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知秋。”男人重复着这个名字，说道：“好，如果你看不破那个教派的障眼法，我也不要你什么东西，但如果你能看破那个教派施展的诡术，我就送你一个东西。”
“爷爷说过，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
“一个小镯子而已，又不是给你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
说罢，男人从自己的手腕上摘下玉镯，放在夜知秋的手上。
“嗯……我都还没说要赌呢，你就把玉镯给我。”夜知秋打量着这个玉镯，说道：“而且你这个玉镯看起来好贵的……虽然上面有一条裂痕，但这可是好玉呀，你随便找个当铺都能换不少钱的。”
“小姑娘你倒是识货。”男人笑了笑，说道：“没关系，你若是能看出圣瞳教的把戏，再贵的镯子，它也是你的。”
“你当真送给我？”夜知秋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当真送给你。”
“好，那一言为定。”夜知秋伸出左手的小拇指，说道：“我们拉勾！”
刘宇昌真的是没时间插话，他还想劝劝夜知秋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但那个男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
“好，那我们拉勾，我叫卯楚，我们一言为定。”
*
“让一让让一让！”
刘宇昌将买来的东西寄存在了商铺，说道：“你就真不怕自己跑丢了啊？”
夜知秋钻进人群，刘宇昌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能钻，硬是跑到了人群最前方。
圣瞳教也是有钱，竟然能在城门边上搭一个这么大的台子，台子上坐着一个奇装异服的人，整张脸都被遮住，夜知秋只能看到面具下露出的眼睛，眼睛的眼眶旁边有着一些奇怪的纹路。
“这人的眼睛……”夜知秋喃喃道。
“那可是圣瞳教修炼出来的，那双眼睛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卯楚竟然一直跟在夜知秋的身边，说道：
“现在他们的大法师正在施展法术，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看到一些天地异象。”
“额……你确定那是修炼的圣瞳而不是眼角膜感染？”夜知秋小声嘀咕道。
“你在说什么？”
“直白点就是……他的眼睛更像是受伤发炎，而不是什么修炼的样子。”夜知秋抬头看着，说道：“而且为什么大法师就一定要穿成这样啊？”
“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他们可以在城门口搭一个这么大的台子……衙门允许他们搞这么大的聚集活动么？”刘宇昌在一旁吐槽道：
“夏国不是一直在严打教派这种东西吗？这种动不动聚集一大批人的活动，衙门竟然允许操办下去？”
“天启城城主的夫人可是圣瞳教的信徒，他们当然可以在这里搭台子。”卯楚指着远方的那些衙役，淡淡地说道：“城主都默认了他们的行为，甚至衙门的很多人都信奉圣瞳教的教义。”
“这要是传到朝廷那边，这城主的官服不得当场就扒了？”
卯楚笑了笑，说道：“这城主的关系可硬着呢，朝廷不可能是一块铁板。就算现在是国师掌权，手下的人听不听她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夜知秋对朝廷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她更在意这些身着怪异服装的人，问道：“他们有什么教义呀？”
“圣瞳教和一般骗钱的教派不同，他们不要自己的信徒交什么香火钱，他们仅仅只是宣传自己的教义。”卯楚低声说道：
“他们相信人类的双眼是可以修炼的，修炼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开出天眼，看到天地间的鬼神，甚至能看到天上的游龙。”
“龙哎……我以前也见过的……”
“嗯？”
夜知秋愣了一下，说道：“以前爷爷总是给我讲故事哦，说什么龙和蛇差不多，就是有爪子和角而已，还能在天上飞。”
“那只是小说里的东西。”卯楚摇摇头，说道：“但这里……你真的可以见到龙。”
在这有上千人聚集的地方，人群忽然像是受到控制了一样，在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并不是声音熙熙攘攘地熄灭，而是骤然安静，还在一旁问着问题的夜知秋，声音在台下显得异常突兀。
女孩立刻闭上了嘴，台上坐着的法师念起了咒语，街道出奇地安静……台上忽然发出了某种空灵的声音，那种声音像是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随着法师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台下的众人忽然发出惊呼声，现在已经接近日落，夕阳下竟然有着金光从远方落下。
天空的远方飞出了一条金龙，它在向着地面怒吼，发出震耳地龙吼声！
熙攘的人群看到天空中的金龙落下，顿时散开一个大圈，生怕被这条神龙压死。
而台上的大法师大喝一声，天空中的金龙像是在回应这位法师似的，在空中忽然刹住，重新回升，在法师的头顶开始缓缓盘旋。
天空也开始变色了，现在已经是夕阳落下的时分，可是天空竟然越来越明亮，赤红的天空像是落下了帷幕，台上盘坐的大法师竟然凭空浮起，在金龙的环绕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那些被神龙吓到的人也安静下来，在被这柔和光芒照耀的那一刻，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欢愉，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
它真的能给人一种宁静，就算是生活最不如意的人，在感受到这样的光芒后，身上也涌现出一股暖意，似是有天上的仙女落下，隔着天界那如丝一般的薄纱，去轻轻去拥抱这个人。
夜知秋眼神疑惑地向着四周看了看，看到刘宇昌脸上也露出相同的表情后，趁他不注意，一脚踹在了刘宇昌的膝盖上。
刘宇昌只是踉跄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反应，继续抬头看着台上的大法师，眼中满是虔诚。
“我去……这么离谱吗？”夜知秋又回头看着卯楚，他虽然也看到了这个幻境，但他的脸上明显有着疑惑的表情，似乎他的潜意识在告诉他，这一切并非真实。
夜知秋的脸色很苦恼，歪着头思考了一会，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
纠结了半天，夜知秋抬头看着天上盘旋的神龙，无奈叹气，双手十合，忽然开始轻声歌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