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夜知秋来不及多想，直接扑到了婴儿的摇篮上，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燃烧的墙壁。
墙壁在夜知秋的身后碎掉，一个人影站在夜知秋的身后，墙壁砸在莫问的肩膀上，莫问的胸口一痛，喉咙有些微甜。
碎石在夜知秋身边簌簌地落下，莫问瘦弱的身影完完全全地将夜知秋护在身下。
“莫问！”女孩抬头看着莫问，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喜，说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谢谢了。”莫问的声音有些颤抖，自己的身体素质再好，也扛不住火墙塌下来的冲击。
“嗯……你谢我干什么呀？我还要谢谢你救我呢。”夜知秋似乎有些累了，说道：“但还是麻烦啦，我的力气太小了，估计没办法把孩子抱出去。”
莫问点点头，他的石剑就放在这个屋子的外面，现在被他挂在身上。
他抬剑劈碎了眼前的石墙，剑气散开，那些落向夜知秋的碎石都被切割得粉碎。
“莫问哥哥，依岚姐姐被萧唳那个大坏蛋抓走了。”夜知秋在莫问身后说道：“你一定要把依岚姐姐救回来呀！”
“我会的。”莫问将婴儿放在那个女人手上，回头看了一眼夜知秋。
那个女孩的眼睛里又闪烁着光芒，她向着莫问招手，坚信莫问一定能救回依岚。
莫问看着夜知秋，似乎是怔在了那里，他明白这个世界如此残忍，但有些时候，这个世界也会忽然对人温柔。
这时候莫问忽然明白了这个残忍的世界有时会忽然温柔的原因，这个孩子脸上的笑容和她眼底的光……就是这个世界温柔的意义。
“对了，那天晚上，刘怡君姐姐也被抓走了。”夜知秋忽然想起什么，说道：“他们为什么要抓走刘怡君姐姐呀？村长爷爷好像很在乎刘怡君姐姐，但又不想去救她。”
莫问停住了，他看着女孩那单纯的眼睛……也许女孩真的只是在随口提醒自己，让自己顺带将刘怡君救出来。
“谢谢。”莫问又一次轻声说道。
夜知秋用着很轻的声音安慰着哭闹的孩子，莫问离开了，这一次夜知秋没有问莫问为什么要谢谢自己。
天空中落下的箭雨和炮弹都自觉地绕开了夜知秋，周边像是战场中分隔出来的净土，女孩只是远远看着莫问离开，恍若只是这世界的一个虚影。
*
在赶往战场之前，莫问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走向村子的外围，海滩已经被开辟为了战场，但海滩蔓延的尽头与群山汇合，那里有一个隐藏的地方，可以避开海滩上的战场。
洞口里的人听到洞外传来脚步声，有些惊喜地说道：“萧先生，你这么快……”
老人的话戛然而止，莫问拿着石剑，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缓缓走进洞口。
“你……”刘文指着莫问缓缓后退，像是见鬼一样，死死盯着莫问，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人就不能回来么？”莫问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刘文，说道：“相比起我，有些人已经死了，却还不自知。”
“莫问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刘文看着莫问手上的石剑，咽了口口水，后退着说道：“我……我不明白。”
“刘家村有两个人和萧唳有着来往，而这两个叛徒，其中一个，就是身为刘家村村长的你。”莫问的左手轻轻摩挲着剑身，说道：
“在我们来到刘家村的第一天，你们就从萧唳那里得到了消息，依岚是一个价值五千两黄金的女人，大夏的总帅拓跋钺和萧唳达成条件，只要能把活着的依岚交到他手上，那么你们就能拿到五千两黄金。”
“你和萧唳设局，告诉我萧唳手上有你们刘家村的人，想让我去萧唳那里救刘烛，以为我会像个圣母一样，拼命也会把刘烛救回来。但你们没想到我只想救刘家村，我的目的只是让刘家村不出事……而这样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悄无声息地暗杀掉刘烛。”莫问忽然抬剑，剑尖指着刘文，说道：
“但那个人并不是刘烛，据刘承所说，刘烛的儿子在三年前死的时候，就已经是二十八岁了，那么刘烛最少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但我在萧唳那里看到的刘烛，年龄甚至还不到三十岁。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个人应该是萧唳的三弟，对么？”
“你们以为自己设下的计谋万无一失，没想到我杀人的速度太快，甚至没来得及给伪装成刘烛的那人解释的机会，他就被我杀了。”
当时莫问就很奇怪，虽然自己小时候不学无术，什么都是学艺不精，但学习最多的就是潜行刺杀之术，甚至这次连袖剑都带上了，就是保证自己能万无一失地刺杀刘烛。
但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他能保证自己没有任何地方暴露，始终屏住呼吸，就算是有圣人在这里，都不一定能察觉到自己的行踪。
破开墙壁也许会有声响，但如果是那个时候开始反应，也不可能在深夜熟睡的时候，瞬间有组织地集结如此之多的人。
再怎么样，这也只是一个贼团，不可能有军队那样严明的纪律，更不可能有军队那样的反应速度。
唯一能解释的，只有陷阱……这是一个针对莫问的陷阱。
看着刘文脸上的表情，莫问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用剑尖抵住刘文的额头，问道：“刘家村应该还有一个人……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刘文的额头痛得生不如死，莫问的石剑没有剑锋，但是剑上的力量太大了，几乎要摁碎刘文的头骨。
“你……你杀了我吧！”
莫问忽然松手，缓缓放下自己手上的剑。
刘文这个老人被莫问吓得不轻，他知道莫问的力量，这可是能和雷洪这个九尺巨人硬拼力量的怪物。
如果刚刚莫问用力，刘文绝不怀疑莫问能用石剑刺穿自己的脑袋。
可莫问似乎并没有对刘文抱有杀意，淡淡地说道：“刘怡君，是么？”
刘文的瞳孔剧烈收缩，但他还是说道：“不……不是。”
这种拙劣的谎言根本骗不了莫问，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你还真是爱刘怡君啊……可惜了，你不会真觉得，她会看上你这个老头吧？”
“美人这种东西，大多都是毒药。”莫问没有再管刘文，离开了山洞，说道：“没想到你这么个老家伙，现在都没明白这个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