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立刻竖起自己的石剑，剑气顺着石剑的剑身划过，读书人同时收扇，在莫问转动石剑的瞬间，打在了石剑的剑身上。
强大的内力将莫问的石剑打飞出去，莫问心中一惊，迅速后仰，右手的袖剑伸出，格住了读书人的折扇。
莫问心有余悸地看着读书人手中的折扇，“这么多年呆在这里养老，内力反而比以前更强。”
读书人看着挡住折扇的袖剑，在莫问来的时候，读书人就意识到莫问的石剑比一般佩剑重太多，它并不是莫问的武器……它更像是限制莫问的枷锁。
“鬼天机也有相同的袖剑，红叶山庄的很多人都复刻过这套装置，但没有一个人能学会鬼天机那样的暗杀之术，袖剑只有在鬼天机手上的时候，才能成为死神的镰刀。”读书人看着莫问的手臂，说道：
“直到我遇见你……你所展现的刺杀之术与鬼天机相同，但五年前你才刚刚十三岁，你也不可能是鬼天机的徒弟，有另一个人教会了你这套刺杀之术，对么？”
莫问忽然明白读书人想说什么，他收回袖剑，说道：“我的老师确实是一个刺客，但是……我并不知道她的过去，她仅仅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收我为徒，之后我就一直跟着她学习武术，接着她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莫问不像是在撒谎，读书人也没有再逼问，“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我再怎么会算计，也不可能算到鬼天机藏在哪里。”
这件事倒是提醒了莫问，他用衣摆藏好袖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我会试着去找他的。”莫问将石剑背在背后，轻声说道：“还有……这都已经五年了，五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去缅怀一个人了。”
看到读书人那淡漠的眼神，莫问叹了口气，说道：
“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呢？还是一颗已经枯死的树。”
“莫问，你也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不可能。”
“我比你更清楚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读书人站在莫问身后，说道：“人有时候伪装自己伪装的太久，往往会连自己都欺骗。”
莫问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他只是过来请读书人除魔的，不想听读书人恶心自己。
“还有一件事。”读书人的折扇轻轻打在手掌上，说道：“如果韩素颜知道那座山上有魔皇，那么她一定猜到你会来找我，对么？她奈何不了你，但……你应该没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山下吧？”
莫问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没有。”
“那要不要再坐一会呢？至少在我这里，你是绝对安全的。我知道你不怵韩素颜，但你也不知道她带了多少人过来，是么？”读书人淡淡地说道：“也许等久了，韩素颜就放弃了。”
“不必了。”莫问带上了房门，转身离开。
读书人望着莫问离开的身影，轻轻关上了屋门，说道：“莫问……你身上最沉重的枷锁，其实就是你最在意的东西。”
*
依岚剑上发出的脆响，打落了刘宇昌的剑。
“为什么你手上的力气也那么大啊？”刘宇昌盯着依岚的手，说道：“你怎么也变得和莫问一样了？”
依岚有些疑惑：“我用的力气很大么？”
“不大吗？”刘宇昌反问道。
这几天刘宇昌发现依岚也是个变态，这姑娘练剑还不到两个月，为什么自己已经打不过这姑娘了？虽然自己以前习武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但好歹也练了快十年，再怎么说力气也应该比这个闺阁的大小姐好点吧？
可就是这么离谱，依岚的剑法也比刘宇昌强，比剑的时候，依岚总是能精准打在刘宇昌的剑身上，剑身传来的力量总是震得刘宇昌手腕阵痛。
“对了……夜知秋呢？”依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她又跑到哪去玩了？”
“不知道，她好像说……要去山上找些吃的吧？”刘宇昌想了想，说道：“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她说太阳落山前会回来的。”
*
“哇，你的毛摸着好舒服呀……”
森林里忽然传来了孩子的声音，韩素颜怔了一会，确认周围没有什么高手的气息，才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这个地方不应该有孩子……南山这个位置是明夏两国的边境，周围的村子都已经迁到了北方，只有少数不方便的老人还留在这里。
韩素颜慢慢拨开树林，那一刻她甚至觉得有些刺眼，阴暗的森林忽然变得明亮，夕阳的阳光透过树林，落在这个白发女孩的头上，女孩的身上笼罩着光环，像是天使低头抚摸着地上的狐狸。
那一幕让韩素颜微微失神，以为自己来到了圣山。
可这里是南山，数百年的深林让这里几乎透不过阳光，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那个白发女孩所在的地方，阳光穿越了层层遮蔽的树林，照到了女孩身上。
正在被女孩摸着的小狐狸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从女孩怀里抬起头，向着韩素颜的方向看去。
夜知秋也看向韩素颜，向着韩素颜露出微笑，说道：“你好呀，大姐姐也是上山来找吃的吗？”
韩素颜微微摇头，说道：“不，我过来找人的。”
“噢，那就抱歉啦，我是刚刚来这片山脉的，不认识什么人。幸亏有这只小狐狸，不然我就要在森林里迷路啦。”女孩抱着手上的小狐狸，抬头说道：
“姐姐如果找人的话，走到这里就够啦，前面的山路都被森林遮起来了，大白天的都看不到什么光，里面估计也没有人。”
夜知秋没有注意到，一柄飞剑正直直指着自己的后颈，女孩还在摸着小狐狸身上的毛，对眼前的危险毫不自知。
韩素颜盯着夜知秋的眼睛，想从女孩的眼底看出些什么。可直到剑尖快要刺到女孩的皮肤时，夜知秋还是没有反应。
这时，女孩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翻起了自己身后的竹篓，韩素颜的飞剑也跟着转动，女孩依旧看不到身后的剑，她也并不是察觉到身后有危险，而是从竹篓里拿出一些野菜，抬头看着韩素颜，说道：
“姐姐是住在这里吗？我在山上找到的这些菜，都很好吃的。记得用盐水煮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放点鸡汤或是肉汤炒，会特别好吃，我妈妈以前在家里做过。”
女孩捧着野菜放在韩素颜手上，抬头看着韩素颜，像是在等待夸奖的孩子。
韩素颜愣了一会，那一瞬间她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捧着女孩递过来的野菜，轻声说道：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