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帝恩从袖口掏出了纸币，开始勤笔疾书，速度赫然让笔尖出现了残影。
这是伽帝恩的习惯，对伽帝恩来说文字比预言传达信息的速度更快，它一秒能轻松些数百字，但人类能听清的声音做不到，所以当它要下达指示时，为了节省时间和提高效率回优先考虑书写。
阿赫麦德见怪不怪，他知道与人交流并不影响伽帝恩现在做的事情，所以他发问了：“你是从哪里找到的那个女人。”
他指的是上善净水。
“两年前我周游列国的时候遇见的，我认为她和我很像就互通了姓名。”
“她和你很像？”
因为诧异阿赫麦德坐直身体打量了伽帝恩一眼，好像除了长相和整体风格不太一样，确实给人一种很像的感觉，同样的白色长发，同样的衣裙，同样的漂亮，只不过一黑一白而已。
“那个女人的名字和她很不配，她不会为了钱背叛我们吗？”
伽帝恩说：“她值得信任。”
“谁知道呢。”阿赫麦德本能的唱反调，尽管他知道伽帝恩的事情不需要自己考虑，但本能让他有些不放心，这件事暂且不谈。
阿赫麦德问道：“你昨天晚上见的谁？”
“皇帝。”
“……”
阿赫麦德的眼神犀利的起来，经营这么久终于到了最关键的环节，这个环节直接决定以后行动的大体方向，他看着伽帝恩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出什么，可惜伽帝恩的眼睛不是心灵的窗户。
伽帝恩的眼中始终透着一股冷清与疏离感，让人感受到的只有淡漠和疏离感。
与之相处许久的阿赫麦德并不会被这副生人勿入的外表所欺骗，他知道伽帝恩在等待自己的提问。
“……，你不能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吗？”
“我们可以执行最佳路线的计划。”
“！”
阿赫麦德握紧了拳头瞪大双眼，就连心脏跳动速度也加快了，这是他三个月以来收到最好的消息。
“哈哈哈，我们注定一路顺风啊！”
“那革命军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让他们继续闹下去你迟早要对他们动手，还有夜袭，既然决定了下一步行动，那不能继续放任他们拉拢朝中的良识派了。”
“还没轮到我们出场，等到我取得皇帝的信任就不要对付夜袭和革命军了。”
“革命军的能迅速成长，除了受压迫的人活不下去外，地方贵族也知道皇帝只是大臣的傀儡，有富商和贵族的协助革命军有经济基础，为受苦的人们举起叛旗，他们的旗帜后是大义，如果革命军失去一切，他们不得不降下叛旗。”
“你可别说大话，我这边管理一个地下组织可累的要死，而且别忘了你的承诺，如果让我失望我会杀了你。”
“你接触赛琉·尤比基塔斯了，她能入伙吗？”
“暂时不行，我已经和她建立了联系，我要试探她。”顿了一下，伽帝恩又说：“我们现在更需要一个聪明人。”
“谁？”阿赫麦德知道伽帝恩在说自己不能胜任接下来的工作，他有这个自知之明，现在扩张时期吞并地下团伙还好，如果以后和富商贵族之类的人接触，他做不来。
“兰。”
“那个老师？”阿赫麦德有点印象，但满脸疑惑，因为资料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资料保存在你那里，稍后自行翻阅，我现在要回夜袭。”
伽帝恩起身将写满秀丽字迹的纸推到了阿赫麦德的面前。
“让我们吞并的黑道组织别再收保护费和贩毒贩卖人口了，该让他们创造真正的价值了。”
收笔推门，伽帝恩跨过门槛消失在了巷子中。
阿赫麦德拿起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不到20厘米长15里面宽的纸上写下了数千字，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见。
“经营组织的方法和下一阶段的计划？”阿赫麦德粗略扫了一眼，感觉难以实施。
“难怪需要聪明人。”
出身普拉托之地的守墓人能识字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实在不擅长这些东西，阿赫麦德上前关门，然后背靠在门上沉吟道：“兰吗…感觉不会是一路人。”
然后转头看向卧室里面那个女孩儿的位置：“这里也有个麻烦。”
天兵模样的伽帝恩头顶光环飞到夜袭基地前，它低头看着这高调的石雕镂空建筑心中五味杂陈。
尽管主为了保护诺艾尔创造的守护者说是机器人也是一个十分正确的定义，但它并不是没有感情的低级机械。
它是智械，神造兵，没有灵魂但亦可称智慧生命，所以不舍，不想背叛的心情在它的心中徘徊。
夜袭的人对它付出了多大的感情，伽帝恩这段时间深有体会，它不想伤害他们的感情。
按照计划再过不久，自己就会和这里的人分道扬镳，然后在更长一点的时间后，他们会在谈判桌上怒不可遏的看着的自己。
想象着那样的场景伽帝恩有些不是滋味，它与夜袭绝非理念上南辕北辙，只不过因为能力的高下之分让伽帝恩能够执行夜袭乃至革命军早已放弃的计方案。
如果他们能听自己的，如果自己现在就能说法他们，如果能自己早些来，如果它们有足够的能力……
但没有如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已经揭竿而起的他们更无法凭空相信自己，就算某一天将自己计划更好的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也许还会有人搞破坏。
伽帝恩有时会想，如果人类都像森精那样，如果人类都能像上善净水那样，如果能像他们一样善良理智，坐下来谈一谈权衡利弊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但以此为前提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麻烦。
人类有时会让感情凌驾于理智，人类很混乱，人类很麻烦，但已经习惯了。
伽帝恩一眼就能看到基地人数与位置，她有些的勾起冷淡的嘴角，翅膀扮演着欢快的模样挥舞，她飞到蕾欧娜房间的位置，对着安静躺在床上的蕾欧娜轻声说道：“蕾欧娜，蕾欧娜~帮我开下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