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狠下心？这是为什么？”
莫非因为我长得很可爱？
啊呸。
冯涛甩甩头，抛去这个观念。
萍儿倒是有些踌躇，脸颊顿时浮出一片红晕，让冯涛有些莫名其妙。过了半分钟，支支吾吾的萍儿才开口说道：“奴婢本来是打算等王爷要迫不及待侵犯我的时候再动手的，可是王爷不仅没有这么做，还让奴婢一起吃糕点。奴婢觉得，王爷不是个坏人。”
“所以你就不打算杀我了？”
冯涛这般问道。
不过萍儿却是摇摇头，说道：
“不是，王爷。奴婢当时想，王爷您是无辜的，只是为了奴婢的复仇而牺牲的，奴婢觉得非常过不去，所以当时就打算，既然很快就要死了，留下这清白的身子也没有意义，就当是赎罪了，所以打算先和王爷云雨一番，待王爷满足之后，再动手的⋯⋯”
“哦⋯⋯”
还好昨晚忍住了啊。
这要是直接做了，结束后就是我的死期啊。
冯涛突然想到了螳螂，雄性螳螂和雌性螳螂交配后，雌性螳螂就会吃掉雄性的。虽然性质不一样，可是萍儿这种强烈的复仇心还是让冯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虽然早就猜到了，北方难民南逃肯定会有问题出现，但好像这个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
“我问你，你的名字？”
“奴婢⋯⋯”
“真名。你不可能是一个天生的丫鬟。”冯涛一把拽住这个丫鬟的手，然后说道，“你看你这手，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有经常泡水，连冻疮的痕迹都没有，这可不是一时半会会形成的。而且，左手的小指这有老茧，食指，中指，无名指这也有茧，这是你练习过而且可以说非常熟练于弹奏筝这种乐器的证据。”
“⋯⋯”
冯涛说到这里，萍儿已经保持了沉默。
于是，冯涛继续说道：“没有干过重活，而且还练过乐器，除了青楼里从小培养到大的艺伎，就是贵家小姐。但是你的举手投足，大方稳重，完全没有那种刻意学习贵族礼仪的妓女的感觉，除非从小成长在知书达理的大家族内，不然是很难培养成这样的。”
“奴婢⋯⋯”
萍儿已经梗咽起来了。
“你也是北边的人吧。”
“嗯⋯⋯”
流着眼泪的萍儿点着头，这般回应道。
果然啊。冯涛昨天宴会的时候，就有过这样的猜测，会不会是北方的大家小姐沦落到这个地方呢？结果没想到果然是这样，而且好像处境要比自己能想象的处境恶劣很多。冯涛叹了口气，放开了丫鬟的手，说道：
“那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奴婢⋯⋯”
“别叫奴婢了，你不是奴婢。”
冯涛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这般说道。
“嗯，王爷，我的名字叫做完颜萍。”
完颜？冯涛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金国的完颜一族。说道完颜这个姓氏，不得不提的就是海东人。这里是北境，海东人的龙兴之地，冯涛知道这个时代没有，但是姓完颜的话，应该多半就是海东人了。
海东人的话⋯⋯
“你是海东人？”
“不是，我不是海东人，我是索罗人！”
完颜萍连忙摇头解释道。
这时候，沈诗夏不由解释道：“王爷，可能您忘记了，在前朝明崇祯年间，海东人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彭泽海东，通浦海东和野人海东。但是后来彭泽海东吞并了通浦海东，并合称为海东人。但是在仙安帝国的北伐，海东汗国被打散，彭泽海东和通浦海东就又分开来了。现在彭泽海东是海东人，而通浦海东则是索罗人。”
“这样啊⋯⋯”
完全不懂啊。
不过索罗人的话，冯涛倒是有一定印象。
之前也挺沈诗夏说过。
不过，这也是冯涛第一次看到索罗族。
这个时代对于民族的划分并不明确，而索罗人和海东人过去也都是海东人，只是不同支而已。冯涛也不管这些了，接着说道：“算了，你是什么人我也管不着，我问你，往南来的难民一共有多少人，现在都是什么情况。”
“王爷，请你一定要救救他们啊！”
完颜萍一听这话，立刻磕了几个响头。
只听咚咚两声，等再抬起来，完颜萍的额头都已经流出了血。沈诗夏看不下去了，连忙拿着手帕走过来，然后替完颜萍擦拭起脸上的血渍。冯涛看到这里，继续问道：“如果真的有你所说的情况，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谢王爷！”
“说吧，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于是，完颜萍说道：
“是这样的，大约半个月前，兰坊失守后，奥康纳人大约有两万人开始朝通浦方向进攻。我们通浦海东不忍家园被毁，于是和北境军一起抵抗奥康纳军的进攻。可是，在索罗城之战中，我们丢了索罗，大军撤退到山朝。在山朝，北境军的人直接撤退回通浦城，而我们在山朝被奥康纳军包围，奋战两天才逃出来。”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乘奥康纳人重点进攻乐州的时候，率通浦索罗人全部撤往通浦城。但是通浦城守将不给我们开城，我们没办法，只好继续南撤，来到了米谷这边。米谷知州一开始和我们说，会好好对待我们。可是⋯⋯”
后面的话，冯涛大概就清楚了。
完颜萍捂着脸，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们索罗人，男女老少一共二十二万人，在索罗和山朝一战，战死、病死、抛下还有被俘虏的人一共十五万人。等我们到了米谷，又只剩下了五万多人，而还能够打仗的只有四千多人了。米谷知州骗我们这边的青壮年男人去工作，结果把我们的武器给剿了，然后就把男人们给送到煤窑当苦力了。而我们女子，年轻的都被卖为娼妇，或者被有钱的买回去当小妾、丫鬟，米谷的富农和市民也买回去当妻子。孩子也被卖掉了！而我因为漂亮，被米谷知州买回去当了个丫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