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的中心来到这里，需要走三条街绕路。”莫问在甩开圣瞳教的人后，缓缓走进巷子，说道：“但还有一种更好的方法，只要这个人的轻功足够好，那么他就可以翻过上一任城主府废弃的院墙……而这个院子的宽度，不过十丈。”
十丈的距离，如果是拓跋钺那种天榜高手，从空中飞过甚至连气都不用喘。
而莫问说话的地方，就是莫问早晨为了观察天启城的阁楼。
他当时没有思考太多，现在想想，那个人……应该就是红叶山庄的刺客。
地上有着血腥的味道，借着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莫问看到了黑暗中看到了凝结的血迹，还有被草草掩盖在草堆里的尸体。
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个孩子，在偷走夜知秋的钱包后，又去圣瞳教那里要粥，接着就成为了圣瞳教的成员。
“原来你是圣瞳教的走狗么？”阁楼上有着一丝光芒闪过，“早知这样，今天上午就该杀了你。”
莫问握住石剑的剑柄，阁楼上的光芒很细，明明有着抽刀的声音，但那却不像是刀光。
“我并不算是圣瞳教的人，我只是单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那些信徒？这应该不是红叶山庄的作风。”
“哦？你很了解红叶山庄么？”
“我比你更了解红叶山庄。”
有什么光芒闪过莫问的眼前，他忽然抬起石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条丝线被莫问的石剑挡住，莫问石剑上挑，用剑身扯出丝线，墙壁上绑住丝线的钩环被莫问的力量强行扯下。
“我看到过这个孩子死亡的场景，那个孩子在临死前看到了一轮血红的月亮……但我现在明白了，那并不是血月，而是自己眼睛里的血。”莫问伸手扯下剑上缠住的丝线，说道：
“他在看到那个黑暗的街道时，他的眼睛其实已经被这些丝线刺瞎了，至于街道上的寂静……其实是你刺穿了他的双耳。”
“很聪明么。”红叶山庄的刺客在黑暗中说道：“可是任何人被割开了双眼，接着被刺穿双耳后……都会觉得疼痛，不是么？那么你是否能猜出来，他们为什么没有感觉呢？反而觉得那些安静的街道是自己真实看到的场景？”
“毒，虽然不知道用了红叶山庄的什么毒，但能够有止痛效果的药可太多了。”莫问感知着那个刺客的气息，说道：
“那么现在，你是否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杀死那些信徒？”
“我承认那些人是我杀的。”阁楼上的人轻笑一声，说道：“但从最开始你就错了，如果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个死人，我为什么要给那个死人下毒，让他在死的时候察觉不到痛苦？而且……正如你所说，我没必要杀那个孩子。”
莫问忽然愣住了，他忘记了这件事，没人会在乎死人的感受，没人会这样费尽心思让一个死人看到幻象。
他可以理解为什么要刺瞎双眼和双耳，那是为了不让圣瞳教看到自己的样貌和杀人手段，但他完全没必要让那些教徒看到那样血红的场景。
“我知道他们有什么方法能看到我，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曾经我就一直在怀疑，圣瞳教是不是有什么手段，每一次都能躲过我的刺杀。”阁楼上的人低声说道：
“现在我终于确定了……他们不仅能让这天启城的人成为他们的人偶，还能通过某种手段，看到他们临死前的景象，这才是他们每次都能找到我踪迹的原因。”
但底下的莫问沉默了，他终于意识到，这个红叶山庄的刺客并不是故意让那些人教徒看到临死前的那种景象，这就是他正常杀人的手段，只是死人不会说话，没人知道这个刺客是如何杀人的。
但圣瞳教通过某种秘法，看到了未来那个孩子被刺杀时的景象。
莫问始终坚信自己的想法，他相信圣瞳教的人并没有什么神术，也不相信这些人能够得到神的力量，但现在圣瞳教确实能透过某种方式看到未来……那些死去的信徒并不是这个刺客的目标，他们是代替那个圣瞳教长老死的！
“你一直都没能刺杀掉你的目标，是么？”莫问的声音变了，变得有些凝重。
阁楼上的人沉默片刻，莫问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说道：“我劝你赶紧逃，我被骗了……他们并不是让我过来对付你的，因为他们知道我不会对你出手……他们只需要通过我找到你就够了。”
外面的街道忽然变得安静……没错，莫问也中招了，那些人临死前的景象不止是因为这个刺客……他们受到了圣瞳教秘术的影响！
*
阁楼上的卯楚看到莫问后退一步，他的身上涌现着杀气，指向的却并不是阁楼上的自己。
他没有再管这个奇怪的年轻人，翻上阁楼的楼顶，准备顺着楼顶逃走。
但就在他跃下阁楼，准备从废弃的小巷中离开时，卯楚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终于找到你了。”
漆黑如幽灵一样的黑影出现在卯楚身后，卯楚抽出自己的长刀，回身看向那个黑影，笑道：“刺杀你这么多次……今天竟然愿意自己出现在我面前？”
“狡兔，天榜排名第七的高手，也是天机阁第二位的刺客。”黑影用苍老的声音淡淡地说道：“能成为你的目标，是我的荣幸。”
就在这说话的间隙，卯楚周围的丝线全部断裂，在莫问说出卯楚杀人的手段后，这个天榜上排名第七的刺客，就已经失去了大半的威胁。
黑影用内力就切断了卯楚在房顶布置的所有丝线，他的身上甚至没有武器，只是对着卯楚缓缓伸手，说道：
“可惜，你这个刺客太烦了，像是苍蝇一样，虽然在神的眼里，苍蝇并不会影响未来的走势，但作为神的仆从，你不应该阻止神的启示。”
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压向卯楚，废弃房屋上的瓦片在强大的内力下被震出裂痕。
“你应该不是圣瞳教的大长老吧？”卯楚这辈子见过的高手多的去了，他抬起长刀，指向黑影，说道：
“你甚至都不算是圣瞳教最强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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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女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