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燕柔婉办公室之前，桑折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他在调整自己的心态。
让自己不要看见这个坏女人的时候就忍不住上去狠狠欺负她一顿。
太可恶了！
我的掌狱司司首啊！
一想到这件事，桑折就会觉得很窝火。
尤其是想到燕柔婉那笑眯眯又带着狡黠和玩味的笑容。
更窝火了。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社畜，桑折已经习惯了不将情绪带入工作里。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敲开燕柔婉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时候，桑折愣了一下。
明明自己半天之前才来过。
可现在整个房间的布置，与其说这里是办公室。
……倒更像是宠物店。
到处都是猫猫用的支架、玩具、猫抓板、滑滑梯。
各种各样造型好看独特的猫窝，摆了满满一屋。
留给燕柔婉办公的地方，反倒只剩下了小小一张办公桌。
而此刻，燕柔婉正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慵懒眯起眼睛的白猫娇娇。
“来了？”
桑折无语地问：“你说收拾一下办公室，就收拾了个这？”
燕柔婉一边爱不释手地轻轻挠着娇娇的下巴，一边轻声说：
“怎么样？我布置的好看吧？”
“好看确实好看。”
桑折有些古怪地说道：“可你这也还算办公室吗？”
“怎么就不算？办公室嘛。让人办公的时候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有道理。
“你也可以给你的工位上摆点喜欢的东西嘛。”
燕柔婉轻笑着大手一挥：“反正我现在是掌狱司司首，你想怎么布置都没人敢说什么。”
桑折想了想：“我喜欢看涩图。”
“给工位上摆满涩图，不太合适吧？”
燕柔婉：“？”
“说起来。”
桑折坐到了她对面，指了指娇娇：“她不是在家吗？你什么时候带出来的？”
“这毕竟是我养的猫。当然听我的话咯。”
燕柔婉忽然有些神秘的一笑：“更何况娇娇现在开了灵智。我们交流也方便多了。”
“想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也方便多了。”
桑折：“？”
这次轮到桑折发问号了。
“说正事。”
燕柔婉一边撸着猫一边说：“你是不是对我抢了你的司首位置，特别怀恨在心啊。”
“哪有呢。我哪敢呢。”
“我就是一小筑基。”桑折皮笑肉不笑地嘴角抽搐了两下，“筑基也配当司首？笑死人了。纯粹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还说没有。
这怨念已经快实质化了。
燕柔婉看着桑折一脸幽怨的样子，心下反倒觉得有些可爱，忍不住轻声安抚：
“你也别责怪教主和语冰姐姐。她们也是没办法。”
“魔道又不是仙门。在仙门里，你走后门上位了，顶了天被人背后戳两下脊梁骨。”
“在这里，要是谁觉得你个筑基能当司首，他凭什么不能，指不准半路就拦着你打一架呢。”
“让我代替你坐这个位子，也是为你好。替你省点麻烦。”
桑折哼唧了几声。但还是有些不爽地扭过头去。
见他还有怨气，燕柔婉眨了眨眼，轻轻拍了拍娇娇。
娇娇心领神会地从她怀中跳下去，走到桑折脚边，轻轻用小脑袋蹭了蹭他。
“好啦~”
燕柔婉也走过去，拉起他的手轻轻摇晃起来：“别生气了嘛。”
“你要是不开心的话，就拿我出出气呗。”
桑折斜了她一眼。
“拿你出气？怎么出？”
“我可是你的仙奴诶。”
燕柔婉忽然俏皮地凑到他面前，轻轻扑闪了一下眼睫：
“你对我下的任何命令，我都无法反抗。你就是我的主人，说的话就是我的一切。”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啊。”
桑折皱起眉头，深思熟虑了起来。
“……多过分都可以？”
“再怎么过分都没关系哦。”
说完，燕柔婉还有些期待地舔了舔嘴唇。
她倒是想让桑折别那么绅士。
哪怕禽兽一点，自己倒也不在乎。
可她想了很多种，桑折会说出的禽兽方式。
却唯独没想到。
桑折皱了半天眉头，才试探性地说道：
“那、我要是以你的主人身份命令你……”
“把你的，额，那个、就是司首的工资……”
“分、分我一半……当交你的伙食费和养猫费。”
“你应该，不会生气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燕柔婉：“……啊？”
“我太过分了？”
桑折立马摇了摇头：“那，那四成？”
“……”
“三成吧，三成也行。”
“……”
“不行就两成……要不你看着给点？给多少都行？”
看他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
燕柔婉忽然觉得有些沮丧，有些挫败。
她想不明白。
自己为什么还不如工资这种死数字诱人。
“不用了。”
她有些疲倦又幽怨地撇了撇嘴，移开视线小声说：“全交给你呗。我一个人又用不到那么多钱。”
“全交也太没良心了。留给你一半当零花钱嘛。”
“……随你。”
见燕柔婉没有拒绝，桑折的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这么一想的话。
其实自己还是当上了掌狱司司首。
只不过花了一半的工资，聘请了一个秘书替自己打理工作而已。
自己既可以接着当悠闲的小提审官，又能在关键时候拥有司首级别的话语权。
爽的一批。比那些无良资本家还爽。
这么一想，桑折忽然又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见桑折脸上忽然又是一副美滋滋喜洋洋的样子，燕柔婉忽然咬了咬嘴唇。
美眸里闪过几分意味不明的光芒。
“桑折。”
“嗯？”
桑折看向燕柔婉。
但燕柔婉却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沉默地低垂着头，良久才轻声说道：
“余霞真人……已经关到特质的监牢里了。”
“教主亲自下的命令，整个监牢全权由你负责。没你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去。”
“这份工作教主没给时限。你可以慢慢做。”
桑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问：
“对自己曾经的师尊，沦为自己的阶下囚。”
“感觉很难受吗？”
燕柔婉美眸垂落，视线也移向了一旁。
“……没有。”
“在仙门后山，那些人对我动手的时候。”
“我就已经不欠她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