武道火爆，这种店也是随处可见。
首先是镜子，选了几面可移动的平面镜，武者也需要看镜中自己的动作进行调整，尤其是练套路拳架子的时候。
木人桩、沙包和脚靶自不用说，还有肋木单杠组合，可进行弹力压腿，下蹲、提膝、攀越等训练，还能做引体向上。
然后就是拳套、头盔、护胸、护牙齿等专用护具，对于新手还是非常有必要的，还有常规的急性损伤药物，绷带、冰袋和胶布。
武术训练的专用地毯，防滑防静电，然后是防摔的垫子，鞋架和储物柜。
灯泡也都换了，原来是昏黄的白炽灯，装了三盏明亮的日光灯，把大厅全部照亮，一扫阴暗幽深的气息。
店长还贴心地开专车将各种器材送到家中，附带安装的一条龙服务。
“这环境条件有点恶劣啊，恐怕没什么学员会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见过太多你这种脑子一热就办置武馆玩职业武术队的小年轻，结果还是去老老实实赚钱打工，买的器材都几乎是全新的退给我，但你放心，我卖给你的都是全新正品，从厂子那边刚拿的，生厂日期都是新的，没有二手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反而让人没底。
“我高中毕业，这个暑假没事干做着玩的，要是真能成为职业选手就去隔壁买一层楼下来。”
“好，年轻人就是有魄力，有大生意的时候记得联系我，给老顾客打折优惠。”
店长拍着陈燃的肩膀，递过名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白濑以及联系电话。
陈燃再对大厅里头的道具等进行适当的微调，小唯下午只要打扫卫生和熟悉考场，放学得早，四点就到家了，看着焕然一新的武馆，目光熠熠地说道：“哇哦，师父，家里好像一个武馆了。”
“这本来就是一个武馆。”
“师父，师父，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练习了吗？离晚饭还有一点时间。”小唯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场就拉开百褶裙的拉链，裙子缓缓从小唯的大腿上滑落，陈燃则飞奔向大门。
大门关上的巨响与裙子落地的啪嗒声响几乎是同时的。
“师父好快，我只看到你的残影了，我也能像你一样跑得那么快吗？”
“当然可以，这是肌肉的瞬间爆发力。”
说起来，他有这个速度，直接提起小唯的裙子不是更快吗？陈燃拍了自己的额头一巴掌陷入沉思。
小唯又解开上衣的纽扣。
陈燃做出暂停的手势，偏过头去不看小唯。“给我等一下，你给我乖乖去房间或者浴室里换衣服，现在是只有我们师徒二人，以后要是有别人在场更要注意礼法，免得被人以为我们是不三不四的武馆。”
毕竟隔壁就是足疗推拿。
“意思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可以在师父面前脱了吗？”
怎么能误解成这个意思啊。
“看来在学习武道之前你要先补习一下男女有别的知识。”
陈燃板着脸，掐着小唯柔软的脸蛋，上拉变形。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小唯立刻求饶。
“知道错了就好。”陈燃松开手说道，“我身为你的师父，不但要教你武道，还要帮你树立正确的三观。”
“我下次还敢。”
小唯撒腿就跑，还不忘回头朝陈燃挤眉弄眼，吐舌头，地上的裙子也完全不管。
“丢三落四的。”
陈燃弯腰替她捡起裙子，结果发现小唯一头撞向了今天刚买的沙包袋，出声提醒时已经完了。
“小心眼前！”
小唯整个人被向后弹飞，被陈燃稳稳接住，抱在怀里，摇头晃脑地说道：“有三个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