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知秋看着韩素颜的眼睛，犹豫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你好像很忧郁的样子，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韩素颜忽然一惊，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观察女孩那双无暇的眼睛时，女孩也在盯着自己。
只是在靠近韩素颜的时候，女孩脚下的狐狸似乎在害怕韩素颜，退后两步，没有跟上夜知秋。
这时候，小狐狸看到了夜知秋身后悬着的飞剑，忽然大叫，叫声让夜知秋不自觉地回头。
飞剑在夜知秋身后消散，韩素颜打消了自己的疑虑，也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朝廷之中觉得谁都想害自己，连在山间遇到这样一个小女孩都要怀疑。
“呀，小狐狸，别跑呀。”夜知秋向着小狐狸离开的方向跑去。
女孩追着狐狸穿过丛林，等到韩素颜跟过去的时候，却没有再看到夜知秋的身影。
韩素颜忽然惊醒，回头看向之前女孩所站立的地方，那里早已经没有了亮光，夕阳被树林层层遮蔽，根本不可能有光芒照射进来。
不应该出现的阳光，一个柔和女孩，一只不害怕人的狐狸，韩素颜所见的一切都如此地和谐却又如此地不合常理，仿佛那只是失神间的一场秋梦。
韩素颜抬起自己的手，女孩刚刚的野菜还在自己手上，告诉自己那并非错觉。
一个存在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女孩，韩素颜站在阴暗的树林里，恍若隔世。
*
“小狐狸？”夜知秋跟在那只狐狸的身后，一直走到森林深处才停了下来。
周围的环境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夜知秋记得太阳已经落山，但现在这个地方有着一颗巨树，天空金色的阳光落下，仿佛还在正午。
“这里是哪里呀。”女孩却并没有觉得奇怪，她上前抱起那只狐狸，却在一旁的树干上看到一个漆黑的东西。
那是一条蛇，一条很长的蛇盘在树上，黑蛇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身体上的纹路只有在夜知秋靠近的时候才能看清。
可是夜知秋并没有被吓到，她盯着那条蛇眨了眨眼，黑蛇吐着蛇信，缠上了女孩的手臂。
小狐狸看到缠上的黑蛇，在夜知秋的怀里蹭了一下，跳到地面，钻进了堆满落叶的树丛中。
“你把小狐狸都吓怕了。”女孩盯着手臂上的黑蛇。
黑蛇慢慢缠上夜知秋的脖子，有些不耐烦地咬了一下夜知秋的手臂，女孩鲜红的血液里有些淡淡地金光在闪烁。
毒牙刺进女孩的伤口，夜知秋痛得皱起了眉头，但还是没有反抗。
黑蛇就这样用自己的毒牙吸着女孩的血，直到女孩的手臂变得有些苍白，黑蛇才松开自己的牙齿，蛇尾翘起，为女孩指明了离开的方向，重新缠上了巨树，像是陷入了沉睡。
夜知秋也不敢再去碰这条黑蛇了，抬头看着这颗巨树，后退两步，轻轻哼了一声，对着巨树上的黑蛇比了一个鬼脸，才向着黑蛇指着的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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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去找秦依岚么？怎么还留在山上？”幽芷出现在韩素颜身后，说道：“我已经找到秦依岚的位置了。”
“莫问呢？”
“大概是上山了，读书人的阵法能困他好一阵子，说不定明天都下不了山。”
“那她身边应该没什么人了，你自己去带回秦依岚。”韩素颜淡淡地说道：“这片林子……有些问我感兴趣的东西。”
“哦？”
“老师在我很小的时候，曾和我说过一个传说。”韩素颜轻轻摘下一片树叶，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活在虚幻与真实之间，似真非真，似幻非幻。没人知道他们来自于哪里，也许他们是神的使者，又或许是幽冥之中蛊惑人心的怪物。”
“哦？你是在南山碰到了这种人么？”
“你不需要问这么多。”韩素颜的语气有些警告的意味。
幽芷的手指在空中晃动，“那祝你好运。只是你别忘了，读书人还在这里，他不会离开南山，但他可以在南山杀你。”
*
太阳落山了。
刘宇昌和依岚在客栈里吃面，里面有夜知秋刚刚带回来的野菜。
这个孩子遵守着约定，在太阳落山的前一刻回到了客栈，只是回来的时候，夜知秋有些不太高兴，说是在森林里遇到一条很吓人的黑蛇。
不过据夜知秋的说法，那条蛇没有攻击自己，在看到那条蛇后，夜知秋就迅速离开，之前还在路上碰到了一个有些冷冰冰的大姐姐。
这附近也有着几乎零星的人家，山脚也算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若不是这里成为了明夏两国的国界，其实整片山脚都可以用来开辟为农田。
大明分裂后，这里的住户大多都被迁走，据这里的老板说，山下只剩那么几户老人住在这里。
不过夜知秋也不记得那个大姐姐的特征，依岚也没有多问，碰到一条大蛇就足以吓坏这个小女孩，现在也没必要强迫她回忆什么。
夜知秋一点点的碰着筷子，桌子上是很简单的两个素菜，中间那盘咸菜还是老板送的。
莫问把钱都留给了依岚和刘宇昌，但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些钱能省就省。
“有些冷哦。”夜知秋吃饭吃到一半，外面的晚风正对着夜知秋吹，她从椅子上跳下，喃喃说道：“莫问哥哥是不是明天才能回呀。”
“嗯，南山这么高，就算莫问体力再好，爬上爬下也得要一天的时间。”刘宇昌扒着饭，说道：
“你总不能把莫问累死在这吧，他这段时间够辛苦了。”
夜知秋插好窗户上的铁销，看向店家的老板，问道：“大叔，这里的窗户关不严吗？”
“嗯，很早就是这样了，冬天我们一般拿一块木板堵着。”老板说话的声音很是懒散，“现在就忍忍吧，就有一点漏风，小姑娘别这么秀气。”
夜知秋歪着头，贴着窗户的缝隙，看到一个黑影从窗边一闪而过。
“嗯？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啦？”夜知秋眨了眨眼，也许刚刚闪进了什么山里的小动物。
于是她又想把窗户打开，可她明明没有用力，窗户就被呼地一下拉开，一阵黑雾从窗户飞入，将夜知秋撞到在地。
“哇……什么呀？撞得我这么痛？”
饭桌上的依岚愣了一下，她以前见过这阵黑雾，这是韩素颜手下的刺客！
桌子上放着的佩剑忽然振动起来，长剑竟然自动出鞘，依岚的右手划过佩剑的剑柄，带起一阵剑光划过黑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