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走了一个上午，秦时和沈慕云回到了袁成化的宅邸中，后者坐在客厅，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了。
“回来了啊，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见到秦时回来，袁成化急忙起身上前迎接，但在看到沈慕云头上的鸢尾花发饰后，他便明白了一切，对秦时笑道，“你跟我来。”
说着，袁成化带头朝书房走去，秦时紧随其后，沈慕云则是在原地等候。
“坐吧。”
书房内，袁成华为两人各倒了杯茶水，然后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方才说道：“ 21号和别的人偶并不一样，这你应该知道了吧？”
“知道。”秦时点点头，不解地看着袁成化。
“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蜗居在这个小城镇，而不是去参加考核，成为三品人偶师吗？”袁成化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变得严肃。
“为何？”
“五年前，我参加考核失败，便来到这里潜心研究，希望通过下次考核，但在研究的日子里，我发现了一件事。”袁成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我发现上至天品人偶师，下至九品人偶师，他们造出来的人偶，哪怕再怎么精细，再怎么强大，外表再怎么与人相似，都只是人偶，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程序的束缚。”
闻言，秦时没有说话，而是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袁成化说的没错，无论是品阶多高的人偶师，他们造出来的人偶也都只是在程序的束缚下运作，从来没有谁的人偶有过自己想法，哪怕是千年之后也没有任何突破。
秦时清楚的记得，在上一世，成为了恶念人偶的沈慕云，可是各大人偶师互相争抢的目标，哪怕是他认识的一位天品人偶师，也请求过当时已经是大乘境的秦时帮忙将还只是破虚境的沈慕云带给他，不过被秦时想都没想拒绝了。
现在想想也不难理解，毕竟沈慕云可是那一千年里唯一一个拥有了自主思维，甚至还能自主修炼的人偶，只要得到她，就代表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名留青史的人偶师，这样的诱惑，也难怪这群人偶师前赴后继地给沈慕云送死，成为她修炼的材料。
直到一位大乘境的天品人偶师被沈慕云杀了之后，这场围捕沈慕云的行动才草草结束，陆地神仙本就不多，且都是老一辈，不可能为一个人偶而大动干戈。
见秦时在思考，袁成化接着说道：“我对这样死气沉沉的人偶师学感到不满，于是我决定要制造出一个拥有自我意识，拥有【心】的人偶，让它从人偶过渡到人。”
“下定决心后，我曾用过很多方式制作我心目中与人做接近的人偶。”袁成化掰着手指，不断地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历程，“一开始，我用最接近人体的材料制作人偶，但很显然，这并没有任何用，之后我便试着给人偶下达思考的命令，不出意外报废了。”
“既然不能给人偶下达思考的命令，那么我尝试在人偶的程序中加入思考概念，结果是人偶无法运作，于是我换种思路，将思考改为进化，依旧是无法运作。”
“于是我想了很久，试着在程序中加入模仿这个概念，一开始确实有了一些突破，但后来随着人偶模仿得越来越多，它的程序也越来越难运作，最终在某一天出现错误，彻底报废，这条路也行不通。”
“那一次的实验结果让我灰心了很久，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研究下去，直到某一天，我经过了一家学堂，在看到学堂里认真学习的孩子们后，我终于意识到了突破点。”
“什么突破点？”秦时好奇道。
“那就是学习！人之所以能维持文明这么久，靠的就是学习能力，如果没有学习的话，人就只是一张白纸，”袁成化伸出一根手指，脸上写满了认真，“试想一下，一个新生儿，在没人教导，保证他的生命正常活动的情况下，那个孩子最后会成为什么？成为一个只会用本能行动的野兽，这与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前辈您在之后的研究中，给人偶的程序加入了学习这一概念，对吗？”秦时立即就反应过来。
“对，就是这样。”袁成化赞赏地鼓了鼓掌，接着说道，“人偶在学习，我也在学习，在试错了总共二十个人偶后，21号被我制造了出来，结果令我很满意，在它的身上，我果然看到了很多只属于人的影子，所以我才会每天带她在裕羊城逛一圈，让她学习普通人是怎么生活的，直到今天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成功的关键。”
“我？”秦时愣了愣，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成功的关键？”
“没错。”袁成化点头，随后从凳子上站起来，语气真诚地说道，“原本我并不想告诉你这些事情的，毕竟你只跟我相处了一天。”
“那为什……”
秦时还没说完，就被袁成化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因为你在人偶这一道上天分很高，甚至比我知道的那些一品人偶师都要高，你在人偶这一方面也很有热情，不会轻易枯燥，最重要的是，你对人偶的态度与其他人不一样。”
“我将21号赠予你，就是想试探你对人偶的态度，虽然你一大小伙子，控制不住自己很正常，不过在看到你愿意给21号买发饰后，我就放下心来，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真能让21号拥有心。”
“您的意思是，让我去教会21号拥有心？”秦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袁成化。
“没错。”袁成化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对秦时说道，“秦时，我希望你能帮我教会21拥有心，拜托了。”
想了想，袁成化又不忘给秦时画饼：“如果成功了，到时候我和你都会在青史上留名的！”
听到袁成化的请求，秦时懵了o.O，他实在是没想到，对方的要求居然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想要让沈慕云拥有心，而对方同样也想要21号拥有心，这不巧了吗这不是，这还不用偷偷摸摸教沈慕云何为心了。
“真的吗？我答应！”哪怕心里乐开了花，秦时也还是装作一副激动的样子道，“前辈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努力就好，不要太为难自己了。”袁成化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时间还早，我看你昨晚没怎么睡好，你先去休息会吧，等会我叫你。”
“好，那就有劳前辈了。”秦时点头，转身便朝房间走出，而他身后的袁成化，此时也收起了笑容，眼神冰冷地看着秦时。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啊，我就喜欢这样的苗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