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快要回到刘宇昌那里时，一路沉默的莫问忽然说道：
“或者说每个年代都是如此。”
依岚也停下了脚步，她走在了莫问前面，回头看向莫问，说道：“我知道。”
“你这时候告诉我这句话，只是想告诉我你并不自责。”依岚轻声说道：“你其实并不想把她卖到青楼，你这样说……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罢了。很多人在自己良心不安的时候，总是会给自己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莫问看着依岚的侧脸，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忽然觉得依岚变了，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
但莫问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说道：“你是对的。”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
隔着很远传来了夜知秋的声音，这个孩子眼是真的尖，太阳都快要落山了，隔着这么远的小路，看到昏暗的树林下有两个人影。
莫问和依岚只能终止这次的对话，向着夜知秋和刘宇昌的方向飞去。
*
“我觉得光是进入皇城就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依岚怎么办？”刘宇昌在路上已经是小熊摊手了，皇城很多人都认识依岚……或者说是个官都认识依岚。
秦家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朝廷的几乎所有朝臣都和秦家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很多人都见过依岚。
就算这几日让依岚变得消瘦，脸上也不似之前那般像个豪门小姐，但她身上的气质和容颜还是能被认出来。
“这个好说。”夜知秋淡定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几把刀和剪刀，说道：“相信我，只要换个发型，保证没人能认出来。”
“额……她已经成年了，已经不能像你这样散发。”
明夏两国的传统便是如此，女孩子十六岁虚岁的时候成年，成年之后就不能像个孩子一样披散着头发，无论夜知秋将依岚改成什么发型，她都得把头发束起来。
“可以用面皮。”莫问在一旁说道：“我在皇城认识一个人，她能帮我制作改变样貌的面皮，很薄的那种，基本不会被看出来。”
“很好，下一个问题，我在夏国事没有身份的，或者说咱们这四个人除了你都是没身份的。”刘宇昌对莫问说道：
“皇城可不比天启城，进皇城需要的手续可比进天启城要难多了。”
皇城进城的手续相当严格，莫问能进皇城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太有钱了……并不是说他给了皇城守卫多少钱，而是莫问是大夏最大钱庄的股东之一，每年能从那个钱庄分到相当多的钱，也正是因为他在那个钱庄的地位，钱庄的庄主给莫问弄到了一个进城的身份。
像莫问这种只存钱，每年什么事都不问，年底只拿钱的股东，钱庄可太喜欢了。
“你们的手续我能进城帮忙办。”莫问点头说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擦……莫问哥原来你这么有钱的吗？”
“在我的钱用完之前，我不会让你们因为钱的事情吃亏。”
“那钱用完之后呢？”刘宇昌试探着问道。
“我会有办法弄钱的。”莫问回答得很干脆，“大不了多杀几个人。”
虽然莫问已经和韩素颜决裂，但大夏也因为韩素颜的干扰有太多的贪官，这个女人不会介意莫问帮她清理一些朝廷的蛀虫。
莫问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宇昌自然也就闭上了嘴，随即又问道：“但我们去了皇城又能干啥？韩素颜可是在皇宫啊，那里我们又进不去。”
“你是最近学刺杀学入魔了吗？”莫问拍了一下刘宇昌的头，说道：“我们又不是去刺杀韩素颜？她现在都有神骨了，你觉得我们能刺杀她？”
“那咱们去皇城干啥？”
“现在大夏的很多门派都在皇城，想要刺杀韩素颜的人有很多，但他们更多的是害怕韩素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莫问低声说道：
“毕竟谁也不知道韩素颜会做什么，她的手腕太强硬了，这五年里所有想要反抗韩素颜的，要么被暗杀，要么被抄家。甚至很多人都是韩素颜亲自动手。”
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是韩素颜杀死了剑仙，却依旧无人敢让韩素颜下台。
除了天启城和女武神手上这些不能动的驻军，大夏几乎所有的军权都在韩素颜手中，再加上这次韩素颜去圣山……天启城的驻军至少死了一半，已经不再是什么威胁。
每一步都在朝着韩素颜所希望的方向走，她已经杀了足够多的人，但人们依旧不知道韩素颜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登基称帝么？不……韩素颜也许可以掌控整个国家一直掌控到死，但她不可能称帝，如果她真的想要称帝，她不会这样处心积虑地除掉秦家。
至少这次去皇城，莫问需要弄清楚韩素颜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原本是想退出了，就像老师所说，几个月前他真的想要隐姓埋名，随便找个地方隐居。
但他还记得自己老师留给自己的信，信上有一个地址，于是莫问改变了自己南下的路线，前往那个名叫段腾的老人那里。
就像是命运的捉弄一般，他在路上遇到了依岚，原本不想惹事生非的他救下了依岚，不得不再卷入到这场纷争。
“从这个方向往北走三十里路。”莫问拿出地图，似乎在比对着距离。
“再走三十里路就能到皇城了？”刘宇昌问道。
“想什么呢？”莫问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路，说道：“再走三十里路应该就能找到一条大道，这是皇城外一条直通南方的道路。”
“所以咱们总共还有多少里路？”
“加上那三十里路，总共还有一百二十里。”莫问看了一眼树旁的那四匹马，说道：“如果中间能找到一个驿站换快马的话，我们三天就能到。”
“依岚姐姐，皇城里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啊？”
夜知秋刚刚一直偏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刘宇昌还以为夜知秋要说什么，结果这丫头在一旁憋了半天，就是为了问依岚皇城里有没有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