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和布尔走在回去的路上。
而这次，在平整肮脏的街道上，艾维走在前头，布尔跟在后头。
布尔走得很慢，好像是故意的，硬是要拉长跟艾维逛街的时间。
“你这样子有意义吗？”
艾维转过头，问道。
“什么？”
布尔还想装傻，用着一股不是很欠揍，但又忍不了的表情。
“……走快点啊。”
“哦……我在想事情。”
“想跟我逛街的事？”
“哈哈，不是的，你就这么希望我在意你吗？”
“……不是的。”
“这么说吧，我是在想皮克曼，还有他的那些话。”
“哦。”
“皮克曼是莱茵联盟著名的画家，不过现在莱茵兰成了普鲁士的底盘。那些受难女仆的画作是他早期的画作，他一出道就在世界画坛引起轰动，而且名利双收，不过他是个纯粹的画家……”
“纯粹的变态吧。”
艾维突然插嘴道，语气十分恶劣，“不然怎么能画出这样的？”
“……嗯，这是艺术，不能以世俗眼光去看……怎么说，这些算是他前十几年的作品，在《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永恒少女》后他就改画雕塑画和怪诞的食尸鬼了。”
“……可能是他的模特跑了吧。”
艾维轻声嘀咕着，不知为何。
“啊？什么？”
“没什么……”
“哦，所以《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永恒少女》可以说是他最后的系列作，也可以说是他幻想风格的起点了……不过吗，虽然是幻想的场景，但融入了很多现实要素，可能我以前不怎懂，差点用蜡笔把那幅画毁了，哈，我外公倒没什么，我母亲差点要打死我。”
布尔谈笑着，凝视着艾维的背影，他快步上前，同艾维走到了一块。
“说实话，你真的很像那些画上的人。”
“哦，难道我还能穿越到三十多年前吗？”
艾维随意地回复道，然后加快了脚步。
“哎，别走那么快啊，”
布尔也跟着追上去。
“说起来，艾维，我们那边在办报纸，但反响不怎么样，你有什么想法吗？”
“……”
听着布尔的问题，艾维沉默着，然后说道：
“没想法……我也不知道。”
艾维对这个魔幻的时代还是不怎么熟悉，而且她的写作能力也就是让导师能绷着脸读下去的高考中等水平的作文。
而且，她又不像夏东海那样，能背出《宣言》。
“没事说说吗？我觉得你在教堂时说的那话，就比很多公子小姐的思想深。”
“……算了吧，回去再说吧。”
。。。。。。
“Ba mhaith linn bia!”
（爱尔兰语：我们要食物！）
“Ba mhaith linn bia!”
“Ba mhaith linn bia!”
“Ba mhaith linn bia!”
在贝尔法斯特的街头上，一群来自郊区农田的爱尔兰佃农们跟警察对峙在肮脏的街道上。
“Ba mhaith linn bia!”
“Ba mhaith linn bia!”
他们依旧高喊着，用着最被鄙视的爱尔兰乡下腔调。
跟他们对峙的警察也丝毫不敢懈怠。
农民，在欧罗巴一直都不被重视，但他们却不可被忽视。
无论是迪特马尔申农民共和国，还是那群用鲜花和大炮请路易十六回到巴黎的村妇，亦或是古老东方掀起更替的人民。
底层农民总能爆发出惊人力量。
“先生们，必须立刻清场！”
在市政厅的三楼，市长秘书看着楼下越来越多的人群，以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你们怎么看？”
“立刻清场，把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上。”
“嗯，赞同。”
“我没意见。”
又一个带着礼帽的议员举手统一。
“让骑警进场，立刻驱赶。”
。。。。。。
“Leave now!”（不是很标准的英语：滚开）
“Leave now!”
骑警们高喊着带有浓烈爱尔兰口音的英语，挥舞着警棍，驱使着强壮的英格兰夏尔马，闯入人群。
在混乱骚动的人群中，有的人在逃跑，有的人在反抗，但更多的人在推搡下跌倒、摔倒。
被人群、被马匹踩踏而死。
也可以说，他们是被在这文明而先进富饶的社会践踏而死。
拉马医生最后赶到这儿。
虽然人群已经散去，警察已经押走一些刺头。
但满地狼藉，还有尸体没有被搬走。
他们的家人在大哭一顿后会忘记，那些官僚们则是从未记住。
唯有照相机的底片刻下了这一幕。
。。。。。。
“……揭开第三印的时候，我听见第三个活物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黑马；骑在马上的，手里拿着天平。我听见在四活物中似乎有声音说：‘一钱银子买一升麦子，一钱银子买三升大麦；油和酒不可糟蹋。’”
“《启示录》？哈，但在现在的爱尔兰，一钱的银子可买不到一升麦子。”
。。。。。。
回到诊所后，布尔和艾维之间就没有发生什么事，艾维收拾好买回来的食物后就闲的无事地坐到桌子上看报纸。
布尔则凑过来，跟艾维请教、探讨。
“或许，你们可以学着这样搞点擦边的内容，再设置一些类似猜字谜的互动。”
“嗯，然后呢？”
“不知道，也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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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晚不同于以往。
浓浓的浓雾缺了一角，皎洁的月光就透过这一角，照在了平静的泰晤士河水。
“真美，伦敦已经好几年没有看到这样的夜色了。”
我的兄长正背依着栏杆，仰头凝视着天空。
“是啊。”
我点着头说道。
今天是最后对峙的日子，有这样的美景也挺不错的。
我扶着栏杆，看着泰晤士河对岸路灯下的街道，说道：
“街上也没多少人，静得让人安心啊。”
“毕竟，那个迷雾剖膛手一直未被捕，搞得人心惶惶的。”
“嗯，兄长，你不怕吗？”
“我一个军人，怕个鬼啊。”
“知道吗，兄长。”我说着，扶着栏杆的身体远离了栏杆。
“迷雾剖膛手和爱尔兰的大饥荒都是天罚。”
“天罚？哈，是那个神棍说的？”
我没有回话，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那本记载预言的本子。
“兄长，看看这个吧。”
“好。”
他说着，接了过来。
打开第一面，他看到是《大不列颠帝王表》。
翻到第二面是，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看书扫视翻阅着，表情越来越不屑。
我想，如果我不是他的亲弟弟，他估计会直接把本子扔到河里。
我似乎还听到了他嘀咕道“*屁”。
他快速翻到了最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时，一脸震惊，而后又看到了我的名字。
“兄长，如果你愿意放弃皇位，我会允许你自杀。”
在他未反应过来时，我说着，掏出了手枪，指着他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