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聂狐看向韩素颜。
韩素颜没有说话，她当然看到宫殿内被杀死的皇帝，可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聂狐盯着韩素颜，他忽然意识到……刚刚那个假扮小王爷的人，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聂狐迅速后退，剑影还是划伤了聂狐的手臂，而聂狐周围的那些亲兵甚至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上的重甲发出摩擦，一片片地从身上脱落。
而他们身上的血肉也开始渗出血痕，所有进到宫殿里的亲兵，在一瞬间被韩素颜的剑影杀死。
这就是圣人，再怎么厉害的高手都无法这样悄无声息，在一瞬间杀死如此之多身穿重甲的卫兵，那些皇室铸成的盔甲在韩素颜面前像纸一般脆弱。
“韩素颜，你什么意思！”
“我很清楚是什么人杀死的他。”韩素颜的剑指着那个身穿龙袍的人，说道：“但是……只要没人知道他死了，那他就还活着，不是么？”
“你……你什么意思？”
“死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韩素颜淡淡地说道。
聂狐看着身边那个皇帝，忽然……他看到了皇帝脸上的那张面皮。
韩素颜说的没错，谁都可以穿上这件龙袍，只要带上皇帝的面皮，他被暗杀多少次都无所谓……韩素颜只要再找一个人代替就行了。
只要这些进过宫殿的御林军死了……那就没人知道皇帝被刺杀，明天……不，韩素颜今天下午就能找一个人代替，到时候这一切就会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相安无事。
皇帝依旧是那个皇帝，国师也依旧是那个国师。
“如果我死了，你觉得长公主不会怀疑么？”聂狐忽然问道。
韩素颜沉默片刻，向着聂狐慢慢靠近，说道：“说得不错……我都差点忘了，还有长公主，看来你活着确实比死了有用。”
不安的感觉在聂狐的心头涌动，在阴暗的房间里，一只虫子缓缓爬到了韩素颜的指尖。
周围的飞剑限制住了聂狐的行动，他甚至没有退路，在圣人面前……聂狐这种顶尖高手也显得极为无力。
一股气息忽然从韩素颜的身后传来，那股气息没有任何保留，或者说他就是故意暴露在韩素颜的背后。
又是一柄长枪，在韩素颜飞剑飞出的瞬间，莫问掷出的长枪洞穿了宫殿的屋顶，鎏金的瓦砾飞溅而下，长枪像是流星一样指向韩素颜的后颈。
飞剑在韩素颜身后盘旋成为一朵莲花，只可惜那杆枪的力量太大，所有的飞剑在那杆枪的力量下被震碎，枪头已经碎了，但被打入地面的枪杆依旧一寸寸地震入地面，掀起了巨大的烟尘。
整个宫殿的墙壁被莫问打塌了大半，而韩素颜和聂狐暴露在了数千人的御林军面前。
再怎么样……韩素颜都不可能一下子杀死这数千御林军。
莫问真的救下了聂狐，他用一种极其暴力的方式救下了聂狐……刚刚那击穿宫殿的一枪，竟然隐隐有些北境女武神的味道。
韩素颜消失了，她出现在空中，数百柄长剑凝聚成一把巨剑，剑流向着莫问飞去。
无论莫问躲在哪里，那无止境的剑流都会打穿墙壁，让莫问无所遁形。
但莫问终于拿到了自己的石剑，他将左手撑在石剑的剑身上，石剑上释放的剑气强行挡住了韩素颜的剑流。
但无论莫问的内力如何深厚，他都不可能挡住拥有神骨的韩素颜。一柄飞剑就像莫问刚刚的长枪一样，毫不留情地飞向莫问头顶。
石剑的剑身精准挡住了那柄飞剑，莫问双脚在这一击下被嵌进了地面，他的手臂渐渐弯曲，刚刚扔出去的那两枪已经让莫问有些体力不支。
这柄飞剑和之前的长枪不同，那柄长枪上的力量被卸下后就直接碎掉了，但这柄剑却是韩素颜用内力凝聚出来的，韩素颜的御剑术在源源不断地隔空向这柄剑传输内力。
“你就那么想杀我么？”
“如果你不是这样每次都妨碍我，我不介意留你一命。”韩素颜的语气冰冷，“你不应该回来的。”
莫问的内力几乎已经被抽干了，他手臂上的肌肉在不断抽搐，韩素颜的第二把飞剑打在莫问的剑柄上，其它围攻莫问的飞剑打破剑气，两柄长剑刺穿莫问的身体。
莫问的身体在地上晃了晃，石剑落在地上，他想要把长剑从身体里抽出来，但剧烈的疼痛已经开始让他失力。
看来韩素颜还不想杀了自己，天空浮着数百柄剑，韩素颜却只是让两柄飞剑刺穿他的身体，并且还都是非致命伤，完好地避开了莫问的内脏。
韩素颜缓缓落在地上，她抓起莫问的头发，说道：“在这一切结束之前……你还是安静当一个死人吧。”
“咳……”莫问轻轻咳出一口血，“看来你还有点良心……没想着杀了我。”
接着，莫问失去意识，倒在了血泊之中。
*
“嗯？”夜知秋拿着一串糖葫芦，站在皇城的外围，眼睛里带着孩子的纯真和好奇。
很明显这个女孩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王无临的府邸距离夜知秋太远，她连爆炸声都没有听清，这里卖小吃的商贩也只有在官兵赶过来的时候匆匆收摊。
但夜知秋刚刚买的红豆糕都没有做好，小贩就推着车向着远处跑去。
“喂！我给钱啦！”夜知秋也赶紧追着摊贩叫道：“我的红豆糕你还没给我呀！”
但一个小孩子哪里跑得过大人？女孩跑了两步就蹲下来喘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摊贩消失在巷子口。
虽然钱不太多……但那也是莫问留给自己的钱，她可不想欠莫问的钱……她只是现在挣不到钱而已，等她以后有钱了，还是会把钱还给莫问的。
毕竟她妈妈从小就教育她，别人给的钱是一定要还的……就好像过年家里人给的压岁钱，亲戚给多少压岁钱给自己，自己的父母就要还多少钱出去……
不过虽然每次收压岁钱后，夜知秋的妈妈都会这样说，但她妈妈好像从来都没有把夜知秋的压岁钱收回去……
“嗯……莫问……”夜知秋看着街边的药铺，喃喃说道：“我是不是该给他买一些伤药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