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你过来不会就是来找这个方青姑娘的吧？”刘宇昌轻轻推了推莫问，说道：“整个青楼的人都在看着呢，你不会刚进城就要当显眼包吧？”
“我们只是来吃饭的。”莫问淡淡地说道。
听到莫问这样说，刘宇昌也不好再问什么了，只能闭上嘴，跟在了莫问后面。
每次方青姑娘出来的时候，老板会为青楼底下摆满桌子，在明夏两国的历史上，很少有青楼的倌人能有这样的场面。
没人知道那个叫方青的姑娘从何而来，她已经来了这青楼五年，五年来无数的贵族富商都想要赎走方青，却都是无功而返。
男人总是有着这样的占有欲，如果是五年前，方青一定会成为某个贵族家的女人……但她来皇城的时间太过巧合，那一年韩素颜恰好清洗了皇城里的贵族，而如日中天的秦家子弟竟然也没有对这个女人动手。
两人就只有在青楼里最偏僻的地方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所幸这个位置太过偏僻，看不到阁楼上倌人坐着的位置，所以没什么人抢。
就像莫问说的，钱永远不是问题，刚进青楼莫问就给了老鸨一锭银子，说饭菜随便上，他们只是来吃饭的。
老鸨自然是笑嘻了，这莫问虽然看上去穿得不怎么样，但只要肯给钱，那他就是青楼的贵客。
“这……”刘宇昌看着端上来的猪蹄子，说道：“真吃饭啊？”
“不真吃难道假吃？”莫问啃着蹄子，说道：“咱们中午都没好好吃饭的，你身体抗得住？”
刘宇昌看着盘子上的那个乳猪蹄，咽了一口口水，拿着就开始啃了起来。
整个青楼都是公子书生在那里侃侃而谈，就只有角落里的这两货在那里猛猛啃着猪蹄子。
莫问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在蹄子吃完后，还对着老鸨挥手，说道：“老板！来点腌萝卜！”
反正钱是够了，莫问要什么就上什么。
“吃点腌萝卜，解腻。”莫问一口口吃着，说道：“我还要了一锅牛肉汤和一碗炒鸡蛋，虽然大多数来这里的都不是来吃饭的，但这里的厨子做的炒鸡蛋真的是一绝。”
“怎么？你以前经常来吗？”刘宇昌怀疑地打量着莫问。
“嗯，确实经常来。”莫问没有否认，说道：“这里的菜做得还可以。”
“也是来这里只吃饭？”
“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比吃还重要？”莫问接过上来的一盘鸡蛋，说道：“这里的炒鸡蛋用了西红柿压出来的汁水，还有一些烤羊肉的材料，吃起来都有些不像鸡蛋了。”
“哟，确实好吃。”刘宇昌也被莫问带进去了，整个青楼就剩这俩傻子在这里吃菜。
“你等等啊，我再让老板上点生菜。”莫问举手便要对着里面喊。
楼上忽然传来了箫声。
整个青楼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莫问说出的那句：“老板再上一碗生菜！直接放牛肉汤里！”
这句话在青楼里久久回荡，刘宇昌都不想和莫问坐在一起了，怎么恰巧这个时候就忽然安静了呢？
只是楼上传来的箫声真的很好听，似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如琉璃在岁月的长河中扬起一道轻轻的涟漪。
让他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停下，就在他恍若要沉入回忆的瞬间，箫声停下了。
耳边只有莫问往锅里下面条的声音。
“这吃剩的牛肉汤下面还是挺好吃的。”莫问淡淡地说道。
刘宇昌扯了扯嘴角……咱能别吃了吗？
随之而来的是古琴的声音，这一刻就连莫问都停顿了一下，但他依旧伸出自己的筷子，在牛肉锅里捞着牛肉，像是生怕刘宇昌把他的肉抢了。
“好……好轻的琴声。”
刘宇昌说的并不是说台上的琴声声音小，而是轻……那是一种很轻的声音，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远方轻声哼唱。
“真好听。”
“确实好听。”莫问点点头，右手的筷子把刘宇昌的筷子支开，继续捞着锅里的牛肉。
“老板再来点蘸酱！”莫问再次对着老鸨招手。
蘸酱被莫问拌进了刚刚在牛肉汤里煮好的面中，莫问吃面的吸溜声真的是青楼里唯一不和谐的声音。
随着莫问碗里的面吃完，莫问放下碗筷，楼上的琴声也随之停下。
莫问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刘宇昌，说道：“没事吧？”
刘宇昌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说道：“没什么，只是这个琴声……”
“让你想起了小时候，是么？”莫问淡淡地说道：“那种声音……像是微风吹在你的脸上？”
“是。”刘宇昌看着莫问这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问道：“你听过？”
“听过几次。”莫问擦了擦嘴，说道：“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么？”
“什么事？”
“我说今天要来训练你的轻功。”
“你想干什么？”刘宇昌忽然警惕起来。
“还记得我是一个刺客么？”借着琴声的掩盖，莫问用很轻的声音和刘宇昌交流着。
“你要来刺杀方青姑娘？”刘宇昌面色大惊。
莫问叹了口气，说道：“麻烦你注意一下门外好不好？”
刘宇昌和莫问坐着的位置虽然看不到楼上，却能很清楚地看到门外，只要刘宇昌稍稍低头，就能看到门外的二楼。
“门外有……”刘宇昌话没说完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青楼对面有一个人一直盯着这个方向。
“他在看什么？”
“红叶山庄。”莫问指向另一个方向，说道：“看到青楼二楼没？那一桌的两个人。”
那里是青楼贵客才能去的地方，刘宇昌盯着莫问指的那个方向很久，问道：“你怎么看出他们两个人是红叶山庄的人？”
“袖子，他们的袖子甚至比我还宽一点。”
这一点刘宇昌倒是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莫问的两只衣袖里一定藏着袖剑，但莫问一直穿着比较宽松的护臂，所以看上去没什么违和感。
但楼上的两人也是如此，刘宇昌问道：“也许只是他们的袖子恰好宽了一点。”
“你不觉得他们的披风看上去很直么，在这里喝酒坐得这么直。”
“嗯……好像是的。”刘宇昌缓缓点头。
“那是很细的武器，他们把自己的武器藏在了风衣里。”莫问淡淡地说道：“所以我劝你现在多吃一点。”
“额……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你去引开外面盯梢的那两个人，还有那两个刺客。”莫问淡淡地说道：“记住那两伙人并不是一路的，所以你可以想办法在他们之间周旋。”
“你说啥？”
“四个人，引开他们，应该都不是天榜上顶尖的高手，但凡是天榜前二十的，我基本都能看出来。”莫问淡定地说道：“没问题的，相信自己，刘宇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