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几乎可以打穿山脉，用数万年前古老符文才能封印的母虫，在徐恩面前被瞬间肢解。
“真是让人恐怖的力量啊！”黑影在空中惊叹道：“你果然不是凡人！”
只是被肢解的母虫散开粘液，它体内并不是流动的血液，而是某种粘稠的液体。
液体在靠近徐恩的时候，她的视线受阻，一块石头向着徐恩的方向飞来。
那块石头穿透空中飞溅的粘液，所有的粘液都在徐恩面前停下，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但那道屏障却没能阻拦住那块石头。
石头飞来的速度并不算快，徐恩微微偏头，石头的边缘擦过徐恩的脸庞，伤口处流出淡金色的血液。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颗石头，一块纯白如水晶一样的东西……那是制作寒玥的原料。
虽然伤口很快就愈合，但黑影还是说道：“神也是会流血的，不是么？”
“是啊，神也是会流血的，所以神也是会被杀死的。”徐恩很淡然地说道：“那么……你又为何要处心积虑地成为神呢？”
徐恩的话让黑影沉默了，她似乎猜中了黑影的身份，也猜中的黑影的目的。
黑影缓缓消失，徐恩微微勾起手指，强烈的剑气在山洞中劈出一道巨大的裂缝，却没有击中那道黑影。
“跑得倒是挺快。”徐恩看着黑影逃走的方向说道。
她已经不能再释放剑气了，再这样攻击下去，被侵蚀的山体就会承受不住而崩塌。
徐恩转过身，看到了后面蹑手蹑脚的夜知秋。
虽然山洞里一片漆黑，拥有夜视能力的二人来说，黑暗对于她们就像白昼一般。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夜知秋被发现得有些小尴尬，但她很快就叉起自己的腰，说道：“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用符咒召唤了我，甚至还用时间道法耗尽了我分身的力量，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徐恩抱着胸口，说道：“你现在和普通人一样脆弱，好好跟着依岚不好么？为什么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你先告诉我，刚刚那个黑影是谁？为什么他能操控母虫？魔皇现在究竟在哪里？”
“不清楚，但我大概猜到了他的目的。”徐恩点燃一支烟卷，说道：“不过你放心，那个家伙应该不是过来放出魔皇的，相反……他甚至会帮助莫问，阻止魔皇的出世。”
*
“死了多少人？”卯楚站在天启城的最高点，看着远处的圣山问道。
“不知道，但山上下来的步兵应该只有一半……也就说，连同圣山上的宗族，总共死了四万多人。”
“四万人。”卯楚感叹道：“大明刚刚建国的那些年，四路诸侯国造反，集结的兵力总共也就六万人。如果除掉后勤辎重，主要的兵力也就四万人。”
“当时高祖足足打了三年，才将这四万主要兵力围剿，但现在在圣山上……甚至不到一个时辰，四万步兵就没了。”卯楚摇摇头，说道：
“也难怪明夏两国的皇帝都不待见圣人，它们确实太可怕了。”
“六位圣人要是合起来，两个时辰就能解决掉百万军队吧？”卯楚低声说道：“现在夏国主帅拓跋将军，总共也就八十万军队……但这个数字也是相当的虚，这八十万里至少有一半是后勤。”
“圣人……已经是可以改变王朝的存在了。”莫问幽幽说道。
长久的沉默后，卯楚又问道：“你不回圣山么？”
“不回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收拾残局……”莫问低着头，他脸上的表情难得有些犹豫，说道：“圣山上的人死光了，鬼天机也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照顾洛羽。”
莫问还不知道洛羽已经死了，他还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带上鬼天机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他不清楚自己要怎么面对依岚。
莫问当时真的很不想放花清玄去圣山，但他又必须去阻止世子，韩素颜不会告诉依岚体内拥有剑仙的神骨，但花清玄却不一定。
莫问并不介意花清玄猜到秦家发生了什么，但依岚如果知道自己体内拥有神骨……
莫问很烦，他对依岚真的没什么感情，他只是知道这个女孩体内有什么，把她带在身边会更加安全……他不在乎神骨的力量，如果他真的想要那块神骨，莫问在第一天就可以杀了依岚，取走那块骨头。
他也没想刻意隐瞒，有时候一无所知反而能更好地保护依岚。
莫问不知道自己做得是不是对的……但他至少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自己的老师曾说过，最好不要使用太多不属于自己的力量。
每次那个女人在教自己一种武术之前，都会让自己学习一本心经或是心法，她告诉莫问，无论再有天赋的武学之人，都必须要有相应的心境。
每学习的一招武功都是在增加一个人的戾气，武功越高就要有越高的心境，如果只是一昧习武，就只会让人变得越来越暴戾。
只可惜依岚的武功随着神骨的觉醒变得越来越强，对剑术的领悟速度就算是莫问这种天才都望而不及，甚至很多的剑术依岚都是看着段腾的那本剑谱领悟，无师自通。
“我也该回去了，天启城的任务完成了。”卯楚拍了拍衣服上的烟尘，说道：“红叶山庄还等着我回去交差呢。”
“能不要在红叶山庄的书库里记上我的名字么？”莫问站在卯楚身后，低声说道：“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刺客，没人希望自己的名字到处流传。”
“当然可以，不过……”卯楚没有回头，“作为交换，能否告诉我，你的袖剑刺杀之术，是从谁手上学的？”
“我的老师，一个女人……她曾经有一对黑白双剑作为自己的武器。”莫问想了想，却怎么都回忆不起来更多的信息，说道：
“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好，作为交换条件，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堂主。”卯楚收起长刀，说道：“莫问，希望我们下次相遇，你不会是我的目标。”
“但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