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刘宇昌在门外低声问道：“就摆七盏灯在旁边，就能把莫问的命救回来？”
顾寒摇摇头，说道：“在圣山的藏书里有记载过这种古老的秘术，依靠七星灯续命……但七星灯都是上古的神器，在史书记载中，也只有两个人用过。”
“哪两个人？”
“两个都是前朝的国师……是明朝的前朝，魏朝的第一任国师曾在军中用过，当时南方铁门关的迟迟不能攻下来，当时开国的国师在铁门关强行用七星灯续命。”顾寒低声说道：
“最后他们攻下了铁门关，国师则在开国的前一天病死，因为用七星灯强行续命，最后尸体在三天内就腐烂成了枯骨。”
“当然，他最后也是被追封成的国师。”顾寒耸耸肩，“在史官也都承认他就是魏朝的第一任国师。”
“这……”刘宇昌扯了扯嘴角，问道：“那另一个人呢？”
“魏国的最后一位国师。”顾寒耸耸肩，说道：“当时他用兵如神，明军在起义叛乱的时候，军队始终无法南下，即便当时造反的明军多达五十万人，也依旧无法冲破魏军的防线。”
“当时是一个大雨之夜。”顾寒低声说道：“他用七星灯续命的时候，明军忽然发起了进攻，七星灯被闯入军帐的副官扑灭。”
“然后呢？”
“然后魏国最后的一位国师死了，魏国也就灭了。”顾寒看着房间的大门，说道：“魏朝诞生于魏国国师的七星灯，死也是死在七星灯下……虽然大多数史官都觉得七星灯是小说里杜撰的故事。”
“所以七星灯是真的吗？”
“你最好相信它是真的。”顾寒低着头，说道：“不然莫问就真的要死了。”
*
夜知秋锁上房门，回头看向莫问的方向，在女孩的眼睛里，死神的手已经触碰到了莫问，而莫问床边的那七盏烛灯隐约形成一个阵法，死死锁住了死神抓住莫问的那只手。
但她还是捧着自己的脸颊，一脸崩溃地说道：“为什么才过这么几个月就要我动用这么离谱的法术啊！我靠，不会我做完这个法术就要秃头了吧？”
虽然嘴上在抱怨着，夜知秋还是极不情愿地翻起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本泛黄的书本，翻了半天，才找出一张已经泛黄的书页。
“特么的……”夜知秋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无奈了起来，说道：“爷爷你能不能靠谱一点啊？为什么这书上的字都被磨没了啊？这个鬼咒语究竟怎么念啊？”
夜知秋崩溃了，右手插着腰，盯着床上的莫问看了好一会，叹了口气，说道：“嘛，没办法，只能便宜你了。”
她慢慢靠近莫问，看着莫问的脸眨了眨眼，在右手的手指上划出一道血痕。
可那并不是红色的血，女孩伤口流出的血竟然是金色的……像是流动的金水。
那滴血滴在了莫问的额头上，却没有停留，顷刻间就浸入了莫问的皮肤。
*
莫问严重怀疑自己的老师在骗自己，这座黑色的石桥他已经走了很久，像是陷入了循环，无穷无尽。
似乎这是一座延伸向大海的石桥，人类的脚力根本无法走出这么遥远的距离。
莫问慢慢回头，他已经看不到自己回来时的那片白色房间了，现在只有这两边一望无际的桥，看不到尽头。
“嘛，只能便宜你了。”莫问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就是这座桥的前方。
漆黑的桥面上，那些黑色的石砖上忽然出现了白色的纹路，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桥底开始侵染这些石砖……
这座漆黑的石桥渐渐变成了白色，莫问的脚下与其说是一座桥，更不如说……变成了一座浮在空中的白色光幕。
不知为何，这层层的白色柔和的光芒，给予莫问一种莫名的柔和感，就算前路迷茫，他也愿意继续向前。
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从某人的身上感觉到过，这种感觉让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变得安心。
他忘记自己又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东西，一柄剑立在这座桥的尽头，一柄白色无锋的长剑，嵌在桥尽头的中央，剑身上面有着奥古而神秘的符文。
“白剑……”石桥的后面，女人缓缓靠近那柄剑，说道：“我以为按照你的性格，你应该会先遇到黑剑。”
莫问还是看不清女人的脸，但他清楚记得这个女人确实有着两柄佩剑，黑白色的双剑，每次出鞘的时候都是天地失色，黑白两条虚幻的龙影会从长剑中伸出。
莫问看向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那柄石剑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我需要回忆起什么？”
“白剑意味着你心底的良心。”女人的手掌搭在了白剑的剑柄上，她甚至还没有抽出那柄剑，莫问就已经听到了微弱的龙吟之声。
“回忆起我的良知么？”莫问笑了笑，说道：“你知道么？如果我当时能狠下心，我大概是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不，你要回忆的并不是你的良知。”女人抽出地上的白剑，淡淡地说道：“你要回忆的是，你因为自己的良知而犯下了怎样的错误。”
一条白色的龙影从剑上飞出，莫问周身白色的石桥开始破碎重组，地面在莫问的脚下重组，最后只剩下这样一片纯白色的世界。
“这和之前的房间有什么区别么？”
“空间大一点，打起架来比较方便。”女人抬起那柄白色的剑，指向莫问。
莫问同样抽出石剑，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自己的老师打一架才能回忆起自己丢失的记忆，但……如果女人只是使用一柄剑的话，他还真有机会战胜自己的老师。
在单手剑上，他一直都和这个女人不相上下。
这个想法在下一刻就被打破了。
白龙从天空落下，那条白色的虚影穿透莫问身体的瞬间，像是有无数把刀刺在了莫问身上，强烈的剧痛几乎让莫问失去意识。
而在房间之中，夜知秋看着莫问身边的七星灯，缓缓熄灭了一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