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看着对窗的人影仰头哈哈大笑，披头散发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随后就敲着玻璃发出咚咚响声和意完全听不懂的胡话，越看越吓人，小唯转头就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拍着自己的胸口，耳根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但是太过安静，连不知道哪里漏水的滴答声都变得格外清晰，稍有风吹草动都觉得一惊一乍的，反而更害怕了。
小唯跑到楼下，敲着浴室的门喊道：“师父，师父，我能和你一起洗澡吗？”
“你不是刚洗过澡吗？”
听到师父的声音，小唯安心不少，呼出一口气，慌乱之中急中生智地应道：“我还有地方没洗干净。”
“什么地方没洗干净？”陈燃下意识追问道。
“那个……那个……”小唯低垂着头说道，“尿尿的地方……不对，是脚，脚指缝没认真洗。”
“待会可以吗？
“师父，我能进来拿下脏衣服吗？我准备先把衣服先洗了，明天早上就不用急着洗衣服，可以给师父准备早餐了。”
“我来洗就好，昨天是你洗的，你明天不是期末考吗？就算不用温书复习，早点睡觉休息养精蓄锐也好。”
“但是……我知道了。”
小唯欲言又止，陈燃通过浴室门的磨砂玻璃，看到小唯的影子一直杵在门外不动，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告诉师父吧。”
“就是师父房间对面闹鬼了，我有点害怕。”
“那不是鬼，是人啦，大活人。”
“真的吗？真的真的吗？可是那个女鬼还会叫呢。”
陈燃要怎么和小唯说自己意外看到别人正在换衣服的场景呢，这会让师父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啊。
“小唯怕鬼吗？”
这一点倒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本就是一个小孩子。
“稍微有一点怕，但只要我变强就不怕鬼了吧？咻咻咻……”小唯对着空气挥着直拳。
“嗯，只要变强就可以了。”
如果世上真有鬼的话，物理攻击对它们应该是无效的，但在这种地方较真打破孩童的梦想就太不解风情了。
“我现在就去加练。”
“今天的训练量已经够多了，要让身体好好休息才能迎接明天的锻炼，你缺的不是身体素质，而是技巧技法和实战经验。”
陈燃就一边和小唯断断续续地聊着天，洗完了澡，陈燃打开浴室门，小唯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来回蹭着他的胸口喊着师父。
“师父刚换下来的脏衣服，我来洗掉。”小唯目光熠熠地望着脏衣篓说道，“但师父能陪我一起，守护着我的背后吗？我怕女鬼突然冒出来偷袭我。”
“都说了我来洗了。”
估计小唯也不会乖乖听话，陈燃折中说道：“那我们一起来洗吧，这样快一点。”
“那我们的衣服交换，妈妈的衣服就一人一半平分，我经常和妈妈一起洗衣服的。”
小唯拿出两块搓衣板放在红色的大水盆里，再搬出小凳子坐下，已经开始放水和揉搓陈燃的裤衩了。
“小唯，不应该各洗各的吗？”
“妈妈说洗自己的衣服就会很随便和很应付，就泡泡就算洗干净了，但洗别人的就会认真对待。”
“真的有这种说法吗？”陈燃对此表示怀疑。
要他洗小学生的蓝白胖次和小背心是闹哪样啊，只能当做是妹妹的了，减轻道德负担。
小唯终究还是个小孩子，洗衣服的时候又起了玩闹的心思，哼哼哈哈地打着衣服，溅起水花和泡沫星子，却不料溅到了自己眼睛里，眯起眼睛，下意识抬起满是泡沫的手想去擦拭，这越擦会越严重了
陈燃抓住小唯的手臂说道：“等一下，我来帮你。”
陈燃洗干净了手，再睁开小唯的左眼问道：“能看清楚我的脸吗？”
“可以，师父的脸还是这么帅气，嘿嘿。”小唯傻笑道。
“还疼吗？”
“稍微有一点点。”
“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我去给你拿眼药水，你多眨眼睛别去揉。”
柳姨的房间里有眼药水，她整天对着电脑干活，眼睛干涩。
“师父你快去快回。”
小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燃跑上楼去拿了眼药水，小唯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左眼的眼角已经有些发红。
陈燃单手托住小唯的下巴，仰起她的头，用手指强硬地扒开小唯本能想要合拢的左眼，另一只手拿着眼药水。
陈燃将瓶口对准瞳孔，保持着一定的高度，确保不会戳到眼睛上，陈燃轻轻挤压手中的眼药水，一滴晶莹透明的眼药水垂直落入小唯的眼眶内。
滴完眼药水后的小唯收敛不少，乖乖洗衣服，不再玩闹。
两人一起去楼顶晒衣服，今早晒的衣服，到现在都还有点湿，估计明天也不会干。
经过小唯的房间时，小唯突然拽住了陈燃的衣角喊道：“师父……”
“嗯？”
“那个……晚安。”
“嗯，晚安，你早点睡，明天还有考试的。”
陈燃回到屋里，对窗的灯已经关了，不见人影，明天有机会再去道个歉吧。
最后检查一下武馆的宣传单和立牌的成品，明早拿去打印店里，制造招牌的话没那么快，先放一个简单的立牌。
陈燃关灯上床才刚躺下，耳边就传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遭贼了？还是小唯说的鬼？
上了年纪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嘎吱声。
“师父，你已经睡着了吗？”小唯轻唤道。
“正准备要睡呢。”
陈燃翻身坐起打开灯，只见穿着睡衣的小唯怀抱枕头站在门口。
“那个就是……妈妈还没回来，我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平常是不害怕的，不去想就不害怕了，但今晚看到了对面的房间闹鬼，还有师父做了鬼脸吓人。”
小唯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
都说了不是鬼啦，而且他做的鬼脸就是很普通的鬼脸啊，一般是拿来逗小孩笑的，不吓人的。
“都是师父的错，所以师父要负起责任来，陪我睡觉。”
“但我的房间对面不是闹鬼吗？你还敢睡我的房间吗？”
“只要在师父旁边就不害怕了，师父会保护，师父这么厉害，一拳一个女鬼。”小唯打着拳说道。
陈燃往床里头挪了挪，拍了拍床上的空位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就今晚一次，你没睡好也会影响到明天的考试，没考好就不能专心练武了。”
“好耶！最喜欢师父了。”
小唯飞扑上床，硬床板摇晃颤抖，发出咯吱的悲鸣声。
小唯在被子里慢慢蠕动着，不一会儿就把脸露出来，把枕头和陈燃的枕头并排在一起。
陈燃再次关灯躺下，小唯钻进陈燃的怀里，与他紧贴着身体，呢喃道：“师父的怀抱好温暖、好安心……”
小唯开心地眯起眼睛，声音也慢慢沉下去，眼皮渐渐地合了起来。
“师父……龙王哥哥……”
小唯把脸埋在陈燃的胸前，最后的意识也慢慢远去。
今天已经很累了吧？又是练武和家务，还担惊受怕的。
“这才几天啊，就往哥哥的床上爬，那里可是我的位置啊，再过几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敢想。”
远在天边的陈鱼看着电脑屏幕，气呼呼地咬着衣领，但就在关键时刻，屏幕黑了，小熊没电了。
“啊啊啊！”陈鱼重重地敲着桌子说道，“忍不了了，明后两天考完试就南下，把哥哥身边的大小狐狸精全部驱逐出去。”
“陈小鱼，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发什么神经啊。”
“考试压力大我正在发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