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浴室前的准备。
裤袜连同睡裙，在洗衣滚筒中相互搅拌着缠在一起。
“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久绘瑜边往洗衣袋里放入前扣式内衣，边回头打量周怀瑾的纤瘦的后背。
“嗯？”
指尖勾住松紧带，正往下脱的动作被周怀瑾暂停。她保持这样的姿势，歪了歪脑袋：“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的告白？”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并未直接作答，周怀瑾选择了比较谨慎的回应方式。
“当然是真话。”
“这个嘛……”
将脱到半路的内衣重新拉回，她直起腰浅吸了口气：“如果非要找出一个理由，那我想应该和你之前的回答相同。”
“脸？”
“没错。”
“欸——”
久绘瑜转身贴近周怀瑾，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没想到你这么乖的姑娘，竟然是颜控。”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更注重于对方的灵魂……之类的？”
“可当时我又不了解你的灵魂”，周怀瑾冷着脸用胳膊肘把久绘瑜推开：“而且，颜是很重要的。”
没错，脸，即外表是很重要的。在不了解一个人内心或灵魂的前提下，容貌就显得尤为重要。周怀瑾自身对他人的容貌没有任何偏见，作为复杂的生物，慕美和恋丑都很正常。不过仅论喜好的话，她还是喜欢漂亮的那种。
当然，喜欢什么样的脸是自己的事情。人人都有追求帅气与美丽的权利，尽管并非所有人都能求得就是了。
“那如果只要长得漂亮，谁向你告白你都会接受吗？”
久绘瑜又不死心的追问，这有些吃醋的样子让周怀瑾露出了微笑。
“不，虽说脸很重要。但放到现实中的话，也不仅仅这么简单。”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身材吗？”
完全客观的讲，久绘瑜对自己的身体抱有十分信心。不是模特那种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也不是健身达人那种充满力量感的体型。肌肤雪白而细腻，四肢健康而匀称。照照镜子，会有种水润的感觉。毫无疑问的，胸部可以称得上大；屁股也因为定期运动而保持着挺拔。
相比她，周怀瑾就显得有些……好听一点叫普通，温柔一点叫尴尬，直白一点就只能用贫瘠来形容了。
细胳膊细腿，肩膀和胯骨都很窄，当然也不是没有曲线。但腰再怎么纤细也无法掩盖胸口看起来只有肋骨的事实。好在抛开这些，周怀瑾其实也挺有料。明明四肢纤细，但看起来却意外的有肉感。体型比较娇小可爱，但大腿根和上臂看起来分量很足。后背瘦到肩胛骨的弧线分外清晰，但她挺着腰的姿态却与其她女孩有所不同。
怎么形容呢……久绘瑜觉得她是一位看起来很硬，但摸起来或许会很软的姑娘。
“身材包含在脸的范畴内。”
察觉到在腰上来回扫个不停的视线，周怀瑾情害羞的抱住了胸口：“虽然也很看脸，但我更看重拥有这张脸的人，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氛围。”
“氛围是指？”
“感觉。”
“好抽象。”
“……简单来说的话”，半闭着眼想了想，周怀瑾筹措出几句相对易懂的形容：“你一定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假设你遇到了陌生人，在你们见面之前，你们不曾相识。你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但在见面的那个瞬间，你内心就会莫名产生对那个人的排斥。”
……亦或者是喜欢。
“你这么说的话，确实有这样的经历。”
仔细回忆，久绘瑜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些许经历。她所接受的教育让她很少对别人直接表达不满，但每每遇到这类人，她都尊重自己的感觉，主动回避且不做过多交谈。
若要询问原因，她也讲不清为什么讨厌对方。明明对方没有做任何事，甚至只是擦肩而过，内心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氛围即是如此。同一张脸在不同的人身上，会带来不同的感觉。有人媚俗，有人只俗不媚，当然也有人媚而不俗。”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媚而不俗的？还是坏坏的那种？”
“这个——”
周怀瑾想了想夜灼华的脸。
“我大概喜欢温柔的吧。平时比较温柔，偶尔会撒撒娇或者孩子气的那种。”
夜灼华就是这样的人。过了五天有余，周怀瑾仍记得当时在床上的那个拥抱。
“可我不是这样性格的人啊。”
“所以我不喜欢你啊。”
“……”
仿佛被利刃切开，时间硬是停顿了一秒。
周怀瑾随即意识到自己有所失言，连忙捂住嘴。她像弄碎瓷碟的小猫那样夹着尾巴，悄悄探头窥视着久绘瑜的脸。
“不喜欢我，却答应我的告白？”
“……嗯。”
“为什么？”
“……我只能说原因很复杂。”
“这样啊。”
“请你原谅。”
“没关系”，俯身撩起周怀瑾的黑发，久绘瑜笑着摸了摸她的腰。表情平静的仿佛没有任何变化，语气轻松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以温柔的声音作为底色，久绘瑜凝视着周怀瑾的眼睛：
“我喜欢这样的你。”
===
===
浴室比想象中的还要狭小。
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的尴尬，本来就不大的空间现在显得更窄了。
背对背或许能缓解一下气氛，然而令久绘瑜摸不着头脑的是，这么小的浴室竟然两面墙都挂着镜子，所以微微侧身就可轻松看见对方的身体。而且墙角还放着奇怪的容器，看起来像浴缸，但又与传统的浴缸有所不同。并非长矮的类型，而是一个竖着放的长方体。高度过腰，想进去估计得架个梯子。
“那是？”
盯着白色的长方体，久绘瑜忍不住问。比起浴缸，她觉得这东西更像是什么超大容量的洗衣机。
“浴缸。”
“……还真是浴缸。”
“那就是浴缸。”
“干什么用的？”
泡澡不只是外国人的专利，时代变迁，现在不少人家里都会放浴缸……只是这浴缸不应该平躺着泡吗？最次也应该像日本的酒店那样，空间不大坐着泡也行。
久绘瑜还是第一次看到站着泡的浴缸，她不禁多看了的周怀瑾几眼。
“用来进行自我探索。”
“……什么？”
“要试试吗？”
纤弱的站着，周怀瑾向久绘瑜伸出手。
“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带着你体验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