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真的会有人来么。”
满脸胡渣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无聊地将脚下的石块踢远。满脸写着无聊和郁闷。
“收钱办事,别抱怨了。”
他身旁高大的男人安慰道。
“而且没事干,不也挺好的。”
“话虽那么说——”
他用力按动手指,关节发出响声。
“果然还是想打架。”
雇佣兵出身的他们,早已经习惯了打打杀杀的日常。现在让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待在这里难免会无聊。
“那就让我来当你的对手吧。”
“谁!”
在那远处的阴暗中,怜樱就这样钻了出来。她透过头盔说话的声音带着回响,手上的长剑就这样指着面前的对手。一步步朝着这边接近。
“弗兰克家的、沁穹小姐在哪。”
“呵。想见她吗?”
“废话。难不成过来看你个大男人踢石子玩?”
“口出狂言,信不信我让你的嘴再也发不出声音。”
说着,满脸胡渣的男人将砍刀拿在手上。
“等等、冷静点。我们还不清楚对方的实力。”
“管他呢。像这样铠甲只戴一个头盔的怪胎,能强到哪去。”
摆出一副不屑的笑容,男人顿时一个箭步开始朝怜樱的方向冲刺。
然而下一秒——
“噗啊。”
怜樱手中的长剑贯穿了他的腹部。接着她转身一踹,男人径直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带着鲜血的痕迹,重重摔倒地上。
“这个蠢货……”
“你呢?是选择冲过来,还是帮我把沁穹带过来。”
“我选择叫人。喂,有敌袭!”
担任门卫的另一个男人,转身朝洞里大喊。
“什么?!”
“居然来那么快。”
“勒索的书信都还没送出去呢。”
“鬼知道啊。队长呢!”
“在和那姑娘在一起,我去叫他。”
在一阵吵闹声中,六个打扮差不多的男人蜂拥而至。
有的手上拿着弩弓,有的拿着长枪,还有的拿着一个人头那么大的斧头。
他们很快就摆好了架势,警惕着远处的怜樱。那组织的速度,根本不像普通的山贼,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哈啊、哈啊。大、大胡子呢。”
“喏。那边躺着。”
他指了指躺在地上,腹部还在不停往外流血的男人。
“……啧,这就打起来了啊。”
“没办法。而且对面也是有备而来。”
“喂——七个打一个有点不公平,要不我们轮流上?”
其中一人轻蔑地对远处的怜樱说道。
“脑子没事吧?我要是你肯定选择一起上。”
怜樱无情地反击了回去。
“呵。那你可别后悔。”
“等等。不用等队长来吗。”
“管他呢。先斩后奏也一样,反正迟早都要打。”
“上了!”
“噢噢!”
霎时间,所有手持近战武器的前锋一并冲刺,以最快的速度拉进和怜樱之间的距离。
剩下三名使用弩箭的后方提供远距离打击。
在怜樱的视点,箭矢与剑刃都在朝自己迎面袭来。
“来得正好。”
她双手持剑置于后背,单推下蹲。在敌人看不见的地方,剑刃正凝聚着强烈的光芒。
咔嚓。像是机关发出的声音。
那把长剑在光芒中变成了一把长枪,出现在怜樱的双手上。
然后——
“喝啊!”
她在那些前锋还没有进入长枪的攻击距离之前,用力横扫。目的并不是用锋刃攻击他们,因为那样很有可能会在其中一人身上卡住。
除非她有足够的力气撕开他们所有人的身体。
长枪横扫的气势划过地面,形成以怜樱为中心朝外的巨大气浪。
让那些本身就没站稳,还在运动途中的前锋失去平衡。以及那些射过来的箭矢通通被弹开。
气浪甚至掀起了地上的砂石,顿时间场上沙尘四起,焦黄色的烟雾遮住了视线。
“这、这是?!”
“小心!”
紧接着在他们还没有恢复架势之前。怜樱的武器再次发生变化,这次是一把能够劈开岩石的双持巨斧。
她双手紧握武器,然后开始顺时针旋转。就像一个随时移动的陀螺。
“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我的手!”“退、退后!”
锋利的斧头所到之处,鲜血飞溅。本身就只有皮革甲胄保护的躯体不可能挡得住金属的切割。
那喷涌的鲜血,甚至将烟雾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转到自己头晕目眩,已经到极限的同时。怜樱借力顺势朝着洞口处丢出自己的武器。然后一屁股因为后坐力坐到地上。
斧头在空中不停旋转,最终迎面将后援射箭的其中一人整个腰斩。甚至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半身就已经分离了。
“你、你。”
“怪物啊!”
一旁的同伴见状顿时失去了战意。而剩下的人要么晕厥过去。要么因为骨折或者失血一时半会也站不起身,纷纷躺在地上。
战斗仅仅持续了半分钟就结束了。
(……该说不愧是你吗,还是一如既往地速战速决。)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体力见底、用力过猛的怜樱一时半会上气不接下气,不断地呼吸调整。没空理会莉丝卡在自己脑海说话。
“还、还不是怪你,这、这力量。”
(是你自己不熟练。怎么能怪我呢。)
莉丝卡所提供的恶魔力量,怜樱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做到武器形态之间灵活切换。
距离完全掌控和驾驭,估计还要花上一段时间。
“嗯——”
应该到早上了,体内的生物钟发挥着闹铃的作用把我从深度睡眠中拉起来。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也包括伸懒腰和发出那难堪的声音。
睁开沉重的双眼,唤醒朦胧的意识。浮现在眼前的是熟悉、一成不变的景色。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就像我还没有死去的这个现实。
用手将平躺的身体缓缓撑起来,酸痛的臂膀和仿佛下一秒就会抽筋的大腿肌肉,稍微活动活动就能听见清脆的骨头响声,要是更加激烈点,这勉强拼接起来的肉体说保不定会瞬间散架。
这积怨已久的疲劳无时无刻不在提示自己的身体,再睡个几小时、再休息一会比较好。当然,以逸待劳、养精蓄锐,事半功倍的道理我并不是不懂,而是做不到。
强迫着自己接受残酷的现实,今天的我也准时起床了。
“咳咳、咳咳咳,早上、好,利维。”
走出姑且算作是居所的帐篷,一道严重卡痰、上气不接下气的男性声音便传了过来。顺着声音望去,那位老人正悠哉地坐在一块突出的光滑岩石上,挥着那干枯的手向我打招呼道,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和皱纹,眼睛眯成缝乐呵呵地看着我。