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散发着幽光，而在这些洞穴的墙壁上，莫问和依岚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
符号上是一只眼睛，眼睛的上方和下方有着一些光影，有人用钢钉在墙壁上敲下这些符号，眼睛的四周还有这不规则的波浪。
“圣瞳教？”
“嗯？什么玩意？”莫问没见过这种符号。
“一个在北方流传的教派，很多教派所谓的教义都是为了骗香火钱，但这个在北方盛行的教派很奇怪，他们不收人的钱，甚至很多有钱人给他们捐钱后，他们反手就把这些钱散给了穷人，说是代替那些有钱人行善积德，而那些有钱人也相信他们，一直给这个教派捐钱。”依岚低声说道：
“我在被拐卖到那个村子的路上，看管我的那两个人贩子好像就信这个教派。”
钢钉敲击的声音越来越近，而且敲击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和混杂，洞穴里的人不止一个。
就和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个人一样，莫问和依岚靠近洞穴内部的时候，一个眼神空洞的人拿着钢钉，用锤子一点点机械般敲击着墙面，刻画着那个像是眼睛的符文。
莫问甚至走到那个人的身边，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是被操控了么？”依岚问道。
“我可没听说过有什么方法可以把一个人变成这样的人偶，不然那些黑心的商人早就用这种方法操纵工人干活了。”莫问打量着这个人身上的衣服，说道：“这应该就是附近的村民。”
“这你都能看出来？”
“你没看到那个村子外面晒的衣服？那个村子的布匹应该都是在一个地方买的。”莫问指着那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很脏，但还是能看出他身上衣服的料子，都和那个村子的人是一个款式。”
更让莫问在意的是，这里的人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是吸入了某些致幻剂？还是某种巫术？又或是……魔皇？
莫问看着那个机械般的人凿着墙壁，墙上的眼睛忽然让他看得入迷……那个连小孩子涂鸦都不如的一个图案，莫问竟然移不开眼睛。
他不自觉地摸向墙面上的那只眼睛，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依岚看着愣在那里的莫问，他在盯着那只眼睛看了一段时间后，竟然也变得和旁边的人一样，双眼无神地向着洞穴里走去，慢慢躬身，拿起了地上的钢钉和锤子。
“莫问？”依岚想要抓住莫问，但莫问根本不管依岚，抬起自己的双手，像刚刚那人一样，用锤子和钢钉在墙上凿着符文。
依岚有些急了，身体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看到莫问始终无法清醒，她终于忍不住，拉住了莫问的手臂。
微弱的光芒顺着莫问的手臂蔓延，莫问腰间的石剑忽然开始轻微振动，上面亮起了同样的光芒。
只是和依岚身上这种不可察觉的光芒相比，莫问石剑上的光异常明亮，直接将两人笼罩起来。
莫问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下，锤子和钢钉落在地上，莫问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控制了。
他低头看着光芒熄灭的石剑，又看着抓住自己手臂的依岚，轻声说道：“谢谢了。”
“看来我跟着你还是有点用的，不是么？”依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上去自己应该帮上了一点忙。
就在这时，莫问忽然对着依岚伸手，捂住了依岚的嘴，抱着依岚蹲下，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
依岚被莫问捂住，发不出声音，但她听到了洞口有着说话的声音传来。
“切，又死一个。”洞口外面的人似乎踹了一脚那个被莫问打伤的人，“赶快把这些尸体搬走，过两天再去附近村子养一些人。”
依岚死死靠在莫问怀里，不敢有一分动作，黑暗中那两个人从莫问和依岚身边路过，洞穴的阴影为两人提供了完美的隐藏。
只是依岚的脸有些发烫，她和莫问靠得太近了。
明明是这么紧张的时刻，依岚的心里竟然还在想着这些事。
为首的那人心情似乎不好，路过的时候还一脚踹翻了凿着墙壁的人。
被踹翻的人依旧没有感觉，慢慢从地上爬起，继续凿着墙壁。
“他妈的，怎么突然就变天了，明明是个大晴天。”后面的那人跟着说道：“这还真是怪，忽然就来了一阵阴风。”
“这几天真是晦气，不过还好找了个理由蒙混过去了，过几天去城主那里做法，一定要看清楚天象。”前面的那个人推开山洞里的隔板，这个山洞下方竟然还有一个更大的洞穴。
终于，等到他们走下了洞穴，依岚才慢慢挣扎着从莫问怀里出来。
不过莫问显然没有意识到依岚在想些其它的问题，在确认不会被洞穴里这些被控制的人发现后，莫问才和依岚一同站在了楼梯的上方。
轻轻打开隔板，里面是螺旋下降的楼梯，莫问没办法目测洞穴的深度，但根据下方传来的脚步声，那两个人应该已经距离楼梯很远了。
“还记得我教给你的身法吧？”莫问看向依岚，说道：“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到楼下第一时间寻找掩体隐藏自己。”
两人化作黑影从楼梯落下，底下似乎是一个牢笼，依岚躲进了楼梯侧口的石板后面，莫问则是潜入黑暗，悄悄靠近里面。
里面似乎在举行着什么仪式，莫问眯着眼睛，这里明明是很深的地下，竟然有一束月光落在最里面的一个人身上。
现在可不是深夜，就算这里面真的有一个洞口通往地面，月亮也不可能垂直照射进洞口……但是这么深的地下，究竟是哪里来的光源？
光芒下的黑影让莫问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在黑暗里看到之前进来的两个法师，正在椅子旁边念念有词，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
黑影慢慢盘坐在地上，忽然仰头，戴着的兜帽从后颈落下，男人的眼眶边伸出细小的触手包裹眼球，目光凝滞，像是在死死注视着什么。
莫问的心里忽然一颤，他没见过那种眼睛，蠕动的触手像是眼眶里长着蛆虫一样恶心。
可是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莫问有些看不明白，那个男人那样全神贯注，究竟在看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