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衙门之中，忽然有一个陌生的身影闯入。
那个人的速度太快了，大堂的人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个人进来，眼前只划过的一道模糊的黑影。
但这里终究还是有武功高手，一道剑气拦住了莫问，问道：“什么人？”
莫问慢慢拿出一个令牌，说道：“不必在意我都身份……是夕宗的宗主让我过来的。”
“夕宗的宗主？”衙役气笑了，这里可是衙门，敢在这里拿出江湖宗门的令牌？这不是找死吗？
“让他进来。”衙门里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正要发火的衙役。
“这……这什么意思？”看门的官差有些不敢相信，“老大，他拿着一个江湖宗门的令牌。”
“就是他，让他进来。”
莫问无视了门口的那人，推门进去，关上了大门。
“看来这夕宗的令牌……确实管用。”莫问淡淡地说道。
“不，夕宗宗主的令牌能进衙门，仅限今天一天。”
莫问忽然意识到，房间里站着一个穿着衙门总管衣服的人……而最里面还有一道屏风，声音就是从屏风后面传来的。
“陈冲。”总管只是简单介绍自己的名字。
很明显，屏风后面的人，才是今天莫问要面见的人。
“莫问。”最里面的人用低沉的声音说出来莫问的名字。
“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名字……而你应该不是我的熟人。”莫问眯着眼睛，看向房间里的黑暗。
烛光亮起，两个人影在屏风后面出现，莫问看向衙门总管，这个衙门的老大……竟然像一个看门的，唯唯诺诺地站在外面。
“有意思。”莫问轻笑道。
“我们收到了神启，你今天会出现在天启城。”
“神启？”莫问的右手慢慢伸向了自己的背后，说道：“这天启城里的神启……应该只有圣瞳教吧？”
石剑被莫问缓缓抬起，他指着屏风低声说道：“我莫问很讨厌别人站在屏风后面和我说话……如果你们不愿意出来的话，我不介意亲自过去看看你们的样子。”
屏风后的人默不作声，莫问停顿了一会后，脚下忽然发力，向前猛冲。
屏风瞬间被莫问的剑气撕碎，而屏风后那个中年男人冷漠地看着莫问，面对莫问次过来的石剑，表情毫无变化。
一道虚影凝聚在男人面前，拦下了莫问的石剑。
莫问这次学聪明了，他右手横向发力，猛地抽回石剑，砸向了站在中年男子旁边的另一个身影。
石剑再次被弹回，莫问向后退了两步，衙门的总管就这样在莫问身后静静看着，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神已经看到了你今天的到来，你能来这里，是神给予你的启示，莫问。”站在中年男人身旁的黑袍人说道：“你的一切……都在神的注视之下。”
“哦？”莫问饶有兴趣地问道：“在你做出那些无用的传教之前，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城主，天启城的城主。”中年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淡淡地说道：“钟司乘。”
“钟城主。”莫问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慢慢放下自己手里的剑，说道：“早就听说了，钟城主信奉圣瞳教，甚至在七日之后，要在城主府请圣瞳教的人过来做法……钟城主，你真的相信这种装神弄鬼的教派么？”
“圣瞳教能看到过去和未来，它是神赐予人类的神力，就像是圣山上的神启让人成为圣人。”钟司乘淡淡地说道：
“等你见过圣瞳教的力量，就不会这么说了。”
“城主是不知道，圣瞳教的人在城外做过什么吧？”莫问冷笑一声。
“那是圣瞳教在举行祭祀，祭祀完了，那些人自然也就回去了，而你反而杀了那些人。”城主的声音变得低沉，说道：
“不要再相信那个所谓的夕宗宗主了，世子在皇宫杀死了皇后，你觉得这种人……真的值得你相信么？”
“你是觉得自己很幽默，是么？”莫问似乎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虽然我不知道圣瞳教到底做了什么把戏，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昨晚看到了什么。”
“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实……莫问，你觉得天启城失踪的那些人，是否和圣瞳教有关呢？”
莫问停住了，他看向那个说话的黑衣人，问道：“什么意思？”
“那些人都是我们圣瞳教的信徒，但在天启城的时候，这些信徒总是会被莫名其妙地被刺杀。”
莫问瞬间就理解了黑衣人的意思，说道：“我更愿意相信是你们杀的人，红叶山庄刺杀的从来都是大人物，信徒这种小人物，红叶山庄根本不在乎。如果我是红叶山庄的刺客，我更愿意刺杀你这种看上去玄乎又玄的人……”
莫问沙哑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那柄石剑上散发着剑谱榜上名剑才能有的剑意：“我很想试试，你信仰的神明，能不能挡住我的剑？”
“圣瞳拥有看到过去和未来的力量，这是古老神明留给人类的恩赐。”老人低沉地说道：“我们能预见你来到这里，也是圣瞳的预言……而正因为如此，我们也招来了杀身之祸，红叶山庄的刺客忌惮我们的力量。依靠着圣瞳给予我的提示，我才能避开红叶山庄的追杀。”
“你的意思是……那些死掉的信徒，其实是你们的替死鬼？”莫问眯着眼睛。
老人点点头，“圣瞳的力量可以看到未来，也可以看到那些刺客将要做什么，更重要的是……我们能看到那些刺客的面目。”
红叶山庄的刺客，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被看到自己的脸，他们杀死的权贵并不少，一旦身份暴露，等来的就是无尽的追杀。
莫问看向城主，说道：“城主大人，你也觉得……这些圣瞳教的人，其实都是被天启城的刺客杀死的，对么？”
“这是事实，圣瞳教的长老用圣瞳给我看了他们被杀死的画面。”钟司乘站起来，对着那位老人比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若是不信，你也可以看看。”
“有意思。”莫问收起自己的石剑，说道：“不如现在就让我看看。”
“天机不可泄露。”老人沉默片刻，说道：“莫问公子，我们现在给你看的，只是未来发生的事，那个孩子注定会死，无论如何你都无法改变那个孩子的命运……你确定要看么？”
“过去和未来……”莫问似乎不相信，“未来发生的事……注定无法改变？”
“这是神启，神在指引我们前进的道路，在神的眼中，所有人的命运就像一条已经固定好的江河，它始终向前，每个人都只是这条江河上的一片浮叶，无论人们如何努力，都会随着这条河流走向都是注定的。”
老人缓缓掀开自己的兜帽，他的眼睛时漆黑的，没有眼白……更像是一颗黑色的珍珠代替了他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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