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纯白色的房间。
莫问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和自己以前穿的衣袍不同，这件白色的衣服极为贴身，并且贴在身上也很舒服。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人，那是他的老师，虽然莫问还是看不清这个女人的样貌，但那件奇怪的黑色的刺客装束，只有那个女人才会穿。
“我记得你已经离开了。”
“离开不代表我不会回来。”女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莫问，说道：“你是觉得我会死么？”
“不……”莫问摇摇头，他当然不希望这个女人离开，但是在莫问的印象里，自己的老师确实因为某种原因……再也不会回来了。
虽然莫问非常确信自己的老师没死，但他也不可能再见到自己的老师。
为什么呢……莫问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额头，他的记忆出现了缺失，他忘记自己的老师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我会见到你？”莫问心底涌现出一个不祥的预感。
“哟吼，现在才发觉么？”女人笑了笑，说道：“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些太迟了？以后可别说你是我教出来的。”
“我已经死了……是么？”
“假死状态吧，大概就是失血过多。”女人耸耸肩，从衣兜里拿出一盒烟，点上一支，说道：“这种时候你就只能祈祷外面那个小丫头能不能救你了。”
“什么意思？”
“嘛，你要知道，你现在就站在鬼门关的门口，虽然韩素颜没有杀你，但你的右肺已经被剑气打穿，同时右臂大量失血，就算是圣人，受了这种伤也要修养好一段时间。”女人晃着手里的烟，说道：
“所幸的是，掌管冥河的死神是我的一个朋友，看在我都面子上，它允许你的灵魂在鬼门关前徘徊。”
莫问看向女人的方向，他清楚这个女人不止是来说这些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
“说得好像我让你帮我做事似的，你要做的是救你自己。”女人悠悠说道：“在你离开这里之前，你需要回忆起一些你忘掉的记忆。”
“忘掉的记忆？”莫问皱起眉头，“我的记忆……”
“嘛，就是这个意思，你的记忆被抹去了一部分，所以有时候你会忘记一些事情，就好像你现在也看不清我的脸。”女人说得很淡定，“相信我，实力自愿失去的那一部分记忆，你不会想要回忆起来的。”
“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我的老师，还是我脑海中关于老师的记忆？”
“好问题。”女人又抽了口烟，吐出淡淡的烟气，说道：“就像是剑仙的剑冢一样，我只是一个虚妄的幻影。”
“但是相信我，在你快要死的时候，我还是能出来救你的，毕竟是我放出的那个怪物，但我没办法解决它。”女人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在你帮我处理掉那个怪物之前，我会尽量让你活着……当然你不要在外面给我到处作死，要是被人一刀捅穿心脏，那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我现在要找回我哪一部分丢失的记忆？”
“走过这座桥就够了。”女人丢下手里的烟，说道：“你要找的东西就在那座桥的后面。”
那是一座由黑色石砖所堆砌的石桥，莫问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纯白色的房间，而是他所在的这片世界是白色的。
而就在女人说完那句话后，在某个莫问没有注意到的时间点，他的身旁出现了这样一座石桥。
“它通向哪里？”
“地狱……”女人沉默片刻，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天堂。”
*
“你确定你能救活他？”顾寒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夜知秋。
“你行你上？”夜知秋瞪了顾寒一眼，开始抱怨道：“我也只是个半吊子啊，这么重的伤就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啊，哪个医生能救这么重的伤？”
莫问的心跳确实还有，但心跳声极其微弱，并且顾寒测过莫问的脉搏了，那种微弱的跳动几近没有。
“准确来说已经是个死人了。”夜知秋盯着莫问的胸口，说道：“剑气的深度已经伤到了肺……这种程度的伤势应该在第一时间插管……但你们很明显没有那么做。”
“插管……是什么玩意？”刘宇昌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是切开他的喉咙，拿着一根管子从喉咙那里插进去，这样可以减缓他的呼吸压力。”夜知秋捂着额头，说道：“但现在已经做不了了，只能用其它办法了。”
“其它办法？”
“神学，懂么？明夏两国不是有挺多神棍的么？”夜知秋跑到桌边，拿起旁边的油灯，说道：“圣瞳教其实也算是神棍，只是他们的信仰是一种虫类而已。”
“额，所以你的信仰是什么？”刘宇昌问道。
“我信仰唯物主义。”夜知秋翻了个白眼，又从顾寒家的柜子里拿出其它的灯，放在桌子上数了一下，确定有七盏。
“唯物主义是个什么东西……”刘宇昌还准备继续问，但却被依岚打断，刘宇昌话说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下来。
自从这两个人背着莫问回来后，依岚的脸色和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样平静而凶狠，刘宇昌甚至都不敢直视依岚。
看得出来天启城发生了挺多事的，平常这么温和的大小姐，忽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七盏灯被放在了莫问旁边的桌子上，顾寒低声问道：“你这是……七星灯？”
“不然呢？”
“你确定拿油灯就能摆出这个阵法给莫问续命？”
“如果你能找到更适合的媒介，我不介意把这个仪式做得更靠谱一点。”夜知秋稚嫩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她看到莫问额头上出现的印记……这种东西只有她能看到，这说明死神要来收人了。
夜知秋顺着位置将七盏灯摆好，说着又将刘宇昌等人一同推了出去，说道：“你们可千万别进来，灯灭了的话，人就真的救不活了。”
女孩看上去就是那样认真且不靠谱，顾寒听说过这个续命灯，但这玩意不是这样用的。
不过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让这个女孩赌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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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欠一章，过两天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