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叮咚作响。
周怀瑾控制着脚步，不快不慢的走去开门。
“下、下午好。”
“……下午好，灼华学姐。”
相较夜灼华略有紧张的神情，周怀瑾显得相当冷静。也可以说有点无精打采，虽然没有黑眼圈，但看起来就像几天没睡。
“你怎么穿成这样？”
“嗯？”
顺着视线低头，周怀瑾才意识到夜灼华正盯着自己的大腿。此时她上身穿着蓝色波点衬衫，搭配有黑色浅V羊毛背心，还系着条酒红色暗纹领带。至于下半身……除开最低限度的内衣外，则什么都没穿。而且内衣的款式，还是从物理层面都令人直呼不妙的那种。
“啊……这个不是你想的……”
“你喜欢这种吗？”
“呃？颜色我倒是很喜欢。”
“很适合你。水蓝色很可爱，粉色的蝴蝶结也很可爱。”
“……谢谢。”
原来她说的不是领带啊。
用手勉强遮住大腿根，周怀瑾红着脸缓缓后退，最终缩回更衣室。她迅速脱掉正装，并换上了居家服。
“抱歉，让学姐你久等了。”
周怀瑾乖巧得像只洋娃娃，膝盖紧绷着合到一起。虽然坐在夜灼华身边，但刻意留了些距离。
“不错哦，居家服也是水蓝色的。”
“能请您别再提这件事了么……”
脸颊染红，似乎有再度点燃的倾向
“你很喜欢这个颜色吗？”
“还、还好。”
仅限于服饰，周怀瑾在外出的衣装上偏好于深色系，多是黑色，酒红色之类的；而在居家服和内衣的选择上上，则偏向于浅色系，水蓝、水绿这种清新颜色比较多。
“很可爱。”
“刚才已经说过好几遍啦……我去倒茶！”
以待客之礼作为借口，周怀瑾强行中断了这个话题。她快步走向厨房，拿来两只杯子和半瓶两升装乌龙茶。
“刚才你在做什么？”
“工作。线上咨询。”
茶水徐徐注入玻璃杯，颜色逐渐变深。
“给谁咨询？”
“嗯……一些心理有困惑的人？简单来说就是心理咨询啦，往常不会在线上做的。但这周是例外。”
“为什么不会在网络上做。”
“因为会阻碍感觉。隔着网络是很难感知到他人内心的，所以通常线下面对面比较好。”
“原来如此。”
透过玻璃杯，夜灼华悄然窥视周怀瑾被茶水扭曲了的脸。表情嘛……十分认真，嘴角的话……含着浅笑，至于目光……则如清泉般透澈。看来她很喜欢这份工作，甚至可以说是热爱。
浅啜半口茶水，夜灼华向周怀瑾投去温柔的视线。
“这份工作轻松吗？”
“一点也不。”
仿佛手里捧着的乌龙茶是啤酒，周怀瑾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要是好做的话，我也不会迷糊得忘记衣服就给学姐开门。”
“这说明你很信任我。”
“现在我倒是不怎么信任学姐呢。”
“诶诶，为什么啊。”
“几分钟前你还坐在那头，然而现在……”
周怀瑾挪了挪屁股，夜灼华紧跟其后贴了过来。如果周怀瑾是块铁，那她就是专门吸铁的磁石。从沙发左边到右边，一眨眼的功夫就克服摩擦力，几乎要飞过去。
“可惜可惜，竟然被你发现了。”
——这么说着，夜灼华却连手指头都没动。
“贴太近了，学姐。”
“让我喝这么冰的乌龙茶，你要负起责任来才行。”
“那就让这床空调被来替我负责吧。”
周怀瑾拆开靠枕，取出里面藏着的薄被，硬塞到她和夜灼华之间。
“冰镇乌龙茶又不是空调被拿过来的。”
“可喝下去的人是学姐自己吧。”
“切~”
“不要抱怨。”
“这床被子有小瑾的味道。”
“也不要性.骚扰。”
“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
“……”
“生气了？”
“很无语而已。”
面对前所未见的夜灼华，周怀瑾在感到愉快的同时，又萌生些许担忧。就算她一直工作于人性深处，也摆脱不了自身同样是人，也具有人性的事实。
而人性总是……经不起检验的。无论用恨，还是用爱。
不过，对方应该也只是在开玩笑。像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朋友关系的女孩子间也经常会做。
……大概。
不再做更进一步的触碰，只是单纯这样贴着的话，还在安全范围内。
提醒着自己别多想，周怀瑾揉了揉眉心。喝掉杯中最后半口乌龙茶，她向夜灼华发出邀请。
“想不想，参观一下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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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瑾的家是LOFT造型，一楼为客厅兼餐厅，再就是延伸出去的无缝小阳台。进门左手边还有个杂物间，被她改造成了更衣室。
卫生间和起居室都在二楼。面积不算宽裕，摆下标准单人床和电脑桌后，就几乎没地方落脚了。
“床单上印着的图案是什么？”
夜灼华在床边停下脚步。
“河豚。”
“河豚不是圆鼓鼓的那种吗，浑身都是刺。”
“那是刺豚，不是河豚。另外它们只有生气的时候才那样，平时很温顺。”
“什么时候会生气呢？”
“嗯……把它们从水里捞出来，然后捏它们肚子的时候？”
“我捏你的肚子，你会生气吗？”
“会。”
夜灼华半开玩笑的问，周怀瑾也半开玩笑的回答。
“感觉会很吓人。”
“我不会用刺扎学姐的啦。”
“你喜欢河豚？”
“还好。我姐姐比较喜欢，这是我搬出来住后，她送的搬家礼物。通常来讲，床单上是不会印河豚之类的图案，对吧。”
这条床单原本是双人大小，周怀瑾想拒绝，但姐姐以“你根本不懂单人床用双人床单的好”为理由，硬是跟过来把床单塞给了她。
“灼华学姐。”
“什么事？”
“在单人床上铺双人床单，有什么额外的好处吗？”
“你的灼华学姐也不知道呢。”
“灼华学姐真没用。”
“是吗是吗，怀瑾学妹就很有用吗？”
“怀瑾学妹一直很没用。”
“你承认的真干脆。”
夜灼华笑的脱力，跌坐在床边，手臂向后斜支起身体：“奖励你晚上吃火锅怎么样？”
“是学姐自己想吃吧……”
“真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