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亚利山瑞特，除了贫民窟，处处溢满花香。
大圣宫里，马尔西安疾步快行。
最近宫内多了条传闻，侍女和太监们都在议论莱茵和女皇的关系。这倒不是捕风捉影，谁让女皇隔三差五就要唤莱茵过去呢？特别是某几天，女皇一日之内恨不得见训犬师五次。如果说这些还不够，那么在女皇的床上发现米青液是否可以作为决定性的证据呢？
起初，马尔西安听到这则消息时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打心底看不起莱茵，这倒不是因为训犬师出身低贱，俗话说英雄不问出路，即便是帝国皇帝也有马夫出身的特例……
马尔西安看不起训犬师更多的是因为训犬师的能力，在他看来莱茵除了样貌外，基本上就是个废材。或许正像陛下说的那样，莱茵就是那只红鼻子的驯鹿。
胡思乱想中间谍总管进入约克厅。
坦白讲，在马尔西安眼里，女皇和前段时间基本没什么变化。她还是那么的面瘫，唯一的区别或许只是眼袋上多了个浓浓得像墨水画的黑圈。马尔西安分不清这是陛下晚上纵欲的结果还是她大权独揽拼命工作的后遗症。
“早安，陛下。”马尔西安娴熟地跪在地上。
女皇打了个哈欠，疲惫地捏太阳穴。
“起来吧……安德烈和他手下那群混蛋什么事都推给我，连过节买多少灯笼这种破事都让我拿主意。一会儿我非得骂他一顿。”
皇帝的抱怨让间谍总管一阵无语，女皇望着满桌子的公文连连叹气。
“陛下？”
马尔西安小声地提醒女皇自己还在这。皇位上的女孩这才顶着黑眼圈望向自己的间谍总管。
“抱歉，我叫你来是别的事，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吧。”
“您的意志。”
“夜愿最近又出来了，他们干掉了几名帝国官员。”
马尔西安就知道女皇得说这事。
“陛下，我们正在调查。”
“你要是不在调查，我早让你挪窝了。”女皇沉浸在吐槽中不知不觉又把话题带歪，“一个个都玩忽职守，什么事都要我操心，我怎么感觉我成了仆人，成天到晚忙前忙后，就算是拉磨的骡子也要休息吧！”
看来，没了莫里斯，女皇愈发得不靠谱起来，马尔西安怎么都没法把养父嘴里那个英明神武的皇帝和眼前这个加点全加在吐槽上的脱线女娃联系在一起。
“陛下？”
“咳咳。”她清咳两声不好意思地说，“又跑偏了……恩……这样好了，你说说你打算怎么调查吧？”
马尔西安的眼皮不自觉地跳着。他腹诽女皇——你其实只是为了缓解自己跑题造成的尴尬随口一问吧？
“陛下我想要从钱财方面查起，夜愿也得吃饭。”
女皇听了点点头，随口一问。
“你认为有人资助夜愿进行刺杀活动？”
“很有可能。”马尔西安进一步解释道，“不光如此，夜愿很可能还有自己的产业。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之前剿灭达伍德就是通过监控物资网发现了蛛丝马迹，然后派出线人混进对方队伍里，这才有了最后的成功。”
“得动用不少人吧？”马尔西安的自卖自夸没有打动女皇，座位上的女孩露出为难的表情，“要花多少钱？”
马尔西安尴尬了，他开始流汗。钱说多了怕吓到女皇，说少了怕不够用。
“大概要五万第纳尔吧。”
“太贵了。”女皇接嘴接得非常快，“我手里现在没多少钱，前不久还扩编了曼萨特军团。其次，亚利山瑞特的贸易网哪是这么好监控的，五万第纳尔扔进去怕是连个花都看不见就打水漂了吧！别的不说，那些大户们的私账你怎么查？帝国律法可是保护私人财产和隐私的。”
“可以借拉斐尔的由头去查。”马尔西安讲道，“拉斐尔带到尼西亚的粮食有不少都是亚利山瑞特和北方商人的粮。”
“那就更不能查了。”女皇说得斩钉截铁让马尔西安无从发言，“照我看，你就用你手头的力量，适当地监控下几个重要地点就行。这句话我只跟你说，死几个官员我无所谓，让你去查不过是个态度。这年头，三条腿的人不好找，能当官的在亚利山瑞特一抓一大把。”
“您的意志。”马尔西安嘴上平静，心里却风起云涌，感情女皇压根就没打算认真查啊。
不过皇帝就是皇帝，正当马尔西安瞎揣摩的时候，女皇又发话了。
“实际上呢，我让你去查夜愿还有个目的，我希望你借着查夜愿的由头替我好好查查萨丁尼亚人，帝国舰队已经成型，是时候削减他们的特权了。帮我找个发难的借口，差不多就是这样，下去好好干，你是我身边最有能力的官员了，别让我失望。”
“一切如您所愿。”
这次召见结束了，马尔西安倒退出宫殿。他挺想查夜愿的，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带队端了夜愿老窝。这样的话，作为直接领导他还有机会替爱葛莎瞒点什么。
可现在，他只能盘算下怎么去查萨丁尼亚商人了。陛下的意思很明确，她需要知道萨丁尼亚人对帝国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危害，又在帝国境内做了多少坏事。
最快的办法当然是找名帝国商人做顾问，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有这位商人的账本。问题是人家谁给你账本啊……那和把自己的内裤露出来给人看有什么区别……等等……马尔西安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是有一套现成的资料吗，皮洛士家世代经商，用他们家的账本保不齐还能对比出授予萨丁尼亚人特权后的各种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