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应该能找到的，约协。”
马格兰德教授说着，将从橱窗里取出的那份报纸递给了约协。
报纸上印着的是英文，而且看这板式和字体颇有维多利亚时代的那种蒸汽朋克风。
报纸的纸张已经发黄了，但，约协能收到上面附着的魔素粒子。
马格兰德教授应该是给它处理过了，减慢这个古董的氧化过程。
约协看着这报纸，又看着马格兰德教授。
她脸色冷峻，没有丝毫所谓萝莉的味道。
教授书房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盖、精妙的隔音法阵在不停运转，但约协知道，外面正下着大暴雨、打着雷霆和闪电，阴暗的氛围仿佛把教授衬托得像个坏人。
怎么知道的？
毕竟，他是冒雨过来的。
‘我算不算被导师CUP了。’
约协想着，看着教授的紫红色异色瞳。
‘……会被她打死的。’
约协摇摇头，低下头看着这份报纸。
《妄图召唤邪神毁灭世界的黄衣教团如今日被摧毁，伦敦当局解救多位被献祭者》。
时间是2128年6月23日。
“几百年前的报纸，教授你从哪儿弄来的？”
“伦敦大学的奥斯维耶斯教授，一个很有意思的老家伙。”
马格兰德教授说着，看了一眼约协。
“我很不喜欢同英国人交流，英国绅士，沉着、优雅但喜欢装腔作势，不过奥斯维耶斯不是那样子，和他讨论学术问题很轻松。”
“哦，那他可能是苏格兰人，毕竟苏格兰和英格兰不是一个地方。”
约协说着，耸了耸肩，指着报纸上印着的那张黑白色大图片问道：
“教授，您是要找谁？你用了‘sie’（德语：她）。”
说着，约协竖起这份古董报纸，伸出一根指头，指着那张图片。
图片上的场景是一栋别墅的门口，一群警察正护送着几个披着麻布的人离开。
约协的左臂是一个看起来臃肿的机械臂，但只是看起来，实际上很是灵活。
他的钢铁指头划过第一个受害者、划过第二个受害者、最后一直稳稳地停在队伍的最后面，只有十数个像素的人头上。
“是这个女孩吧。”
“聪明。”
“为什么？不解释下吗，我可以理解为在帮你干私事吗？这是违背大学规定的。”
“本来就是私事，我最近很忙，这事只能由你来……而且你帮我干的私事还少吗？”
教授可能自己没有感觉到，但约协觉得她的语调变得柔和，似乎还有浅浅地微笑。
“是啊是啊，毕竟教授就我这样一个学员，可不大二当研二来压榨吗。”
“怎么能说就一个呢！《解构魔法简单概论》还有《解构魔法技术基础-数字和模拟》大学里就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哈，她急了，她急了。’
“……算了，就跟你说吧……约协，你对2128年这段历史有什么了解吗？”
“几乎没有，就知道一个《***宣言》的发表、第一次亮出红旗的巴黎革命，然后就没了。”
马格兰德教授讲一些事情时，总是喜欢扯上一段历史，可能老家伙们讲事情总会喜欢追忆过往，从头开始。
约协之前还偷偷做过调查，马格兰德教授的年龄大概就比他大个二十多岁吧。
“2128年，万国之春又可成为民族之春，自一月两西西里王国破产开始，然后二月的法兰西革命将武装革命的浪潮推向整个欧洲，除了大不列颠孤悬海外，西班牙、俄罗斯、北欧诸国等少数国家没有爆发革命。”
“虽然革命除了法兰西的二月革命推翻了奥尔良王朝，其他的革命都被迅速镇压、最后失败，尽管如此2128年革命还是造成了各国君主与贵族体制动荡，并间接导致了多瑙河联邦帝国的建立、德意志统一及意大利统一运动。”
“孤悬海外的大不列颠在经历了前一年的安纳克里昂宪章起义后，在欧洲大陆的革命刚有苗头时，就加强各种措施，动用了秘密警察……”
“但还是没有挡住《***宣言》的出版。”
约协突然插嘴道，马格兰德教授看了他一眼，不是恶狠狠地瞪，只是轻轻瞟了一眼，然后继续说道。
“整个2128年的大不列颠可以说是在明面上平静，但在暗地里、那些不同人触及不到的领域里……不可名状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冒出。”
“当然那个迷雾破膛手还不够格，那只是一个变态，怎么说纽芬兰的鱼人、科伦斯克小镇的恐惧、诡异的瘟疫、天外来客、南极冰层下的怪物……还有黄袍之主的降世……”
马格兰德教授说着，停顿了一下，她看着约协一脸吃瓜的表情，说道：
“其他几件严格说不算什么，但最后那间，如果黄袍之主哈……■■■降临的话……人类世界……当然也是精灵、兽人、矮人、龙族的世界多半会毁灭。”
“哦，其实这儿就我们两个人，教授没必要这样叠buff……还有■■■到底是怎么发音。”
“不可言说。”
“怕精神扛不住吗？”
“嗯，黄袍之主跟你摧毁的星之彩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哈，我可没摧毁过什么星之彩，那是什么玩意啊。”
“……”马格兰德没有拆穿，只是淡淡地说道：“无所谓。”
“但，我们的世界没有被毁吗，那个黄袍之主没有降临。”
“是的，但，他们的献祭仪式几乎可以说是成功了，当时的伦敦当局可以说是慢了七八步。”
教授说着，转过身，释放一个漂浮魔法，轻轻飘到书柜的最高处，从一处暗格里取出一组照片，扔给了约协。
这是一组老照片的复印件，上面拍摄的内容及其猎奇和血腥。
第一张是在一间密室里，那些受害者被钉在地板上，衣着破烂不掩体、被藤蔓般的触手缠绕着、穿刺着。
那个教授要找的女孩也在这里，在法阵的正中央、被荆棘般的触手贯穿、捅刺着。
只是眼神似乎不似其他人那般痛苦狰狞，是痛苦过了吗。
接着，是第二张，应该是在密室的最里面，那儿有一个臃肿恶心的由血肉和藤蔓组成的大苹果？、以及一个吊在苹果梗上，眼窝里流出鲜血的女孩的头颅。
即使如此，这个女孩比起上一个，更给人一股圣洁感。
看看这个大苹果身后墙壁上的图案，仅管被藤蔓覆盖大半，但协约依旧能辨认些许。
这个女孩应该是被作为献祭法阵启动的引子。
而后面的几张，则是酷似脊柱般的树枝长在受害者一旁的地砖上。
树枝上吊着脑袋和一些器官内脏、树枝的正中央还长着一个硕大的眼睛，只是眼睛是闭着的。
后面也有照片强行将眼睛切开，但里面没有眼球只流出了一滩紫黄色恶心黏液。
这样的场景让约协想到了之前玩过的游戏《脑叶*公司》里出现的“穿刺乐园”。
马格兰德教授缓缓从天上飘下来，她继续说着。
“黄袍邪教，信奉黄袍之主，将祂召唤至现世时这些信徒的毕生追求，跟那些乱七八糟的邪教比起来，黄袍邪教的信徒都是一群精英中的精英，他们涵盖政、商、军、学，十二位最核心成员里面还有一位当时的内阁成员。”
“那这是他们仪式失败了吗？”
“只是以前大不列颠官方内部的定论，他们的仪式排错了一个‘&&’，进而导致仪式失败、他们遭到反噬，核心成员全军覆没，伦敦当局在仪式结束的两天后才突袭了这儿。”
“那真走运，”约协依旧是那幅玩世不恭的神情“要是东方那些初高中的老师，一定会教育学生‘这就是不用心的后果’。”
“但！”
马格兰德教授只说了一个词，语气异常强硬。
“我同奥斯维耶斯交流后，有了一个共同的结论——仪式的编程没有出错，他们用的是早期Liuxn形式，这个形式的‘&&’、‘||’还有其他的一些用法始于C，但还是有区别的。”
“也就是说……仪式没有错，而是在其他方面出了差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