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疼死我了……”
莉莉丝抹着眼泪躺回到床上。
经过昨晚的作死，被赫蒂“教训”了一顿，身体的老毛病又复发了，全身酸痛，刚才吃早餐的时候完全是在受罪。
“对不起，姐姐应该早就想到的……”
卡洛儿拿着小药瓶来到莉莉丝身边坐下，扶起来，托着后背，把药递到嘴边，莉莉丝想都没想就乖乖喝下了。
也就只有赫蒂催她喝药的时候才会闹那么厉害。
“呃……好恶心……”
“都喝了一年了，还没适应呀？”
“我还要喝多久……”
“这就不知道了，每次有状况都需要。”
“就不可能是普通的肌肉酸痛？”
“肯定不是呀，你体内魔力都乱了，乱得很厉害，普通疲劳哪会这样。”
“话是这么说……”
既然这么遭罪，为什么还要把我变成魔女？
这个问题莉莉丝不止问过一遍，得到的回答也无非那几个——
人类寿命太短，魔女寿命长，只有这样两人才能一直在一起。
人类的躯体实在太弱，你自己必须要有自保能力。
魔王想让你变成魔女那你就得变！
反正她是魔王，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感觉怎样？”
“稍微……好一点了吧？”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平常都没这么夸张。”
“我……记不得了……”
莉莉丝唯一记得的事，一开始自己的行动还挺顺利的，能跟赫蒂有来有回，但越到后面越无力，自己越是挣扎，赫蒂就越来劲。
即便最后缴械投降，赫蒂也没有放过，要把刚才的攻势加倍奉还，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只留下“惨烈”这一模糊的印象。
“看来要教你一点其它方法才行呢。”
“别！我不来了！”
“不要吗？”
“不要！打死不要！”
“那换个角度，不是反抗，而是普通的夫妻生活……”
“平常那样已经够了吧！都超额了！总之不要！”
“这样啊……明明昨天说的时候你很有兴致来着。”
“我……我哪有！”
“不是吗？昨天姐姐都说得够多了，你还追着问，让姐姐多说一点，还以为你其实很感兴趣，只是不好意思说。”
“我只是想了解多一点！多一些保险而已！”
“啊啦，是吗？呼呼呼~”
“是这样啊，又没说错……”
“真的？”
“真……假的……对不起……”
面对卡洛儿看穿一切的温柔眼神和笑容，莉莉丝完全嘴硬不起来，稍微有一点点任性都会心虚。
就算昨天知道了卡洛儿姐姐不为人知的一面，但她那种能够包容万物的温柔货真价实，谁能在这神圣的力量面前有一点点反抗？
这正是卡洛儿姐姐如此“学识渊博”的真正原因，莉莉丝很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受欢迎。
人受伤的时候，总需要一个避风港，在停留之后，依然会有勇气离开，去面对和接受现实，一般来说，家人就是这样的存在。
而姐姐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万千少女都能把她当成这样的存在。
“还是很害羞的话，不如换个……”
“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本来我们也不是在讨论这个吧！”
“哦……对啊，我们原来在讨论圣光来着。”
“就是呀！怎么无缘无故说到这方面去了……”
“但圣光的事，不是说好了，放心交给我们就行了。”
“与其等出事的时候靠你们，还不如现在就想想办法。我是魔女吧？虽然不是纯血的魔女，也很弱，但不代表我什么都做不到呀！”
“啊啦，原来是不甘心？”
“哪……！我总不可能一直依赖你们……”
下意识想嘴硬，下一秒就软下来了，翻过身背对卡洛儿，抱起双腿。
“全部人都知道我才刚打得过四阶的魔兽，这样下去怎么行……”
“担心别人说你闲话？”
“随便他们怎么说，我又不在乎，但你们……”
“原来是这样呀~莉莉丝果然是个好孩子呢~”
卡洛儿摸着莉莉丝的脑袋。
“那看来，无论姐姐怎么说，你都不会放弃是吗？”
“……”
莉莉丝想说“对”，但说不出口。
一边是两位亲人的担忧、劝告、保护，担心解决问题途中出现变故，愿意承担一切风险，而且她们有那个能力，还是绝对的力量。
一边是自己希望搞清楚真相，希望自己把自己的问题解决掉，把风险扼杀。
自己对魔族的事情了解得不多，说是普通的村姑，但现在更像个深闺，不知道具体的规矩，那听她们的话准没错。
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劝告、催促、警示自己，一定要搞清楚这圣光的真相，是非常重要的真相，必定跟自己的身世有关。
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与否都会违背内心其中一个想法。
甚至不愿意为了让卡洛儿姐姐安心而回答“是”，因为不想欺骗她。
明明决定要相信这两位最亲的人，但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这股冲动呢？
“跟赫蒂想的一样呢。”
“欸？赫蒂？”
“对呀，她可太了解你了，知道你到最后肯定做不出决定，所以才让我来劝告你。”
“那……她自己又不来……”
“她说了你也不会听吧，还不是跟他闹别扭~”
“唔……”
卡洛儿捏了下莉莉丝的鼻子。
果然，到最后都还是敌不过那两人，什么都被她们提前预料到、安排好。
毕竟自己天天就被她们监视着，也被她们这般爱护着。
自己知道这份幸福有多宝贵，可怎么就不愿意去珍惜呢？
内心的这股躁动和不安，到底从何而来？
“那……我该怎么做？”
“去找一个人吧，有个地方，有一位老魔法师，他很了解圣光。”
“魔法师？魔族也了解圣光？”
“当然会了解一点，毕竟很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但不如人类了解就是了。”
“……难不成？”
“对，那位魔法师是人类哦，就住在魔叶神域。”
“真的有人类生活在这里？”
“当然有呀，只是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是迫于无奈才来到这里，他就是其中一位。”
“是教会信徒？”
“算是吧，他对圣光的研究比较深入，有兴趣见一面吗？”
“……”
结果莉莉丝沉默了，脑袋靠着卡洛儿的肩膀发呆。
刚才还那么执着于找到真相，但现在机会摆在面前，却变得犹豫，另外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如果真的找到这个真相，这一年里所拥有的东西会不会毁于一旦——现在反而是这种想法更加强烈。
好怪，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矛盾？
莉莉丝都想狠狠刮自己一巴掌。
“……能陪我一起去吗？我不想……麻烦赫蒂。”
“都小两口了，有什么好顾虑的。”
“你~陪~我~去~嘛~姐~姐~”
“知道啦，真拿你没办法。什么时候去？”
“赫蒂今天没空对吧？”
“嗯。”
“那……现在就出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