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想要去触碰夜知秋，她陷入了这个女孩的温柔，想要离开那片血红的世界，和那个女孩轻轻相拥。
可是她伸出的手还是停住了，她不能离开这片剑冢，成为圣人是需要代价的，她成为了剑仙，却再也离不开这里。
地上的寒玥被剑仙的双指抬起，纯白色的长剑在天空飞旋一圈，刺向了夜知秋的头顶。
夜知秋并没有试着去避开，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指，她的动作很慢，可她的手指还是点在了极速飞向自己的寒玥。
或者说……并不是女孩接住了寒玥，而是寒玥落在了女孩的指尖。
长剑停在了空中，这是一柄不属于人类铸造，无数匠师的铁锤都无法从这柄剑上敲下一块碎片的神剑，却在夜知秋的指尖下开始蔓延裂痕。
规则的纹路延伸到整个剑身，它不像是裂纹，更像是无数的古老符文顺着这柄剑的剑尖蔓延全身。
剑碎了，它在女孩的手指前并没有碎成裂片……它变成了无数的蝴蝶，飞向身后。
一只蝴蝶落在夜知秋的指尖，女孩抬头对着剑仙笑笑。
剑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伸手想要去抓住夜知秋，可是她抓了个空。
女孩身后的世界忽然崩塌，翠绿森林和蔚蓝天空像是镜子一样忽然碎裂，天地间的剑气再次弥漫，这一次，那些剑气刺穿女孩的身体，将剑仙眼前的女孩撕得粉碎。
之前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只有剑仙一直独守在这片剑冢。
*
“嗯……又做噩梦了吗？”
夜知秋慢慢从床上坐起，现在已经是早晨，窗外亮起的阳光照进了房间，夜知秋拉起窗帘，挡住了照在依岚身上的亮光。
依岚睡得很香，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夜知秋也只能轻轻下床，穿好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起床了？”莫问这时候已经坐在了楼下。
“嗯，昨天晚上又做噩梦了哦。”夜知秋伸了个懒腰，说道：“虽然昨晚没醒，但感觉自己睡得很不好……”
“做了什么噩梦？”
夜知秋歪着头想了想，记忆之中一片模糊，只能说道：“忘记啦，谁睡觉还能记得梦里的事情呀，我又不知道我在做梦。”
“没记得噩梦是一件好事，至少证明那并非真实。”莫问抬头看向夜知秋身后，问道：“依岚呢？”
“依岚姐姐还在睡哦，她说她这几天都没睡好，就让她在房间里多睡睡。”夜知秋看到莫问腰上的剑，就已经知道莫问要出去了，说道：
“我陪你一起出去吧。”
“你？”
莫问有些头大，依岚现在好歹还会一点武功，但夜知秋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不过仔细想想，今天出去大概也不会和什么人打架，夜知秋怎么说也是人见人爱，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忙。
“那行……刘宇昌还得去圣山。”莫问点头，“今天就让依岚休息，听她说……她已经几天没有睡好了。”
“圣山？圣山不是不能进吗？”
“圣山乃是明夏两国的圣地，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也依旧有很多自命不凡的人，觉得自己能得到圣山的神启，成为新的圣人。”莫问淡淡地说道：
“还有很多人是单纯过去朝拜的，毕竟圣人拯救过很多人，算是十年前的救世主。”
“我们不用去吗？”
“圣山下的宗族里，有些人认识我。”莫问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道：“我过去很不方便，只能让刘宇昌假扮成朝圣的人，过去看看圣山的情况。”
“哇哦，难道是认识什么小姐姐吗？”
“圣山里就算有小姐姐，那也是膀大腰粗的女汉子。”莫问站起身，说道：“走吧，早点出发，看看能不能找到鬼天机的消息。”
“好哒好哒，我给依岚姐姐留个字条，说我和你一起出去啦。”夜知秋伸手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莫问，喊道：“莫问你等等呀，我拿两个包子在路上吃！”
*
“我们今天是要去哪里呀？”夜知秋轻轻拍着坐下的马背，说道：“又要去天启城吗？”
“原本是准备去周围村庄的，但世子肯定比我们更在乎周围村庄的情况，他也调得动天启城的兵马，这件事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莫问我还有一个问题哦，你说圣山有鬼天机在意的东西，但我们又进不去圣山，那我们要怎么找鬼天机呀？”
“我们进不去，鬼天机当然也进不去。”莫问看着前方，说道：“鬼天机是六位圣人里风评最不好的一个，十年前圣上遭到感染的时候，鬼天机就在圣山下的宗族里。”
“十年前鬼天机原本是有机会拯救那些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独自离开了圣山，放弃了那些还未被魔皇侵染的人，最后圣山之下一片血海。”莫问沉默片刻，又说道：
“当然，这只是民间流传的版本，那个时候我才八岁……也不清楚圣山发生事情的具体细节。”
“不过……自从那件事后，即便鬼天机成为了圣人，圣山下的那个宗族也不允许鬼天机再进入圣山。”
“哦~~爷爷都没和我说过哎。”女孩有些疑惑地说道：“所以鬼天机就一定会在天启城吗？天启城周边还有这么多的村镇哎。”
“周边的镇子太危险了，我还不清楚圣瞳教究竟是如何控制那些村民的，但如果在天启城里，他们应该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莫问解释道：
“鬼天机虽然是圣人，但三年前……他曾中过很重的寒毒，普通人若是中了，七日之内必死，但他却靠着圣人的身体活了下来，实力大跌。”
“这样啊。”夜知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那圣山之下……有什么是鬼天机在意的东西呀？”
莫问沉默片刻，随即说道：“一个人。”
“一个人？”
“夜知秋，你知道什么人是没有弱点的么？”莫问忽然问道。
“没有弱点的人……我好像没有听说过什么特别无敌的武功哎，最厉害的好像就是苦行僧吧。”夜知秋把听说过的强者都回忆了一遍，说道：
“嗯……按照我爷爷的说法，六个圣人就是武功最强的，而这六个圣人里面最强的就是苦行僧。”
莫问摇摇头，说道：“不。”
“嗯……难道是莫问哥哥？”
“想多了。”莫问苦笑一声，说道：“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那是什么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