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今天街上挺热闹的。”
布尔说着，随意地转动着目光。
薄薄雾霭笼罩下的街道没有丝毫静谧幽静般的死寂，反倒是因为来来往往的市民而显得一种奇幻般的热闹。
“嗯。毕竟今天是万圣节前夜……哎，时间过得真快啊。”
艾维说着，看着四周被装点起来的街道。
有些事情没有了解是真不知道，过去艾维所认知的这天晚上孩子们捣蛋要糖的万圣节实际上应该是叫做万圣节前夜。
此外，维多利亚时代的万圣节跟她过去网上看到有很大的不同。
对于这个人类刚刚走出农业、走出封建的时代，万圣节还是带着浓烈的宗教要素。
在旗帜与南瓜灯的交相中，随处可见的是耶稣的雕像，或是画像。
那是耶稣显圣图，那是耶稣送子图（误），那是耶稣引导着人民。
还有那个经典的耶稣受难图。
看着画板上令人熟悉的动作，艾维想起之前做的梦里看到的，此外，还有在安纳克里昂看到的那幅画。
虽然已经很久了，但艾维还是记得。
可能是因为画上的女仆跟自己很像。
好像那个画家死了，之前登过报纸。
“嘿，艾维，在想什么呢？”
布尔突然问着，拍着艾维的脑袋。
“没想什么……”
艾维这样说着，但被布尔打断了。
“是在想今早的新闻，沙俄出兵匈牙利的事吗？”
“不是。”
艾维摇了摇头。
“哎，不过，真跟你之前分析的那样，俄奥结盟。”
“毕竟，君主都是一样的，沙俄跟奥地利的矛盾，比沙俄跟奥斯曼的矛盾还要小。沙俄很需要盟友的。”
“确实，说起来，从彼得时代起，每任沙皇必然要打奥斯曼，也不知道那位女沙皇要打算什么时候。”
“不知道……估计快了吧，还有，别说了，出来玩就……别谈那些了。”
“哈哈。”
布尔又笑着，手上的轻轻搓搓艾维的头。
“好了，好了……别揉了，头发要乱了。”
艾维这样说着，抬起一只手轻轻推着。
那灰蒙蒙的雾霭放在别的时候很是坏人心情。
但在今天这个日子，令人压抑的雾霾却给万圣节的街道增添一丝不多不少的朦胧的神秘感。
一种独属于蒸汽时代的美感。
布尔轻轻牵起了艾维的手，他们一同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周围人群的喧闹声和笑语声交织在空气中。
虽人影模糊，但声音清晰。
色彩缤纷的装饰品挂满街道两旁的建筑物，流动的彩灯投射出斑斓的光影。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也同行人一起，给这个繁忙的都市增添一抹动力与活力。
雾气弥漫，又愈加浓郁，街道的景物显得朦胧而迷人。
虽然才是下午黄昏未至，但，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一些商家为了招揽顾客，提前将门口装饰的硕大万圣节南瓜灯点亮了。
这些亮起的南瓜灯透过薄雾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传统的万圣节装饰品挂满商店橱窗，透过橱窗，闪着光芒。
深秋的凉风轻轻吹拂，裹挟着欢快和人间烟火味轻轻吹来。
“这里比安纳克里昂热闹多了吧。”
布尔说着，微微低头，帮艾维整理一下飘散的发丝。
他的细微的动作中流露出对她的关心和温柔。
“嗯……还有，我又不是刚来伦敦的乡下小姑娘。”
她有些埋怨着，然后抬起头，眼神柔和地注视着布尔。
在对方看来，着眼神里透出一份淡淡感激和依恋。
他们沿着街道穿行，目光时而被一件件精致的古董或华丽的商品所吸引。
在举手投足间，蒸汽时代独特的魅力融入在处处间。
魔法与机械的结合倒是创作出了不少独特的小玩意。
艾维看着街边店铺摊位上摆着的不断来回点头的小鸵鸟玩具入了神。
这家店铺卖着很多新奇的小玩具，虽然放在艾维过去的时代里只能算是平常。
但，还是那句话，蒸汽时代的独特韵味给它们镀上一层别样的。
‘魔法应该起到了像是单片机的作用吧。’
艾维端详着，自己在心里嘀咕着。
“I/O口输入输出，高低压电平控制。”
“……”
“要是原理才不多的，我也可以做点小东西，比如经典的流水灯……布尔会喜欢的吧，要是能做出来的话。”
艾维嘟囔着，想着要买哪些元器件，幻想着布尔收到时的笑容。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一阵美妙的歌声从对面的店铺里传来。
“《小星星》吧。”
艾维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
看着一群化着有趣装束的孩子拉着父母的手往店里跑去。
看店铺的装饰，像是一家餐厅。
而使它独特的，是在餐厅舞台上唱歌舞动的大型机器玩偶。
艾维站在店外，透过洁净的橱窗望去。
那个正在唱歌的玩偶灵巧地活动着，摆动着四肢。
玩偶没有铜制铆钉、没有哥特装饰、也没有其他的蒸汽朋克的元素，反而是毛茸茸的，看着就像抱抱。
“也是啊，要是蒸汽朋克，哪能吸引小孩子啊，那毛茸茸的玩具熊我都想摸摸……等等，玩具熊?!……”
艾维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总感觉这个在餐厅舞台上歌词的机器玩偶模样有些眼熟。
往后退几步，艾维仰头看到了店铺的牌坊——费莱迪·费斯熊披萨餐厅。
“……”
“……”
“……”
“只是巧合吧，或者像是彩蛋，被某个又恶趣味的家伙添加的。”
嘀咕着，艾维摇了摇头。
“毕竟，这个费斯熊的模样也算是这个时代经典的玩具形象，仅此泰迪熊……哦，对了，泰迪、泰迪，那位罗斯福应该还没出生呢。”
想着，想着，艾维又退回到了街道上，继续漫步着。
“对了！布尔去哪儿？”
艾维突然发现布尔不见踪影，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在愈加拥挤的人群里找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股莫名的急躁和焦急涌上了心头。
逆着人群，艾维飞奔着，一手扶着被吹乱的头发，一手撰着胸口的衣襟。
久久不见人影，一种恐惧感慢慢涌上心头。
‘千万别离开了……别……’
犹如大坝将溃，但，情绪在最后一刻抓住了。
布尔没有离开，他就在先前的那个地方，正趴着一个摊位前搜寻着书籍。
当那个身影再次映入眼帘后，艾维送了一口气。
“怕。”
带着点埋怨，艾维轻轻拍了下布尔的脑袋。
“哎，干什么？”
“走了走了，别一直处在这儿。”
压抑着心里的情绪，艾维说着，拉起了布尔的手。
在最后离开时，艾维瞟了一眼那个摊位，在精致的盒子里摆放着一套小说——《永恒的平凡骑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