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医学院的专家团队来了，不过前线战地医院里没有多少大的变化。
每天的忙碌任务还是那个样子。
顶多是总有认识或不认识的医生拿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药品过来试。
听说，这种试药并不是强制无偿的，好像还有什么协议，能拿到不少的钱。
‘嗯……虽然……但是……这……算了算了。’
艾维看着那位门第医生给十号床、十一号床上的伤员打了所谓破伤风疫苗心里多少有些嘀咕。
门第医生打完后，跟着这些护工交代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
“唉……为什么这些博士医生都这么冷酷呢，救人的却这么让人冰冷。”
“可能那是你的错觉吧，我觉得没什么问题，精明干练的伦敦精英，有种故事书里王子、勇者的感觉。”
“不，我是真这么感觉的，就像当初看到报纸上迷雾剖膛手的照片，尤其是这个门第医生，眼神太冰冷了。”
“好了好了各位，别聊了，好好尽好我们的责。”
那个小护工打断了这个话题，模样幼小的她却似乎心理上很是成熟。
“……”
这个小插曲过后，病房又恢复带了先前的状态中，忙碌里又带着点轻松。
‘哦不，那个家伙又开始了。’
“知道吗，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跟斯拉夫人比起来像个娘们!我们连当时在寡妇坡时遇到了他们，像是野蛮人一样提着刺刀就冲了过来，当时，我先是一愣神，然后立刻抬起手头的枪，屏气凝神间，扣动了扳机，刻蚀着爆裂魔法铅丸立刻打在了……”
“好了，约翰先生，别比划了，请安份点吧！”
小护工又一次叫喊着，顺势将手上的酒精棉签摆到了一旁的柜台上。
“该换药了约翰先生，伤口开裂很麻烦的。”
。。。。。。
在晚饭的时候，那个四号床上的士兵总算是从昏厥中醒来了。
这么几天下，艾维都有点怀疑自己之前掌握的医疗急救知识了，脑震荡会昏这么多天吗？
他醒了，也没什么大喊大叫的或是其他什么状况。
看着那双逐渐安定的麻木又夹带着点生机的眼神，他可能刚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艾维也知晓他的情况，因而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询问。
她大概就这样压抑着焦虑与担忧，等了一两天，看着那个士兵的状态逐渐好转，艾维也下定决心去询问他。
虽然她之前曾有过不去问的念头，因为这样，那让那个飘渺的希望，继续在眼前飘着。
但要是触及了，很可能就会立刻湮灭了。
不过，又从某些角度来说，即使问到了，但艾维人在战地医院是不能随便离开。
即使见到了，对方也可能是遍布伤痕……
……
……
至少有消息就行了。
“愿耶和华保佑他们。”
在午饭过后的休息时间，艾维轻轻走了过去，向那个士兵询问了。
“那个……你们团的霍尔·乔亚，你有他的消息吗？”
“霍尔.乔亚……”
那个士兵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然后他开口说道。
“你是在问副营长吗？他上周同第一连第二连执行突袭任务时失踪了，至今生死未卜。”
“那你们那儿有没有来过一个布尔的佣兵或者士兵？”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是三连的，我不清楚副营长那边的情况，不过，我听说，他们的突袭任务会跟一个佣兵对接情报，然后别的就不知道了。”
“……哦。”
迟顿着，艾维吱了一声，像是停摆的机械齿轮因为惯性而发出了最后一声。
她沉默了许久，大概漫长的好几分钟吧。
之后，她才稍稍缓过神来，有些迟钝地走开了。
只是，脑子里还是嗡嗡地一片空白。
就连那些自欺欺人的安慰语句都没有想出来。
“……”
“嘿!艾维、茜瑞，你们几个有事吗？没事赶紧过来，有手术，缺人！”
一个大妈辈的护士推开了病房的门，开口喊到。
来活干了……或许，这样的情况打破了艾维脑海里的空旷。
她稍稍缓过神来，跟着茜瑞的步伐跑出了。
用忙碌的工作任务来填充空虚，或许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
“艾维姐姐……你心情……没问题吧。”
在手术帐篷前，茜瑞突然问道了。
“……”
按到帐篷上的手僵直了，但很快就恢复了。
“……到时候你来吧，我打下手。”
“哦。”
然后，二人一前一后推开帐篷门走了进去。
这里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得多。
原先还算大帐篷里挤满了哀嚎着的伤员，血腥味一度盖过了刺鼻的酒精味和氨水味。
‘要是像以前那样丧失嗅觉就不会闻到吧？……好像不行，血腥味不是积极的感觉。’
艾维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忙碌的医生护士或者护工。
各种医疗魔法的光晕在帐篷中闪烁，也有夹杂着大锯锯骨头的声音。
前方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攻陷在即，守备的沙俄部队动用了一个超级法术。
突然而剧烈的爆炸照旧了这里猛增的伤员。
“你们两个去那边，帮护士长施加麻醉魔法。”
这个护士刚刚说完，就有急匆匆地跑开了，这里分秒必争。
生命在与死亡赛跑。
一路小跑到病床前，艾维和茜瑞两人立刻开始了法术的构建。
“没问题吧，茜瑞？”
“嗯，我已经锻炼了好久了，放心。”
她说着，双手轻轻指挥着，念动着酷似Python代码的咒语，引导着淡蓝透明的魔素粒子缓缓聚集、缓缓成型。
艾维看着，也辅助着，在伤兵身上施加着定位点。
好像在这个有魔法的异世界，中世纪的医生比自己那个时间的风评要好些。
虽然魔法的普适性并不比得上**之类化学药剂，但，有总比没有强。
磕磕跘跘但最终还是完成了麻醉术的释放。
擦了擦额头上滑落的汗珠，小小的茜瑞又跑到了下一个床位上。
艾维也紧紧跟着她。
然后又是一台又一台。
“唉……好累了。”
在忙碌的间隙，茜瑞这样说道着。
“嗯。”
艾维点着头。
“就像**后的虚脱那样，即便是优化了数据结构和算法，高等魔法还是那么累人。”
“？！说什么呢艾维姐姐！”
“哦，不好意思。”
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的艾维连忙补了句道歉。
“总之，未来化学药剂会替代魔法成为主流。”
“是吗？我听那些姐姐们说，美.利.坚那儿有人用化学药剂来替代麻醉魔法……好像最后还失败了？”
**吗？失败只是暂时的吧……”
说道着，艾维又看了眼因虚脱而小脸惨白又透着些许红晕的茜瑞。
“你还行吧？”
“还行，继续吧艾维姐姐。”
。。。。。。
“咚咚咚……抱歉，打扰您了博士，这边血液检测发现了一个奇特的样品，血细胞在富魔素状态下就能无限活力。”
“……”
富魔素、无限活力，这两个次瞬间吸引力海德里斯博士的注意。
他放下笔，抬起头，看向了他的那个助手。
“走，带我去。”
在那一刻，他好像在冥冥之中抓住了那个宏大计划的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