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沉默就被另一道仿佛在生闷气似的少女嗓音给打破了：
“不在！泥奏凯！”
“不想理你！”
没有半点好气。
明明通过内容来判断，回答的少女是在表达内心不满，可不知为何，娇嗔的语气听上去更像是情侣之间的调情吵闹。
【啊啦啊啦，好像刚刚那幕X目前犯玩得太过火了呢~】
见状，清歌强忍住得意的笑意，一抹狡黠妩媚的灵动闪过黑眸。
她知道对方只是傲娇的嘴上说说罢了，其实并没有真的对她的行为生气。
不然的话，自己也没法那么轻易就穿过神性圣域，坐在棺材板上敲她“房门”了。
不过她也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会心生不满，毕竟从立场与出身来说，她们确实是水火不容的天生死敌：
——没错，如今正在与清歌对话的人，正是躺在圣灵神棺，千年前用生命构筑神性封印的初代圣女。
至少在这一点上，清歌并没有欺骗艾瑞莉娅，初代圣女的确还活着。
因此，先前那幕X目前犯不只是在以一种特别的形式羞辱光明女神，或多或少也是在羞辱同为光明阵营的初代圣女，她会对此心生不满也是正常。
而不正常的，则是她居然只有心生不满。
仅此而已。
就连把清歌拒之门外都没有付诸于行动，任由她坐在自己的棺材板上，悠然自得的像是老朋友那样陪自己聊天。
这是何等的违背常理。
可从清歌以及初代圣女两人的表现来看，她们似乎对“本应发生冲突的节点却没有发生冲突”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了。
“是我不好啦，我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试试这样做会有多么刺激而已啦，并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真的！请务必原谅我，下次一定不会再在你面前这样做了~”
清歌为表诚心，甚至还双手合十，闭眼俯首作道歉状，完全没有理会自己其实是高高在上的欢愉魔女。
【安慰天真可爱的小朋友嘛，装装样子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抱着如此想法的清歌，最终还是在预料之中的得到了初代圣女的原谅。
“哼！下次不可以了，不然的话我是真的会生气的！”
“嗯嗯~”
清歌笑容不减的敷衍道。
有了台阶可以下，初代圣女也不再摆出最初那副不好沟通的架子，态度缓和了不少。
“这孩子……吃尽苦头了啊。”
初代圣女感慨的语气里终于多了几分她这个身份应有的怜悯。
“这也是为了她好啦，经历越多的挫折与磨砺，她所能获得的才会更多。现实之中，像这种只要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的机会可不多呢。”
清歌从圣灵神棺的顶盖上优雅跃下，走到包裹着艾瑞莉娅真身的那团黑色胶质雕塑跟前，抬手轻轻抚摸起了她那被拓印定型了的，满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坦率的可爱俏颜。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的恶趣味？”
初代圣女不留分毫情面的戳穿道。
“啊啦啦，这只占其中一小部分而已呢——你看我，我长得像是那么坏，那么过分的邪恶魔女嘛？”
一边这么说着，清歌一边展示起了自己那如罂粟般绝美夺魂的邪魅娇躯，不断变幻的暗黑魔纹像是人体艺术彩绘那样附着在肌肤之上，给人一种穿了却又好像没穿的极致视觉诱惑。
“像。”
初代圣女给出了冷酷无情的回答。
“啊咧？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呢……”
清歌戏精附体般泫然欲泣。
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又恢复了最初那副玩世不恭的嫣然微笑。
指尖自上而下划过这件胶质雕塑的凹凸曲线，深邃无暇的黑眸里尽是满意与自豪。
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教条卑劣的束缚锁链监禁她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忘掉没有锁链，自己该是一副什么模样了。”
“趋利避害，人类会下意识否定抗拒使得自己感到痛苦的行为，哪怕是主动拥抱幻象与虚影，沉迷其中长醉不醒也心甘情愿。”
“为什么不能直面自己的本能与内心，洞悉追寻自己真正渴求的向往呢？”
“欲望，生存的欲望，繁衍的欲望，本能的欲望，它们不应该被压制，也不能被压制，每个人都理应享有寻求欢愉的资格。”
“如今，她离开了枯井，推开了大门，获得了救赎，见识到了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坦然接受并主动拥抱了它。”
“多棒啊，不是么~”
“这不正是我所存在的意义吗？”
说到这里，清歌嘴角扬起的妖艳弧度才多了几分真实的份量。
因为刚刚那些话语，其实是她内心坚守并予以践行的最终原则，亦是她渴望实现的远大梦想：
——为整座大陆摘下那层虚伪多余的无用面纱，将欢愉赠予每一个智慧生命。
将脚下的这片土地侵蚀成令人堕落的欢愉乐土，让世界浸淫在无穷无尽的美好欲望之中。
到那时，会是一副怎样动人的画面呢……可真是让人期待呐~
“所以，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把整座大陆的人都变成只知道啪啪啪的野兽么？”
闻言，初代圣女忍不住嘟囔吐槽道。
“如果真是这样，到那时，失去存在信仰根基的我和光明女神，恐怕都会不复存在呢。”
“届时会有新的思潮象征诞生，然后代替掉我们。”
清歌耸耸香肩。
“繁衍也是欲望的一种，这点我并不否认，但我所追求的怎么可能会是那么低级的东西嘛，这么说可是对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我的一种侮辱哦。”
“坦率的拥抱欲望和维持文明的秩序两者在一定层面上确实有所冲突，而且说到底，宗教不也是一种用于维持文明秩序的简单工具么。”
“嗯哼哼，但对我来说，让二者和谐共存并不困难——别忘了我所掌控的权柄是什么呢。”
凝实如粘液般的活性黑雾遵从欢愉魔女的意志，乖乖沿着她那绝美勾魂的娇躯曲线向上延伸，汇聚于食指指尖。
最终又被她一口气吹成雾状飘散开来，像是温顺的乖巧宠物那样被蔫坏的主人肆意玩弄。
薄薄一团气态的黑雾并没有因此消失，而是缓缓向着艾瑞莉娅的人形雕塑移动，最终被表面那层胶质活肤尽数吸收。
“这孩子在体验了生命欲望被满足的极乐之后，就会明白之前所坚守的信仰，不过只是一层自我束缚的谎言枷锁而已。”
“我并没有让她变成只知道寻欢作乐的野兽，也没有剥夺掉她过去身为人类所拥有的美好闪光，而是让它们以另一种形式……实现共存。”
“幡然醒悟重获新生便是她的结局，也是我赋予她的慷慨馈赠。她将作为一名沉沦欢愉的忠诚信徒，与我一同改变这个世界。”
清歌伸出自己那双优雅修长的纤细手臂，轻轻捧起了艾瑞莉娅那张布满胶质黑雾的美丽脸蛋，合闭美眸，温柔上前。
轻吐香气：
“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小艾莉。”
饱满且极富侵略性的炙热红唇，在夺走少女圣纯无垢的贞洁象征之后，还专门宣誓主权所有。
细长灵蛇探入腔内，镌刻印下了魔女独特的欢愉痕迹。
那是彼此将会共同坠入极乐深渊，彻夜笙歌永无止境的誓约徽记。
“——我发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